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变化
最后一场考试，为了避开拥挤的人群，黎向晚和陈颂提前几分钟交了卷。
出了考场，两个人脚步悠悠地往教室走。
黎向晚上台阶像是在玩游戏，一步迈两个台阶，要不然就是倒着走。
“陈颂同学，感觉考得怎么样啊？”
陈颂客观评价道：“题目难度要比月考大，但总体来说，考得还行。”
“我也是这么想的。”黎向晚站在比他高一层的台阶上停下了脚步：“陈颂，有我这个好同桌在，你有没有感觉学习生活更有意思了？”
黎向晚纯属是说着玩，话里七八分带着些开玩笑的意思，但陈颂有在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确实悄无声息地发生了些变化。
原本攻克一道难题，他认为是理所应当，最多产生一丝成就感。但现在他会不自觉地向左扭头，看到两个一模一样的答案后，愉悦感从心底往外冒，也不知道为何会高兴。
之前喜欢看偏学术性的课外书，习惯从理性角度思考其中的逻辑。但不知何时起，桌架上多了几本文学小说，被她借去看后会稍加留意，甚至就某本书可能进行交流而产生一丝期待。
还有窗外的落日晚霞，只因她一声“陈颂看窗外”，而一一映在眼眸。
一颗心像是被海浪不断扑打的礁石，而他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如同天空的被风吹动着的白色浮云，少有人察觉。
两个人到教室时，考试结束的铃声刚好响起。
黎向晚和陈颂站在栏杆处，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等着教室里的考生往外走。
高二七班是中间考场，不乏爱冲浪的考生。短短几分钟，颂晚的帖子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发酵。
……
回到教室，黎向晚拿出手机，看到了黎钰蓉发来的信息，说林姨不小心摔倒了，送她去了医院，让她放学在外面把晚饭解决一下。
见教室人都还没来，黎向晚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那边响起黎钰蓉的声音：“晚晚，考完试了？”
“嗯”黎向晚问道：“林姨怎么样了？摔得严重吗？”
“不算很严重，但还是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我已经在找新的阿姨了，最近就让林姨好好休息休息。”黎钰蓉又压低声音道：“晚晚，医院有个姓秦的骨科医生，人长得巨帅！年30，无女朋友，刚刚要到了联系方式。”
“凭着巨帅两个字，我赌你能和人聊上一个月。”黎向晚说笑道。
黎钰蓉被气笑了：“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噎人了？”
黎向晚反问道：“你和人聊天有超过三个月的吗？”
“不一样”黎钰蓉解释道：“以前最多是好感，这次是心动。”
黎向晚平静道：“人活着，心就一直在动。”
“能不能不一句话就把天儿聊死？”黎钰蓉语气无语至极，故意重重地叹了口气，随后叮嘱道：“林姨这边还得等一会儿，你别忘了吃完晚饭再回家。”
“我直接叫个外卖就行。”
黎向晚见有同学不断地从教室外走了进来，没再继续聊，又讲了两句话后挂断了手机。
闫晶从后门走进教室时，和周朝聚在商讨着一千种保命措施。
“聚宝盆，我这次真的要完蛋了。”闫晶道：“你最近把你家那间没人住的次卧收拾出来，等出了成绩，我去你家住两天，避避风头。”
周朝聚笑道：“怎么又是这招？”
“这招好用，屡试不爽！”闫晶颇为得意的语气，完全不像是一个没考好的人。
“向晚！”闫晶走过去，抱住了黎向晚的胳膊：“我和你说一件趣事，就今天下午考试前，我后面一哥们儿，还和我打听你来着，说你长得漂亮，问我追你有没有什么条件。你猜我说什么？”
“这个难猜，不过十有八九，你应该怼得他哑口无言。”黎向晚笃定道。
“知我者，向晚也！”闫晶抱着肚子大笑：“我说也没啥条件，你就先考个年级第一就成，然后那哥们顿时黑脸，说了一句打扰了。”
“哈哈哈哈哈哈…”闫晶笑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而后一扭头看见了年级第一正一脸平静地看向她。
笑声顿消，闫晶一把拉过周朝聚遮挡住陈颂的视线。
周朝聚岔开话题：“放学要不要一块儿去吃火锅？”
闫晶连连点头：“向晚，那家火锅店真的超级一流绝，叫上班长和老林，咱们一起去吧。”
“去吗？陈颂班长。”黎向晚侧过头，半开玩笑道：“咱俩并肩作战了两天，你要是不去庆功宴，我抛下你去胡吃海喝，显得我太不仗义了。”
“去。”陈颂看她，一个字简洁利落。
周朝聚扯了扯嘴角：“得嘞，以后要是想请陈哥，直接让向晚问，百发百中。”
“你请也是百发百中的——不去。”
闫晶偷笑，然后掏出手机道：“我给老林发条信息，让他放学直接来咱班。”
……
放学的铃声已经响了，虎哥还站在讲台上循循善诱地讲着话。
闫晶一边噼里啪啦地打着字，和周朝聚吐槽虎哥，一边诅咒他要是五分钟之内还不结束，常年不离手的玻璃杯今晚就碎。
终于讲话在虎哥一句“假期注意安全”之后宣告了结束。
闫晶眉头一挑，还挺管事，于是又诅咒道要是她这次数学要是考不到90分，虎哥的玻璃杯就会被失手打碎。
虎哥前脚刚走，闫晶就迫不及待地喊着小伙伴们搭地铁直奔市中心的商业区。
地铁上，正赶上下班高峰期，五个人被人流冲成了三波。
闫晶站的位置，有人刚好要下车，她坐了下去，抬头嘚瑟道：“聚宝盆，这宝座可真舒服啊。”
周朝聚低头看她：“再嘚瑟，信不信我直接坐你腿上啊？”
“来！你坐！”闫晶豪迈地拍了拍大腿。
“闫晶晶，别——激——我！”周朝聚一字一顿道。
另一边，黎向晚被挤到了右侧车门处。陈颂挡在了她身前，一手抄兜，一手拉着上面的扶手处。从林帅的角度望去，陈颂像是把黎向晚圈在了怀里。
两个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陈颂刻意地将眼睛定在了上方的路线图上，而黎向晚则微仰头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喉结看，而后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为什么要和这两对暗戳戳情深意浓的狗男女出来吃火锅？林帅在心里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