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哄她睡觉
黎向晚盯着手机屏幕看了足足十多秒，突然间好想和陈颂说会儿话，随便说些什么都好。
深吸一口气，她打出字：“没有，你到家了？”
陈颂：“嗯，到家了。”
犹豫了片刻，黎向晚在对话框里输入：“陈颂，我能跟你通个电话吗？”
陈颂没有立即回复，黎向晚怕他为难，接着打出：“没事儿了，你早点睡吧，明天见。”
字刚打出来，还未点击发送，一阵噔噔噔的语音通话提示声响起。
黎向晚指尖一颤，点击了接通。
明明是她要求的，但接通了之后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两边都沉默了约莫十几秒后，陈颂先开了口：“黎向晚？”
少年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过来，竟带着些磁性，不过仍然还是她熟悉的声音，让她觉得很有安全感。
黎向晚嗯了一声，听起来有些闷闷的。
陈颂关上了门，也没开客厅的灯，摸黑走进了卧室，坐在单人沙发上和黎向晚说话。
“是睡不着吗？” 他问道。
黎向晚声音昏蒙缓慢：“还没有尝试入睡，不过我一点困意都没有，估计要失眠。”
陈颂顿了两秒后问：“怎么突然这么难过？”
黎向晚的心莫名软了一下，没有否认，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颂没回答，亦或者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继续问道：“还在做卷子吗？”
黎向晚低头看桌面上摆放着几份卷子，深深呼了一口气：“没有，不想做了，留着明天做吧。”
“嗯”陈颂扭头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现在都快11点了，别做了，去睡觉吧。”
“可是我睡不着。”黎向晚声音听起来又软又丧，根本不像平日里轻快又爱开玩笑的声调，颇有一种自暴自弃的既视感。
“现在躺床上了吗？”陈颂的声音也跟着放软了些。
“没” 黎向晚还是抱着腿坐在背靠椅上。
“那你现在关上灯，先躺床上酝酿下睡意。” 陈颂说完，觉得嗓子有些干，不受控地清了清嗓子。
黎向晚哦了一声，起身关上灯，边将桌面上的卷子收到书包里边说：“嗓子不舒服吗？该不会是冻感冒了吧？”
“没事儿，就是嗓子有些干。”陈颂又走出卧室，倒了杯水回来。
卧室里很安静，黎向晚趴在床上，两臂支起上半身听见他喝水吞咽的声音，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他仰头喝水时喉结滚动的画面，于是她也跟着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一点儿睡意都没有吗？”陈颂将水杯放在了茶几上。
黎向晚嗯了声，翻了一个身，盯着天花板问道：“陈颂，你说喝点酒是不是助眠呀？”
“别喝酒了，可以试着听听轻音乐或者播客。”陈颂仰靠在沙发上，和她说着话，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听过，不管用的。”黎向晚轻轻叹了一口气，继续喃喃道：“我还没喝过酒，不过有一次偷尝了一小口白兰地，感觉不好喝。”
“不好喝就不要喝了，上次你自制的气泡水就挺好喝的。”陈颂道。
听到他还记得那杯气泡水，黎向晚的心情缓解了许多：“陈颂，你说有些小孩儿是不是一出生就是颗灾星啊？”
陈颂诧异了下，很快否认道：“不是。”
“可是我觉得我就是，不然的话，为什么我妈妈不要我了…”黎向晚神情讷讷。
陈颂感觉一颗心莫名涨了起来，有些难受，他沉默片刻开口：“黎向晚，你不是灾星，你是向晚收云过后，黎明时初升的太阳。”
黎向晚笑了：“陈颂班长，你对我的名字这么有研究啊？”
听着她这声调侃，陈颂倒是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是语气认真道：“不要那么想自己。”
黎向晚乖乖地嗯了一声，又道：“陈颂，你会唱歌吗？你要不然唱首歌给我听听，说不定我听着听着就能睡着了。”
“还是说说话吧。”陈颂拒绝道。
“咳，不仗义了啊。”黎向晚悠悠叹气：“收费的行不行？你给个友情价，五元一首？”
“讲讲话挺好的。”
“要不然你给我讲个故事？童话故事就算了，鬼故事不错。”黎向晚建议道。
陈颂坦诚道：“不会讲。”
“陈颂，我突然发现你虽然平时话挺少，但其实还挺会和人聊天的。”黎向晚打了一个哈欠，继续说：“而且你声音很好听，和你聊天不仅感觉很轻松，还挺享受的。”
陈颂憋了半天，才蹦出谢谢两个字来。
“陈颂，陈大班长，你怎么这么不经夸啊？刚说你会聊天，你一句谢谢也太见外了。”黎向晚揶揄道：“你要不然和我讲讲你打球吧，你打球挺帅的，篮球场上老是围着一群女生看你打球。”
陈颂其实想说我没注意过，但到了嘴边后改为：“你想听什么？”
“嗯——”黎向晚想了想：“你先说说你最喜欢和谁打球吧。”
“林帅，头脑清晰。”陈颂不假思索道。
“我还以为是周朝聚呢。”
陈颂客观评价：“他动作快，但废话太多。”
黎向晚笑了一声，又是一个哈欠：“陈颂，你困吗？”
“还好。”陈颂问：“你有困意了？”
黎向晚嗯了一声：“有点了，怪不容易的。”
顿了顿，她又轻而缓地说道：“陈颂，你要是不是很困的话，能不能等我睡着了，再挂电话啊？”
陈颂嗯了声，站起身来走到书桌旁，随手抽出一本人物传记来。
“你闭上眼睛，别说话了，我念会儿书，等你睡着，我就挂了。”
黎向晚嗯了声，伸手打开小夜灯，又把床头落地灯给关上。
卧室光线顿时变得昏暗了许多，黎向晚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缓缓合上了眼睛。
……
听到匀称的呼吸声后，陈颂将书轻轻放下，愣了一会儿神儿后，挂断了语音通话。
不知不觉中，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他给手机充了电，坐在书桌前，抬手捏了捏眉心。
虽然把她当朋友，不希望她难过。但深夜语音通话，多少是有些暧昧。
轻叹一口气，陈颂又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如果换做是闫晶或者周朝聚、林帅，也会主动打过去语音通话的，是他想多了。
突然瞥见那张便利贴，他伸手拿了过来，盯着黎向晚的字迹出神地看了会儿。
然后他又拿起一旁的钢笔，在便利贴的反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等写完后，又将那张便利贴放回了原处。
洗完澡后，已经到了凌晨。陈颂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把她倒是哄睡着了，结果自己失眠了。
一个哄字跳跃在脑海里，陈颂有些烦躁地抓了把头发。
他盯着天花板想。
或许，不仅仅是因为把她当朋友，才对她格外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