第59章 一堆破铁
渝城北区皇廷夜酒吧。
一楼依然是那样的昏暗喧闹,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随着重金属音乐摇滚晃动。
裸背低胸,细腰长腿,浓妆露脐的女人们是这里的一道风景,刺激着在场男人们的荷尔蒙。
而二楼的大房间里,永远充斥着让人迷醉的灯光和香味,还有女人们秀色可餐的身姿。
楚江开似乎从没有离开过这里,即使不出门,他的大背头形象也丝毫没有乱过,那副金丝眼镜同样规规矩矩,一丝不苟地戴在他的眼睛上。
地下世界的大佬,就要有大佬的形象,马虎不得。
如果单从个人形象上看,根本无法把他与地下世界的大佬联系在一起。
会认为他是一个学者、专家、教授。
楚江开怀里的女人没有少过,只是面孔每天在发生着变化。
他拍打女人身体的习惯性动作也从没有改变,随时都能听到“啪啪”的清脆之声,还有女人发出的呻吟声。
又是一阵“啪啪”声响后,楚江开冷眼看着轮椅上的蒋大友,他特有的压着嗓子尖细的声音响起:“大友,看守所你还能不能回得去?”
蒋大友怯怯地看了一眼楚江开,忙把低头下:“楚爷,陈学风被那个安阳给弄死了,现在上面重新派了一个所长,我害怕他们继续调查我,才从医院偷偷跑出来。回去的可能性很小,除非……除非……”
蒋大友低头垂眸,犹豫再三,生怕一句话没有说到位,小命就此升天。
“说下去!”楚江开又一巴掌拍在女人的臀上。
蒋大友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仿佛那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除非您找人直接从上面压下去!”蒋大友好像憋了很久的气,一口气说完,生怕拖泥带水再惹楚江开不高兴。
“好!你去吧,我会安排的。”楚江开那尖细的声音就像幽灵一般,让人听了全身毛骨悚然。
蒋大友转动轮椅打算离去,他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惊恐地看着楚江开:“楚爷,您……让我去哪儿?”
楚江开举起右手,食指与中指分开,一个少女赶忙用嘴衔着一支刚点燃的雪茄从地上爬过来,伸着脖子把雪茄轻轻地放在他的两指之间。
另一个少女则双手捧着一个如盘子般大的烟缸,跪在他的身边。
楚江开长深吸了一口烟,说道:“去你该去的地方。”
蒋大友浑身一阵颤抖,哀求道:“楚爷,您……饶命啊!我……我也给会里做过不少事啊……”
楚江开手一挥,两个黑衣壮汉走过来推着蒋大友的轮椅朝一个黑暗的角落走去。
老远还听见蒋大友苦苦哀求的声音。
站在一旁的黄春风早已战战兢兢。楚爷的心狠手辣他是有所耳闻,但这是第一次亲眼见他处理人。
没有任何的犹豫,果断到犹如一刀劈开西瓜,不拖泥带水。
他内心突然一阵颤抖,脚肚子好像在抽筋,周身酸软无力。
“春风,把安阳的去处给我查清楚。”楚江开把剩下的大半截雪茄直接握在手心里,用力一紧,还带着烟火的雪茄被他硬生生地用手碾成粉末,伸手一点点地撒进少女捧着的烟缸里。
黄春风控制不住瑟瑟发抖的身体,仿佛裸身站在寒冬里,牙齿都在颤抖:“楚……爷,我……我明白!”
楚江开一双眼睛犹如探照灯射向黄春风,尖细的声音又响起:“春风,你心里有事?”
黄春风听到这话,慌忙跪趴在地,生怕漏出破绽:“楚爷,我……我是在想,安阳那小子好像有些手段……连四大天王都不敌,他们还……还不辞而别,我们是不是可以与其他势力联合对付他?”
楚江开站起身,走到黄春风面前,手在他脸上拍了拍:“你是在教我做事吗?”
这是他少有的站起身。
可想而知,他对四大天王的不辞而别十分恼火。
那可是他的左膀右臂啊!能够打下渝城北区,夺取东区的势力,四人立下了汗马功劳,这说走就走了。
怎么能让他不恼怒?
