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打水
陈颂心想她可能是昨天晚上熬夜了，但落眼在她脸上，并没有发现黑眼圈，甚至眼底连一丝青色都寻不到。
难道是生病了，身体不舒服？
可是那张白皙干净的脸上还带着些微微笑意，唇瓣轻抿着，呼吸很轻，匀称平稳，像一个安静熟睡的婴儿躺在摇篮里做着美梦。
“谢谢你啊，我的好同桌。”黎向晚像是在呓语，声音小小的，还弯了弯唇角。
陈颂嗯了一声，没忍住问道：“身体不舒服吗？”
黎向晚快要进入了睡眠状态，像一只小猫似的懒懒地嗯了一声。
“哪儿不舒服？”陈颂追问道：“用不用去趟医务室？”
黎向晚缓缓睁开眼睛，陈颂那张脸就这么出现在视野里。她没回答他的问题，满脑子都在想要是每天一清早睁开眼就能看到这张脸的话，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儿啊。
视线撞上，陈颂瞧着黎向晚笑得有些娇憨，像是带着几分醉态，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眼去，一本正经道：“要是生病了，就去校医院看看，带病学习，效率很低。”
“没有生病”黎向晚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就是单纯的困，想睡觉。”
“昨晚熬夜了？”陈颂问出口后，不禁皱了皱眉头，这种刨根问底的追问有些逾越了。
“啊？”黎向晚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和他解释，别人来例假要不然是肚子疼脾气差，要不然就是吃辣吃冰没影响，而她每次来大姨妈就像是上辈子困死的，恨不得这几日天天躺在床上睡大觉。
思索片刻，黎向晚解释道：“没有熬夜，就是每个月有几天吧，我就困得不行，极其缺觉。”
陈颂没听明白她的意思，只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谢谢陈颂班长关心。”黎向晚语气有些俏皮，然后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
下了早读，黎向晚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睛，她是真的一点儿都不想动，但是无奈得去趟厕所。
从书包里拿了一片卫生巾和一小包手纸揣进口袋里，她站起身来，向前探出半个身子问道：“晶晶，去厕所吗？”
闫晶放下小说，边扯卷纸边说：“走着！”
出了教室，黎向晚朝闫晶说道：“晶晶，我大姨妈来了，你帮我看一下。”
闫晶秒懂，比了一个ok的手势。
黎向晚快走了两步，而后回头见闫晶摇了摇头，随后停下脚步等她，两个人又臂挽臂地往厕所走。
目睹两个人刚才的举动，周朝聚笑了一声，朝着陈颂道：“陈哥，我回教室把你水卡还你，你最近几天多给向晚打几杯热水。”
陈颂神色寡淡，沉着声音问：“你在说什么？”
“就向晚吧，可能最近几天不能喝凉的。就是女生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肚子疼，还经常以这个为借口不去跑早操…”周朝聚一副我好懂的样子，解释得不能再详细了。
陈颂闻言，皱了皱眉，扭头看了一眼周朝聚。
“别…别误会啊，我可不是什么变态。”周朝聚赶忙解释：“我之前什么都不懂的，要怪就得怪闫晶晶，丫的根本就不把我当男的看，就刚才她俩那样一前一后的，之前都是闫晶晶在前，我在后。现在她生理期，我他妈的记得都比她准…”
陈颂没理会他，等进了厕所，周朝聚意识到这种话题确实不太适合深入讨论，于是识相地闭上了嘴。
上第一节英语课时，黎向晚尝试着睁大双眼看会儿书，但实在招架不住困意席卷，一只手托着腮又睡着了。脑袋摇摇晃晃地往桌面砸了好几次后，她干脆也不做样子了，直接趴在了桌子上，将自己的半张脸深深埋在臂弯里。
黎向晚这一觉睡得极为香甜，等睁眼时，英语老师已经出了教室。
她伸了一个懒腰，模样有些初醒时的懵懂：“陈颂，下一节课上什么啊？”
“物理”陈颂将英语课本收起，犹豫片刻后抽出水卡问道：“需要帮忙打水吗？”
“嗯？”黎向晚眨了眨眼：“怎么今天你自己去打水了？周朝聚罢工了？”
陈颂看着她，沉默了两秒后，又重复了一遍：“需不需要？”
拿起水杯，黎向晚站起身来：“走，我和你一起去。”
陈颂怔住两秒。
黎向晚提起他的水杯：“不过我没有水卡，你请我喝水，我替你拿水杯，走吧！”
出了教室，黎向晚主动搭话：“陈颂，月考是根据排名分考场吗？”
听到陈颂嗯了一声，黎向晚叹了一口气，惋惜道：“那你这个年级第一的大学霸和我这个新来的转校生，肯定是分不到一个考场了。”
未等陈颂说话，黎向晚又笑嘻嘻地说：“这次月考我争取努努力，等期中考的时候能和你坐在同一个考场里。”
走到了饮水机前，陈颂插入水卡，接过黎向晚递过来的水杯，按下绿色按钮。
“陈颂班长，我不是说大话啊，我的目标是挨着你坐。”黎向晚颇为自信道：“除了年级第一第二的位置外，别的还真没兴趣坐。”
陈颂拧上瓶盖，又接过来她的水杯，按下接热水的按钮。
“你怎么给我打热水啊？”黎向晚蹙眉，她喜欢喝凉的。
热水打了一半，陈颂没说话，又将剩下的一半接了凉开水。
黎向晚反应过来，抿嘴笑了笑：“陈颂班长，谢谢你啊，你人真好。”
陈颂将两杯水杯提起，朝着饮水机抬了抬下巴：“把水卡抽了。”
黎向晚伸手抽了水卡，和陈颂并肩往回走。没走两步，就撞上了迎面而来的沈瑜。
沈瑜目光落在两个人身上，又瞧了一眼陈颂手上提着的两个水杯，瞬间冷脸。
陈颂只做没看见，一脸平静地从她身边绕过。
“陈颂”沈瑜快走两步，拦住了他和黎向晚的去路，积压的情绪再也压不住了：“你凭什么说我喜欢你毫无意义？”
陈颂站在原地，冷淡道：“我还是那句话，及时止损。”
沈瑜冷笑一声：“是因为你喜欢她？”
未等陈颂回应，黎向晚出口打断道：“喂，同学，你可别牵扯无辜啊。高中生谈什么恋爱啊，好好学习才是正道。我俩纯洁的同桌情谊，可经不起你乱传绯闻啊！”
沈瑜冷言问道：“我问你了吗？”
“够了”陈颂是真的有了怒气：“万事有个度。”
“陈颂”黎向晚开口道：“物理老师进教室了，快走快走！别迟到了。”
陈颂点了点头，迈步跟上了她。
从后门进了教室，黎向晚捧着水杯喝水，没再提刚才的事情。
水的温度稍微有些热，但并不烫。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玻璃杯，带动着银色戒指碰撞着杯壁，发出一声一声的清脆声。
循序渐进，先当个同桌就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