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表白
黎向晚听到陈颂喊她的名字，脚步未停，仍然往前走。
她好像是在和自己赌气似的，凭什么他喊她一声，她就得停下来啊。
陈颂以为黎向晚没有听见，又喊了一声，结果人还是没有回头。
就这样的反应，应该是吃醋了吧？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陈颂丢下一句话，也没等曹之涵回应，连忙追了上去。
黎向晚裙身长，走不太快，陈颂小跑了两步，就跟上了她。
他伸手拉住黎向晚的手腕，低头看她：“没听见我喊你吗？”
黎向晚仰视他，翘起的眼睫忽闪了两下，眸中因带着情绪更显灵动。
她磨了磨牙，理直气壮道：“听见了。”
“听见了，怎么还跑？”陈颂问她。
“你眼瞎啊？我哪儿跑了？我正常走路。”黎向晚到底收不住情绪了，语气不善道：“我就是你的一个同桌，认识了也不过一年，哪比得上多年的老同学情谊啊？要是打扰你和老同学叙旧了，我跟你道歉行了吧？”
陈颂扬眉，语气难得温柔：“生气了？”
黎向晚甩开他的手，别开眼不说话。
她觉得自己现在简直像是一个妒妇，越想越觉得自己掉价。瞧瞧人家沈瑜，说不追就不追了，大大方方地把话摆在明面上。
再看自己，想着干脆把话说出去得了，结果人就在面前，就是说不出口。
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怕问出口，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她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想到自己现在变得束手束脚的，心里愈发烦躁起来。
陈颂静静地瞧了她一会儿，而后开口：“黎向晚，我能以为你是在吃醋吗？”
吃醋两个字嘣进耳朵里，黎向晚眼睫动了下，有些心虚起来，一时间否认也不是，承认也不是，干脆也不理他。
见黎向晚没有说话，陈颂心里有了底，勾起唇角，正要解释时，就听有个女生喊：“向晚！这边要大合影了！快来！”
“好！这就来了。”黎向晚应了一声，抬脚就要往前走。
陈颂再次拉住她的手腕，垂眸看她：“别生气，好吗？等晚会结束后，我有话想和你说。”
他的语气温柔的不像话，还带着哄她的意味儿，听得黎向晚心猛地跳了一下，怕只是她自己想多了，于是不带情绪地嗯了一声。
陈颂松开她的手腕，帮她提着裙子：“走吧。”
黎向晚瞧了他一眼，心里的火气消去了大半，默不作声地迈步往前走。
一走到后台，黎向晚就被闫晶拉去拍大合影。
陈颂走到史惠竹面前，道：“把小提琴给我吧，我帮她拿着。”
史惠竹将小提琴盒递给陈颂，问道：“班长，你和向晚是闹矛盾了吗？”
“不算闹矛盾，是我惹她不开心了。”陈颂应道。
“哦”史惠竹道：“向晚刚才说要去找你说句话，你俩现在已经和好了吧？”
陈颂看向黎向晚，唇角浅浅勾起：“还没哄好。”
……
校庆晚会将近尾声，最后以合唱校歌为结尾。
几轮合影之后，黎向晚和闫晶去更衣室换了衣服。
周朝聚和陈颂在外面等着，两个人搭起话来。
“陈哥，刚才你和向晚是一块儿回来的。”周朝聚挑眉道：“你俩偷偷摸摸地干嘛去了？”
陈颂瞥了他一眼：“用我教你说话吗？”
周朝聚直摇头：“当我没说。”
陈颂沉默几秒后，重新开口：“谢了。”
“陈哥，好端端地，你谢我干嘛？”周朝聚受宠若惊，然后回过神来：“你说的是哄向晚的事儿？”
陈颂低头看手机，嗯了一声。
“你惨了，你陷入爱河了！”周朝聚啧了声：“陈哥，你这算不算承认喜欢向晚了呀？”
陈颂没应声，算作是默认。
“正常同桌关系，都是道歉，谁用哄啊？”周朝聚调侃道。
陈颂抬眼看他：“你哄闫晶的次数，比你投中篮的次数都多。”
“卧槽！陈哥！你深藏不露啊。”周朝聚道：“我一直以为你是智商太高，导致情商降低的，没想到啊，你这都能看出来。”
陈颂眉毛一扬：“看出来什么了？”
周朝聚诧异地啊了一声，挠了挠后脑勺：“没什么。”
陈颂漫不经心地补了一句：“大概只有闫晶一个人看不出来吧。”
周朝聚一愣，然后叹口气：“陈哥，真玩不过你。”
说话间，闫晶和黎向晚已经换好衣服，从更衣室里走出来。
“惠竹呢？”闫晶问道。
