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讲题
下午大班空，闫晶趴在桌子上补觉。
原本和闫晶同节奏的黎向晚，正捏着笔，聚精会神地着数学卷子最后一道大题的最后一问。
陈颂从厕所回来后，见黎向晚仍然皱着眉头看题，他瞥了一眼题目，心里生出疑问。
这道题，她不是已经修改过来了吗？
黎向晚的性格有些轴，喜欢一个人钻研，想不通的话，就要一个劲地琢磨。虽然她经常借陈颂的试卷和笔记，但几乎没主动问过他问题。
陈颂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开口询问：“怎么还在看，有疑问吗？”
“啊？”黎向晚缓慢地扭过头，思绪还滞留在题目上，撇过来的眼神有些茫然：“什么？”
陈颂瞧着她迷糊的样子，莫名觉得有些可爱，又重复一遍：“怎么还在看这道题？”
“老师讲的，我是听明白了，可是我觉得我的思路也没错，但算出来的结果不是正确答案。”
黎向晚皱着眉，沉着气继续看自己的解题过程。
瞧着黎向晚低着的头，陈颂愣住了，抬离桌面的手又重新放了下去。
半晌后，陈颂没忍住，点头道：“需要帮忙看一下吗？”
黎向晚扭头看他，怔住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将自己的试卷和笔记本拿到了中间。
陈颂看完黎向晚的解题过程，眼前一亮：“你这个思路很好，只不过中间有一步写错了。”
“嗯？哪一步？我看了很多遍了，都没看出来。”黎向晚拉着凳子，朝着陈颂靠近。
两个人的距离拉得很近。
感受到她浅浅的鼻息，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颤了下。
一股很淡的玫瑰花香飘进了鼻间，似是还掺杂着其他香味儿，很好闻，只不过陈颂辨不出是什么香气。
“上面的步骤都是正确的，就是从这里开始，出现了错误…”陈颂收了收飘远的思绪，拿出一支笔，解答道。
黎向晚连连点头，顿时豁然开朗，伸手给陈颂鼓了鼓掌：“陈颂班长，你脑子不是一般的好使，想超过你，真的是太难了。”
“并不是我脑子好使，而是你走进了死胡同，没出来。”陈颂道。
伸手拿起水杯，黎向晚拧开盖子，说道：“感谢陈颂班长把我从死胡同里拎了出来。”
话音落，下一秒“哗”地一声水从黎向晚的鼻腔和脸上蔓延而下，顺流至衣领间，还打湿了桌面上的试卷。
陈颂立刻抽出几张纸巾，递给她。
水灌入了鼻腔，黎向晚被呛到。
陈颂一只手抽纸巾，一只手轻拍着她的后背，问道：“没事吧？”
黎向晚说不出话来，只是摆了摆手。
陈颂摸了一下杯壁，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热水。
黎向晚咳地眼角发红，有些委屈地看向陈颂：“我忘了杯子里满水，喝之前也没看，劲一下子使大了。”
陈颂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抽着纸巾给她擦着书桌，然后看了一眼被打湿的数学试卷，问道：“卷子还要吗？”
“不要了，反正也没什么用处了。”黎向晚用纸巾擦着脖子，而后向下。
陈颂嗯了声，直接将卷子扔进了两人中间的小型书桌垃圾桶里，然后抬头，正巧看见黎向晚一手扯着衣领，露出漂亮的锁骨，一手抽着纸巾，擦着锁骨上的水滴。
两人撞上目光，陡然跳动起热烈暧昧的气息。
陈颂连忙移走视线，心跳快了些，但脸上坦然地看不出一丝情绪。
扯着衣领的手一松，黎向晚心里默念淡定，但温热感从后颈和耳廓传来，蔓延至脸上。
她反手摸了摸脸，热。
被看了一眼，都能脸红？
黎向晚，你太没出息了。
陈颂悄无声息地滚动了下喉结，没看她，问道：“需要…去卫生间整理一下吗？”
“嗯？”黎向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回过神来摇头道：“没事儿，就湿了一点儿，一会儿就暖干了。”
陈颂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
教室前排，姜冉低着头在整理改错本，整理到数学试卷上的最后一道选择题时，停下笔来开始思考。
坐在她前排的女生曲亚欣扭过头，将卷子递过来问道：“小冉，你这道题会不会啊？老师上课讲的太快了，我都没跟上。”
姜冉看了一眼题目，正好是她正在看的这道题，于是摇了摇头：“我也没太听懂，不好意思。”
“要不然咱俩一块儿去问问老师吧。” 曲亚欣站起身来。
旁边一女生提醒道：“班主任去开年级大会了，不在办公室。”
“咳”曲亚欣叹了一口气，又建议道：“要不然去问一下班长，他这次数学考了满分。”
姜冉低下头：“别…别了吧，还是等老师开完会，去问老师吧。”
曲亚欣拉着她起来：“没事，你数学也很好，一听就会。”
姜冉其实想说，她脑子转的很慢，数学成绩好只不过是比别人更加努力罢了。
曲亚新拉着姜冉走到陈颂桌前，问道：“班长，那个，能问你一道题吗？就是月考数学试卷最后一道选择题，我们前排都没有听懂的，班主任又去开会了。”
陈颂和黎向晚同时抬头看着两个人，一个人低头不语，一个人小心翼翼。
就当黎向晚觉得老是盯着别人看不礼貌，要低下头时，陈颂突然扭过头问：“最后一道选择题，你看懂了吗？”
最后一道选择题正好是陈颂放假前，给她写下解题过程的那道题，黎向晚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这么问，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
“来，让我同桌给你们讲讲。”陈颂站起身来，将凳子让了出来，又随手拉过来周朝聚的凳子。
黎向晚指了指自己，愕然地看着陈颂问道：“我讲？”
虽然黎向晚和闫晶、周朝聚，甚至和不在同一班级的林帅处成了像是认识了多年的老友，但和前排女生几乎没有说过话，完全像是陌生人一样。
有点尴尬唉。
生气的时候，简直是生人勿进。现在一脸茫然的样子，又…很可爱。
陈颂点头，一本正经道：“嗯，班主任经常说，看懂不算真懂，能讲出来才证明是真的懂了。”
黎向晚脸上挂起标准微笑，和陈颂进行眼神交流，让他坐下讲题，别把这活儿交给她。
陈颂装作看不懂：“把你杯子给我，我去打水。”
黎向晚笑笑：“谢谢啊，我的好同桌。”
“嗯，不客气。”陈颂迈步往教室外走，轻轻地勾了一下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