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疼吗？
话音刚落，陈颂和周朝聚就走了过来，重新坐回了座位上。
闫晶将半侧着的身子完全扭了过来，背抵在书桌上，面朝周朝聚开口道：“聚宝盆！和你商量个事儿呗！”
周朝聚皮笑肉不笑：“太阳神，您请说。”
闫晶脸上是一副求人办事的表情，用的却是一种要求的口吻：“你和向晚换一下位置！”
“什么？”周朝聚一脸不可思议。
闫晶皱眉，没好气地说道：“你个狗腿天天往前伸，踢得我凳子都快散架了，我早就想让你挪个狗窝了。再说了，向晚刚转到我们学校，人生地不熟的，怎么能没个同桌帮衬着？”
“呵呵！”周朝聚道：“我觉得向晚那个位置，挺适合你的。”
周朝聚作势站了起来：“来来来，周哥这就帮你搬，甭和哥客气。”
闫晶白了他一眼：“你把你狗腿砍下来，我就搬！”
黎向晚眼里写满了真诚：“我还是比较喜欢和晶晶当前后桌。”
“不带这么玩的！”周朝聚欲哭无泪，看向陈颂喊了一声：“陈哥？”
“我没意见”陈颂没有抬头，语气平淡，似乎并不在意他身边坐的人是谁。
“班长都发话了”闫晶伸手就把周朝聚的书架搬了起来：“来来来！闫姐这就帮你搬，甭和姐客气！”
“行行行，我搬！”周朝聚从闫晶手上接过书架：“你就留着力气长长个吧。”
黎向晚将书桌上的纸笔收进书包里，压了压翘起的唇角道：“周同学，谢谢。”
“没事！小意思！”周朝聚算是瞧明白了，她和陈颂两个人都不对劲。
闫晶顺手搭上了黎向晚的肩膀：“聚宝盆，你真是个好人哪！”
周朝聚满脸写着抗拒二字，调侃道：“给我发好人卡发得倒是勤快，怎么不把饭卡发给我啊？”
闫晶难得大方一次：“请你吃饭总行了吧？”
黎向晚闻言开口：“这周六来我家吧，我请大家吃饭。”
她说这话时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陈颂，见他正在安静地翻看一本书，不抬头也不回应，像是刻意要将自己从这场对话中分隔出去。
淡淡的失落感在心里晕染开，眼里盛着的盈盈笑意也随之被打散。
“好啊！”闫晶比了一个ok的手势，接着问道：“向晚，你之前在哪儿读书啊？”
“我之前是在英国的一所私立高中念书…”
还未等黎向晚说完，闫晶就一脸惊愕地问道：“你之前一直在英国啊？”
黎向晚点头：“我是十岁那年去的英国，原本打算在升高中的时候就回国的。只是我爸一直不同意，我磨了他将近一年，才让他松口，答应让我回国读书的。”
“那这么说，你不是因为父母工作的缘故才转校的呀？”闫晶追问道。
长长的睫毛垂了垂，黎向晚点头：“是我自己想回国读书的。”
闫晶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啊？在国外读书不好吗？”
“也挺好的”黎向晚摩挲着手指上的戒指，低头道：“只不过国内有我非常想见的人。”
闫晶没有多想，以为黎向晚说的是亲人，便没再多问。
顺着黎向晚的视线，闫晶这才发现她左手无名指和中指上各戴着一枚戒指。
“好漂亮啊！”闫晶眼前一亮：“美女的眼光就是赞！”
黎向晚取下中指上的蛇骨戒指递给闫晶：“你喜欢的话，就送给你了。”
闫晶摇头道：“我认识这个牌子，就这枚戒指官网卖2万多呢，我可不能收。”
黎向晚没有再推让，送人礼物贵在真诚，过于高昂的礼物送出去，可能对方收到的压力要比惊喜来的多。考虑如何挑选同等标价的礼物作为回礼，会吞噬掉互赠礼物的本心。
将戒指重新戴上，黎向晚说道：“我还有很多好看的戒指，是一些不知名的小众牌子。等周六来我家，随便你挑。”
“谢谢向晚！”闫晶又问：“你手上的另一枚戒指是什么牌子啊？一眼望上去，虽然不如蛇骨那枚吸引人眼球，但是多看两眼，真的好漂亮啊。”
戒面设计像是一条流动的星河，黎向晚低头看，眼里映出一片星海：“这枚是定制的，也是我最喜欢的一枚。”
两个人说起话来滔滔不绝，根本插不上一句话的周朝聚叹了一口气：“戒指、美甲、手机壳，女生能聊的话题可真多！”
……
临近上课，黎向晚和闫晶及时刹住，各自在位置上坐好，准备上下一节课。
单手托着腮，黎向晚将遮挡视线的头发撩到了耳后，侧过头看向陈颂。
陈颂一直低垂着头看书，侧脸线条凌厉分明，唇线抿直，目光专注，倒是减少了几分不近人情的冷意。
他的样貌变化其实并不大，只不过在他的唇角寻不到弯起的弧度，身上的冷漠将他当年的稚气和温暖尽数淹没。
这些年，他是经历过什么事吗？
瞥见他下颌处有一抹白，黎向晚没有多想，抬手要帮他擦掉。
谁料，她刚抬起手，还没有碰到他，就被他反手迅速扣住。
一股强大的力道传来，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条件反射似地骂了一句：“shit！”
他眼神锐利直白地看了她三秒，眉头皱起，那双黑得令人心动的眼睛里迅速浮现起歉意。
他以为是周朝聚。
紧握她手腕的手劲忙地一松，他的手指不自觉地蜷了蜷，认真道：“抱歉。”
黎向晚揉着手腕，抬眼看他，忍着疼痛感勉强笑了笑：“没事儿。”
怕他误会，她又紧接着补了一句：“我刚才没骂你。”
周遭是翻书声和说话声，陈颂跟她眼神对上的那瞬间，心头稍稍一紧。
她的目光不闪不躲，坦诚又明晃，那种怕他内疚的情绪毫不遮掩，明明白白地摊给他看。
不知出于什么心态，陈颂不自在地扭过头，眼神望向书本，从嗓音处挤出一个低沉的嗯字。
黎向晚轻咬着下嘴唇，心里有些泄气，他应该非常不喜欢说脏话的女生吧。
掏出小包湿巾，抽出一片递了过去，她指着自己的下颌处道：“陈颂，你这儿好像蹭上了粉笔末。”
几乎同一时刻，陈颂将视线落在她的手腕上，问道：“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