陈颂应道：“她妈来接她，先回家了。”
闫晶哦了声：“原本还想着大家一起聚聚，吃个夜宵什么的。”
她又同黎向晚说道：“哎，向晚，你不是中午吃面加多了醋，没吃好吗？要不然咱简单搓一顿去，等有空再约惠竹、老林他们一起吃饭。”
陈颂看向黎向晚，接了一句：“改天吧，我还有事要和黎向晚说。”
闫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就被周朝聚推着往前走：“得嘞！我俩先走了！”
回去路上，闫晶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夸赞一句：“聚宝盆，你拍照技术见长啊，把我拍的这么美！”
“是你人长得美。”周朝聚脱口而出。
“怎么回事啊？今天转性了？”闫晶被他这一句夸赞，给整不会了。
周朝聚笑：“周哥夸你一句，还不愿意了？”
“嘁，无事献殷勤，我才不吃你这一套。”闫晶说道。
周朝聚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着真心话：“今天真的很漂亮，周哥为你疯狂心动。”
“彩虹屁一个接一个的放。”闫晶也不谦虚：“咳，天生丽质难自弃，今天自拍的时候，我都被自己给美哭了。”
周朝聚从车棚里推出小电驴，拍了拍车座：“走吧，小公主，请上黄金马车。”
闫晶被逗笑了：“走着！”
……
闫晶和周朝聚走后，只剩下了黎向晚和陈颂。
“你不是有话和我说吗？”黎向晚看向他，表情平静道：“快说吧，说完我要回家了。”
陈颂朝着外面抬了抬下巴：“我送你回家，路上和你说。”
黎向晚嗯了声，没拒绝。
两个人并肩出了校门，走出一段距离后，陈颂主动开口：“黎向晚，上午曹之涵去教室找我的时候，你是不是看到她了？”
黎向晚深吸口气：“嗯，看到了，她讲起你来，都不带歇口气的。”
“那我和你说说曹之涵。”陈颂说道：“她是我的初中同学，之前也算得上是很好的朋友。我被退学后，就和初中的所有同学断了联系，包括她。年前，我在北宜偶然碰到了她，也和她搭了句话，毕竟当初就她一个人送我出教室，我其实心里还挺感激她的。”
黎向晚越听心越沉，就知道曹之涵在他心里是有份量的。
陈颂继续道：“她这次来找我，其实是想和我道个歉。当时学校处理我的问题时，她作为目击者，被询问是谁先动的手时，她说了我的名字后，没有再多说什么。当时因为我爸的原因，我处于众矢之的，没人帮我说话，其实很正常，况且她说的是事实，所以我并没有怪她。”
“陈颂，我是黎向晚，不是曹之涵，这些话你应该讲给她听，而不是我。”黎向晚停下脚步：“你要是喜欢她，怕她误会咱俩，你就直说。大不了明天我就和周朝聚换过来座位，还有帖子什么的，我找人帮忙删了。”
陈颂垂眸看她，笑了声：“听我说完好吗？”
还笑？笑什么笑！
黎向晚不说话了，眼睛别向一方。
“我和曹之涵之前的关系，其实就像我和闫晶，你和周朝聚的关系差不多。至于现在，也就剩下一些老同学的浅薄情分了。”
黎向晚倏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愣住了，几秒后才哦了声。
陈颂继续道：“上午我不知道那罐可乐是她送的，我误以为是你给我的。你上午和我置气，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我没把你送可乐喝完。”
“我今天那么忙，哪有时间送你可乐喝啊。”黎向晚说话还带着点儿脾气，但心里一阵窃喜。
“刚才她要加我微信，我没加，是因为怕你生气，就不理我了。”陈颂直言道。
“啊…”黎向晚感觉耳朵一热，心跳快得不像话：“我也没资格管你加不加人家微信啊。”
“你这么聪明，还不明白吗？”
他的声音低而缓，异常清晰地传进黎向晚的耳朵里，像是有羽毛在轻挠。
她抿了抿嘴角道：“我很迟钝，你把话说明白点。”
陈颂俯身凑近了些，盯着她的眼睛，语气认真道：“我不想惹你生气，也害怕你不理我。你也完全没有吃醋的必要，因为…”
黎向晚分不出究竟是她的心跳声音大，还是陈颂说话的声音大。
“因为…什么？”她有点紧张。
“因为我喜欢的人是你。”陈颂顿了顿，又补充一句：“之前也没喜欢过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