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情绪

    李昀有那么点无法思考了，脑子一片空白。他只能下意识地跟着江少爷的提醒，木木地掏出手机，瞅了一眼。

    你江爹：回头

    你江爹：回头，你爹来了

    你江爹：容舒看到我了？？

    你江爹：听到你的大嗓门我搞懂了，我怀疑你有病。

    你江爹：我他妈和别的女生一起，你别让她过来。

    你江爹：算了，老子怕她？

    你江爹后面有个红红的12。江亦给他发了12条微信。李昀一拍脑门，只觉得深深的无力，他甚至都没太看懂江亦后面说的话。与此同时，容舒和符号也过来了。

    容舒正准备点开微信扫一扫准备象征性加加好友，好让这件事儿过去得了。然后她就听见了江亦的声音。

    他看见她还是那副轻松自在的样子，整个人懒洋洋的状态，嘴角轻挑间就能说出让困扰和沦陷的话来。可容舒清醒的很，她可以清楚地立在她自己内心之外，看着他，看着所有人。

    ;你不是不来吗。容舒看着江亦，轻轻地笑开，声音低缓地问。

    江亦撩起眼皮看了容舒一会儿，也斜起嘴笑了笑，却没回答。他又转向李昀，用拳头砸了砸他的肩，毫不客气地一把拿过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手机其实是块儿板砖吧。

    李昀终于被砸的回过神儿来，他;槽了一声，也问了一句，;你他妈不是不来吗。

    江亦贱咧咧地笑，侧肘撑着桌子，桌底下的腿一晃一晃，悠闲随意得不得了。

    ;屁，我是不跟你来。有别人。江亦说着，若有若无地看了眼容舒，接着就给自己倒了杯白水，又倒了两杯酸梅汤，招呼着，;坐一会儿？

    容舒笑着回他，;不了。然后转身就走。

    符号也赶紧拒绝，追着容舒回自己桌上去了。

    容舒觉得江亦像是喝了一样。他整个人状态就十分不正常。对她甚至跨过忽冷忽热这道程序了，直接就拉到底，变成不理不睬。谁也不是工具人，谁都有情绪。

    两个人之间之前流露的那种暧昧氛围她都知道，可也仅限于暧昧而已。没人挑明了说，没人想超越界限。他们在给对方最合适的舒适区内自由晃荡，可以给对方普通恋爱所没有的轻松和恣意。

    她认为她已经在她可以达到的范围内做出她最好的配合了。但，看来江亦不这样想。

    容舒很少去想这些事情，可她真的觉得江亦这个人行事实在是太离谱了。哪有人昨天还举止亲密，一起吃饭，一起自习。在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情况?，今天忽然就他妈变成相见只是陌生人了。

    容舒难得花时间去理顺这些事，可她没什么明确结论。要说有，那可能就是，江亦这人对待人对待事，真的太过于随性顽劣了。随意靠近人，又随意推开人。仓促得让人没有准备。

    真是，太不值得人费心了。容舒摇摇头，强行终止了思绪。

    他们桌点的东西上来全了，容舒现在有点堵气，也没管李昀回没回来，就看着服务员姐姐一溜儿把肉给下进去了。

    于是，等李昀闲扯一会儿回来，第二盘肉也吃得差不多了。

    ;回来了啊，坐着吃。符号赶紧招呼着李昀坐下，容舒也拎着筷子虚点了点，一声也没吱，始终埋头吃着饭。

    符号暗自叹了一口气。容舒就是这点好，轻易不生气，一生气也不憋着，准能看出来。她这会儿情绪低落得也太明显了。

    李昀也正纳闷这呢。江亦这人平白不得罪妹子，怎么今天就冷落容舒冷落得明显。他实在是不知道，江少爷怎么能这么牛逼，当着另一个暧昧对象的面，约了另一个妹子。光明正大，堂而皇之，坦然淡定。

    正想着，他这边视频通话响了起来。李昀一边咂巴着娃娃菜，一边苦苦暗叹自己的无能。别说江少爷的撒网能力，他连一个暧昧对象都没有，何其可怜。这大学眼看着一学期要过去了，连一丝丝春天的痕迹都没。

    李昀接通了视频。画面里的女生也在吃饭。是家他高中常去的面馆。老板人脾气不好，但面做的倒是一等一的香和劲道。他和李庭跃高中时期的中午饭几乎都在这解决的，都快赶上专属食堂了，所以也就和老板混的不错。

    ;昀哥昀哥，你看我在哪呢。李庭跃一条腿被迫直放在凳子上，另一条腿屈着，胳膊肘杵着桌面，整个人姿势别扭极了，让人看着想笑。

    李昀赶紧吞下嘴里的一口菜，这才哈哈哈地乐得一颤一颤，话也不停，;跃姐，哈哈哈你这，你这还是病号呢，出来逞什么能，别吓坏了高中生，人家学习挺累的不容易。

    李庭跃敲了敲面碗，磨着牙，一下撅起一大口面，吹了一口，冲着镜头晃啊晃，;少扯没用的。馋不馋，你就说你馋不馋。

    视频背景里的暴躁老板忙忙碌碌，一会儿吆喝着面好了，一会儿嚷嚷着价钱，偶尔还能和学生吵上几句，好不生动，熟悉。

    李昀也支起下巴，眼神有些飘远，叹息着，;哎你别说，我还真有点想家了。来异地上大学哪都好，就是有时提起家里来，思念会一下子涌出来，一旦想下去，就一发不可收拾。

    李庭跃看着他，瞪着眼哼哼了两句，又好像发现了什么，把镜头凑近一看，眯了眯眼，;呦，我昀哥这是在外边花天酒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