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与渣的距离
明天就是容舒和林巍的4个月纪念日了。容舒没有一点身为一个热恋人士需要庆祝爱情的自觉,反倒是符号一直在紧紧张张张罗着。又是问电影票又帮看情侣套餐活动的,忙得不得了。
在符号第三次问容舒想不想吃这个的时候,容舒忍不住了,眼角眉梢都是无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和你要纪念日了呢。
符号轻飘飘瞥了她一眼,眼角眉梢都是激动,你懂个屁,我这真是老母亲要看到女儿出嫁了的狂喜。
容舒的确懂不了。
符号发誓,这是容舒处的最久最认真的一个男朋友。对比以往,她甚至觉得容舒一定是动真格的了,这一定是容舒的真爱。
容舒不这么觉得。她甚至都没有认真想这个问题,每一任谈多久她也没什么明显的感觉。她只是觉得林巍很乖,很合她心意,她没什么分手的和理由。
可是很快她就有了。
大雨滂沱,天空被灰蒙蒙的罩子整个儿笼住,边缘的光线还没来得及晕开就被劈空而来的闪电拆得粉碎。压抑不住的雷声在逐渐寂静下来的街道上游荡,跟着四散奔走的行人一样,越扩越远。惊跳的声音却又好像离得很近,震得人耳旁炸开一朵朵金花。
容舒现在很烦很烦,烦的抓心挠肝。她已经等了林巍半个多小时了。从宿舍到约好的地点,她一直在等他。微信和电话都联系不上他,她也很少有热情去认识男朋友周围的人。最开始她还是很有热情的,可当她换了三个男朋友之后,她感觉到了真实的疲惫。她懒得去融入对方的生活。至于她的生活,对方想怎样她无所谓。左不过单调又乏味,一望无际的灰色。
想了想,她甩了甩滴在手上的雨,给林巍发了最后一条语音,到此为止吧我们。
收了手机,她关了撑开的伞,就近进了一家店。这是一家小西餐厅,没那么正式,典雅的罗马式撑柱用古风的桃木雕就,厅顶点着低调而轻奢气息的暗色彩灯,正中有一座不算大的小众雕塑,下边是小小的水池。
没什么特别繁多的装修,看得出来店主有认真地结合中西元素,努力让整个店更加有格调。
容舒还没决定是留下来吃个大的来没什么感情地祭奠一下自己刚刚逝去的爱情,还是随便点两个西点要点喝的意思一下得了。
她掏出手机,刚要call符号出来吃饭时,看到了距离门边最远处的那个角落里的江亦,和他女朋友。
江亦两手交握着,嘴角下拉,眸光平淡,整个人冷漠得不行。他女朋友在对面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瞧着像下一秒就要晕死过去了,而他看起来事不关己,无动于衷。他们好像在吵架分手?
摸了摸鼻尖,容舒在一瞬间就决定了要留下来吃大餐,顺便看看戏听听八卦。恍惚间她就有些感叹,但凡江亦心硬一点,抗住了对面那美人的梨花带雨,那他俩可就算是同病相怜、同是天涯失意人。她一点儿都没想过可能都是他俩提的分手,所以称不上失恋。她逻辑畅通地觉得她现在失去了爱情,那她就是失恋。
在服务员哥哥给她上最后一道菜时,江亦那桌的女生终于成了前女友。江亦看起来颇义正言辞地表示他们已经是过去式了,并毫不留情地推开了女生将要攀上来的手。女生伤心欲绝地跑开了。
容舒啧啧了两声,暗叹这江亦也太不怜香惜玉了之后,点开了微信二维码,亮给了一直或明或暗要她联系方式的服务员。
不好意思啊,请问能帮我把这些都移到那桌吗?容舒当着他的面点了同意之后,冲江亦的方向指了指,笑眯眯地问对方。
小哥哥一愣,顺着她莹白的指尖望过去,看到江亦,觉得有些尴尬,忙点着头帮忙把一盘盘东西移了过去。
容舒也站起身慢悠悠地走过去,在江亦惊诧甚至称得上惊异的目光里,堂而皇之地坐在他对面。
你怎么江亦手一握桌沿,原来平淡的神情有些龟裂,活像见了鬼。
容舒颇有兴致地弯起嘴角,双手撑住下巴,笑盈盈地接上了他的话:我怎么在这里?我怎么过来找你?啊我刚刚和你一样,不小心失了恋。你一个人,碰巧我也落单,好好的西餐怎么能一个人吃,正好我们拼桌啊,又不是不认识。边说着,容舒切下一小块儿牛排吃了,哼哼唧唧地感叹着不赖。
江亦扬扬眉,重新恢复平静。他晃晃刚刚还喝不下去的红酒,心里觉得这会儿莫名地就有了兴致。倒不是因为容舒,他就是因为总算分了手心里轻松不少。那女的真的,绝对是他谈过的女朋友里最最难缠又不好分手的一位。玻璃心又纯情,他真是太后悔当时的放荡了。
你?失恋?你一贯的张嘴就瞎扯。我不可能失恋,你也不可能。江亦抿了一口酒,继续又说:林巍这小男友多好啊,人颜好又乖,是活不好还是你瞅好了下家?
他说着,偏了偏头,唇角溢出几分调侃的笑意,映在还算昏暗的灯光下,在角落里明明暗暗,若隐若现。
容舒在不经意的抬眼间看到他,一下子呆了。
暗自平平呼吸,容舒懒散地撩起眼睛,也没直接回应他,你今天有点好看。
江亦一滞,不自觉就收了笑,啪地一放杯子,扬声回她:老子就今天帅气?你他妈是今天才装上眼睛吧。
容舒一笑,整个人就软塌塌地伏在桌面上,衣襟松散处露出一小片精致又魅惑的锁骨,你火气不这么冲的话,我一定天天夸你。
隔着他眼前杯子的折射,亮色缤纷,他也一下子亮了起来,她忽然就回了他之前那句话,活儿还没来得及感受,但我估计赶不上你。
顿了顿,她直起身子,喝了口酒。清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独留一分苦涩的甜,以及嘴唇上残留的红。浅淡,又剔透。
江亦立时就觉得有些燥热,他看着容舒那饱满的嘴唇,娇艳欲滴,忍不住就想起来她的娇声细哼。形状漂亮的锁骨随着她呼吸的或急或轻放肆地晰动着,江亦更燥热了。
他从来就不是多能去隐藏和忍耐的人。更何况是在容舒面前。一个从某种程度上,对他非常了解,也非常得他意的人面前。
就好像与她的初见。他明明满心的不在意,却又真的满眼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