最让他生气的是,他们居然还打电话来,让他不要与安阳作对,不然下场很惨。
他当时就把电话直接砸在地板上,现在还能见到他坐榻旁边那个被手机砸出的裂洞。
什么叫不要和他作对?从他在渝城开始闯荡地下世界以来,多少人劝他要低调,不要做得太过,以免过则而衰。
但他哪次不是将强大的敌手踩在脚下?
对于这个安阳,楚江开并没有放在眼里,他通过自己的手段调查出,只是一只小蚂蚁,不过是一个留过学的毛头小子,没有任何背景与实力,能和他一个占据渝城地下世界半壁江山的人斗?
那只能是螳臂挡车,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黄春风早已浑身冒汗,衣衫湿透,头如捣蒜一般连连答道:“楚爷,我知错了!再也不敢了,我马上去调查清楚,马上就去!”
……
安阳急匆匆地,拉开千仞岳在别墅里的特殊病房门,走了出来。
刚刚秃鬼把电话打到千仞岳那里,说他发现了千秋雪的行踪,叫他立马去一趟千邦科技能源集团公司旁边的一个叫茶溢香的茶餐厅。
他刚出病房门,就看到白依依在门外的廊道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拍打着花盆里一株花的叶子,口中嘀咕着:“你个死安阳,你个臭安阳,叫你不理我,让你对我这么凶,我拍死你,我叉残你……”
安阳何等的听力,再细小的声音他也能听到。
“咳咳……”他咳嗽了两声,“我说小白同志,你在咒骂谁呢?那株花招惹你了?对它那么大的仇恨?”
“啊?!什么?没骂谁啊!”白依依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慌忙转过身来,一张精致的俏脸绯红,低头贝齿轻咬红唇,一对黑眼珠子如宝石一般滴溜溜转了几圈,然后俏皮地望着安阳,“安阳哥哥,你可出来了,我带你去吃晚饭。”
安阳在她小脑袋上轻轻地敲了两下:“你就知道吃,不知道你表姐失踪了吗?你还有心情吃饭?现在才几点?你就惦记着吃晚饭,真是个吃货!”
白依依捂着脑袋,并没有生气,而是笑盈盈地朝安阳身上贴过来,抱住他的胳膊,有些没心没肺地说道:“安阳哥哥,我那表姐怎么会失踪呢?她那么精明的人,我才不信,肯定是又上哪儿去搞她的研发材料去了。”
安阳被她抱着的那条手臂,就像找到了久违的港湾,在她双峰之间享受着绵软而又有弹性的酥麻感。
他真想一把搂过白依依,狠狠地将她推倒,但理智又告诉他,时机还没有到,再等一等。
安阳赶忙拿出玉海葫芦喝了几口酒,这才把荡漾的心神给压了下去,突然想起白依依刚刚说的话,瞪着眼问道:“你认为她没有事?还是你本来就知道她没有事?”
安阳本能的感觉白依依知道千秋雪上哪儿去了,不然她不会是这样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以他对她的了解,如果千秋雪失踪出了事,她一定不会这么淡定。
难道这里面真有什么隐情?
“我……”白依依看着安阳不容置疑的目光,内心一阵发虚。
她无意中进入千秋雪的房间,听到她在电话里的对话,才知道她要去哪儿。
千秋雪可对她是千叮嘱,万嘱咐,切不可把她听到的说给任何人听,还逼着她发了誓的。
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来,因为她发的誓是,如果把知道的说出来,她会永远孤独一生。
以前她会随时把这句话当废话一样到处发誓,可现在遇上了安阳,她发现这个誓言不能再随便说说。
一想到这里,她倒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双手叉腰,仰脖子撅嘴,就差一点亲到安阳的脸上:“哼!我就不告诉你,怎么样?”
安阳这下倒为难了,他赶忙把身子往后撤了一步,扭着脸,生怕被白依依给亲到:“我告诉你,别靠太近啊!我可不是随便的人,小心我叫出声,说你非礼我啊!”
