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打掩护
第二天黎向晚走出小区，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六点半。
经过一家便利店，她走了进去，在货架上挑了一盒薄荷糖。平日里她并不爱吃糖，只是昨日闻见陈颂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薄荷味儿，突然间就想买盒薄荷糖尝尝。
昨晚有些失眠，睡眠质量不太好，她又顺手从货架上拿了瓶咖啡。
正要去结账时，瞥见了玻璃橱窗里摆放着的皮卡丘形状的奶黄包，怪可爱的。虽然吃过早饭了，但再塞一个包子不成问题。
从便利店出来后，黎向晚边往学校门口走，边朝嘴里塞了两颗薄荷糖。
穿过马路，她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仔细地多看了两眼，开口喊了一声：“陈颂！”
循着声音望去，陈颂看到黎向晚正站在不远处朝他挥手。
看架势，是要一起走的意思。
迈着步子，走到她的身边，陈颂不咸不淡地打了声招呼：“早。”
“早！”黎向晚和他并排进了校门，问道：“陈颂，你已经记住我名字了吧？”
陈颂嗯了声，见她一双眼睛满怀期待地望着自己，迟疑两秒后，有些妥协性地补了一句：“黎向晚，名字很好听。”
黎向晚弯唇：“你吃过早饭了吗？我刚从便利店买了奶黄包，你要不要吃？”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早饭了，谢谢。”陈颂倒是配合着，有问必答，只不过语气和言语中都刻意保持着距离。
一路走到教学楼，黎向晚了解到关于他的许多事情，比如他从住处到学校大概需要乘坐二十分钟的地铁，他最喜欢去的地方是海边，喜欢看法律方面的课外书。
楼道里，黎向晚抿了抿唇，声音降了一个度问道：“陈颂，你喜欢……”
“什么样的女生”还没问出口，陈颂就停下来脚步，目光笔直地看向她，语气稍有不耐：“你好奇心一直都这么重吗？”
临近早读，正是争分夺秒往教室飞奔的时间点，楼道里尽是脚步匆匆的学生，传来大步跨楼梯的脚步声。
黎向晚摇了摇头：“也没有，就是…”
话说到一半，突然身后蹿出一个男生，猛地撞上了她的肩膀。
陈颂站在靠近扶手的一侧，慌乱中迅速抓住黎向晚的胳膊，将她向前倾去的身体给拉了回来。
“没事吧？”他的声音略显低沉，向来冷淡的语气掺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情绪。
黎向晚侧头望向他，随后摇了摇头：“没事儿。”
陈颂松开手：“走吧，早读铃声马上就要响了。”
撞到黎向晚的男生脚步未停，朝着楼下喊了一声：“同学抱歉！”
黎向晚仰着头，回应了一声：“没事儿！”
撞得好，要是把她撞到陈颂怀里就更好了。
两个人一同从后门走进教室，周朝聚睡眼惺忪，打着哈欠问道：“你俩一块儿来的？”
陈颂没有搭理他，而黎向晚感念他“让位” 之举，倒是回应了一句：“在校门口碰见的。”
“你俩这么有缘分呢！” 周朝聚说这句话时，一半的意识还在睡梦中，但表达的意思真的很单纯，只不过声音有些洪亮， 说出来就有些阴阳怪气，传到周围同学耳朵里也瞬间变了味儿。
陈颂侧头看了一眼周朝聚，明明他面无表情，周朝聚却理会他眼神中透露着的“你他妈能不能闭嘴”的意思。
“陈哥，我的意思是咱俩当同桌一年多了，在校门口几乎就没碰到过。你和向晚同学成为同桌的第二天就能碰到…”
瞧着陈颂微皱的眉头，周朝聚琢磨着估计是越抹越黑，还是闭嘴的好，于是迅速拿起英语课本假模假样地背起单词来。
将书包放下，黎向晚抽出语文课本摊在桌面上，而后拿出奶黄包，朝着皮卡丘的后脑勺啃了一口。
等吃第二口时，黎向晚有些不舍得了，味道倒是一般，只不过皮卡丘模样太可爱。再一口下去，至少得缺只眼睛，多少有些暴殄天物。
陈颂视线不经意地扫过，瞧见黎向晚一直盯着咬了一口的奶黄包看，也不清楚她是喜欢吃还是不喜欢。
铃声响起的那一刻，闫晶一路小跑溜到了座位上，大口喘着气。
周朝聚随手撕了小半张纸，揉成一个纸团，朝着闫晶的脑袋弹去。
闫晶回头，就看见周朝聚挑着眉：“今天我赢了！承让！”
“嘁！”闫晶不屑地扯了扯嘴角：“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来早了一天？最后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黎向晚抬头：“晶晶，早！”
闫晶笑靥绽放，用下巴指了指陈颂的方向，用眼神交流，加上班长微信了吗？
黎向晚眨了眨眼，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本着节约粮食人人有责的原则，黎向晚最终把整个奶黄包吃进了肚子里。
她本来打算借一下陈颂的数学笔记，在早读上补一补落下的内容。只不过扭头看向旁边坐着的人，见他心无旁骛地看着物理试卷，便没开口打扰他。
翻开文言文，黎向晚百无聊赖地读了几个字后，困意愈发浓烈。灌了两口咖啡后，最终选择了放弃挣扎。
朝着窗户那边侧过头，黎向晚伸出右手撑着腮帮子，眼皮耷拉了下来。
陈颂将物理试卷收好，去拿语文课本时瞥见黎向晚正半侧着身体，背对着他看书。
正当陈颂暗自怀疑，是不是他在楼梯间讲话的语气太过冲时，黎向晚的脑袋猛地往桌面砸去。
像是本能反应似的，陈颂伸手托住了她的头。
黎向晚缓缓扭过头，对上了那双熟悉的眼睛，脑子像是卡机了一样，神情呆滞地盯着他看。
她第一反应是被抓包了，觉得心虚又有些丢人，但瞧见陈颂眼里隐约可见的扑朔笑意，脑海里瞬间蹦出了眉目传情四个字。
他好像笑了，虽然非常不明显。
陈颂缩回手，掌心莫名有些热，由柔发滑至她脸颊的触感仍旧很强烈。
黎向晚坐正身子，扭头朝他解释：“我昨晚没睡好，一不留神就被周公勾了魂儿。”
“嗯”陈颂翻着书：“要是很困的话，就趴着睡会儿。”
黎向晚怔住，他的意思是让她继续睡？
“班主任来了，我叫你。”
陈颂很早就摸清了班主任的行动轨迹，一般情况下，到了这个点儿还没有来教室逛，大概率下是不会来了，更何况这周他还要到外校交流学习。
黎向晚抿嘴笑：“陈颂班长，你说，你这算不算背叛组织，为我打掩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