白依依心中一阵窃喜,没想到这嘴上不留德的人,居然也有怕的时候。
她又朝前跨了一步,脖子伸得更长一些,身体紧紧地贴着安阳,洋洋得意地说道:“你叫吧,你叫破喉咙也没事,谁会相信你被非礼?要是我叫出来,那可不一样喽!”
“你……”安阳连续退后几步,气呼呼地说道:“白依依,你欺人太甚啊!你要再靠这么近,小心我就此把你推倒。”
安阳还真下定决心,如果她敢再靠近,一定顺势把嘴给她贴上去。
白依依朝安阳翻了一个白眼,一副嘲弄的神态:“你得了吧,刚才离那么近,你怎么不行动?现在倒想得美,本小姐不陪你玩了。”
她说完,双手负在身后,神态自若地摇晃着身子,胸前那对小兔子来回晃动,随时都有可能跳出来。
安阳一脸黑线,真是失误啊!
就如她所说,刚才怎么不贴上去呢?为什么要后退呢?
他真想给自己两耳光。
那么好的机会,却被他白白浪费,正所谓机不失,失不再来啊!
“依依啊,要不咱们再来一次?”安阳腆着脸说道,“刚才我没有准备好,现在包你满意。”
白依依在心里一阵大笑,这家伙还真是个傻帽啊!太可爱了!喜欢这样的傻哥哥。
她突然咯咯地大笑起来,前俯后仰,姿势甚是撩拨人:“安阳哥哥,你不是要逼我问表姐的事吗?怎么?给忘了吗?”
安阳这才回过神来,真是女人误事,又误国啊!红颜祸水乃古训,实在太有道理了。
安阳可不想再被她牵着牛鼻子走,一副可有可无的样子:“你想说呢就说,不想说呢,我还不想知道。”
说完他就转身朝门外而去。
他不怀疑白依依知道千秋雪上哪里去了,但他更相信秃鬼。
现在秃鬼让他到那个茶餐厅去,一定是有原因的,并且从他的话中也透露出千秋雪并无大碍,所以他是放心的,这也是他毫不犹豫抬腿就走的原因。
“你……”白依依见安阳说走就走,根本没有一丝留念的意思,两脚在地上不断地跺着小碎步,“你个臭安阳,死安阳,真是气死我了。”
她黑眼珠子转了几圈,随即跟着安阳跑了出去,风一般地追上了他:“安阳哥哥,你上哪里去,我和一块去。”
安阳停下脚步,正打算将她拦下,但随即又一想,既然她知道千秋雪失踪的原因,带她一起也好,如果秃鬼那里有什么变故,也好及时从白依依这里问出个所以然来。
“去千邦集团,你要去,那就一起吧。”安阳随口说道。
刚出别墅大门,一辆崭新的银色法拉利跑车停在门口。
老管家秦伯站在车旁,一脸微笑地看着安阳走出来,双手捧上一把精致的钥匙,恭敬地说道:“安先生,这辆车是老爷送给您当代步用的,如果不满意,随时跟我说,再重新给您换一辆。”
白依依快步走到车前,就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围着跑车转了一圈。然后芊芊玉手轻轻地抚摸在铮亮的车身上,发出一声声赞叹:“哇哦!好漂亮啊,这可是法拉利最新款,姥爷也太大方了,居然送你这款跑车给你当代步车,我从没享受过这么好的待遇。”
安阳看着秦伯手上熠熠生辉的车钥匙,并没有立刻接过来,说道:“替我谢谢千老爷子,不过这辆车对我来说就是一堆破铁,你还是把钥匙还给他吧。”
作为一个男人,谁都喜欢车,但相比女人来说,他更喜欢美女。
而对一个没有驾驶证的他来说,这辆车与一堆烂铁没有什么区别。
但对不明原因的白依依,还有秦伯,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这逼装得太高格了,居然说这辆价值两千多万的跑车是一堆破铁?
白依依朝他竖起了大拇指,啧啧地说道:“安阳哥哥,你了不起,这也叫一堆破铁?麻烦你把它送给我吧,我是收破烂的。”
安阳似乎也意识到有些装逼过大,喝了一口酒,说道:“我没有驾照,开不走这家伙,不是一堆烂铁,它又是什么?”
他此话一出,白依依差点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