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荣光与枷锁
车里，李欣与王术两人正大快朵颐地吃着餐盒中的食物，讨论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哈哈哈，没想到你还挺坏的，竟然在她耳边说的是这句话！”
“嘿嘿，别告诉厉叔啊！我这么做其实是有点违反纪律的～”
“放心吧，我嘴巴很严的。”
王术笑了笑。
也许是刚刚李欣坑了绿茶小公主一顿，她此时的烦恼仿佛都一扫而空了，又恢复到那种活力满满的状态。
但王术知道，一旦过了今晚，甚至只要过一两个小时，这种短暂的快乐就又会被她所烦恼的事情代替。
王术认为现在就是谈问题的最好时机。
“喂，你之前想问我什么问题来着？”
李欣听到王术的话后，眼里的兴奋与笑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下去。
她擦了擦手，将螃蟹壳扔进垃圾袋里，随后将车窗打开，吹着晚间的阵阵凉风。
车内安静了许久。
李欣重重地吐了一口气，看着自己的双手问道：“如果我救下一个人反而导致更多人的死亡，那我是凶手么？”
王术并不知道连环凶杀案的凶手，其实就是那天两人从河里救回的轻生者周四。
但他从李欣的话中，隐隐约约猜到了事情的答案。
“你可是警察，怎么会是凶手呢？”
王术指了指李欣怀里的警官证：“警察，本该敬畏职责、敬畏规章、敬畏生命。
你因敬畏职责，才会挺身而出，不顾自身安危去救人；你因敬畏规章，才会努力捉拿犯人，无论对方是谁；你因敬畏生命，才会像现在这样苦恼。
这些是身为警察的荣光与枷锁，正因为你敬畏它们，老百姓们才会爱戴你们。”
王术看向李欣的眼睛。
他既是像对李欣说道，又像是对自己说道：“死亡，是在所有努力都尝试过后不得已的结果，这是他们的命运，怪不得任何人。”
王术轻轻笑了下：“所以你才不是什么凶手，你是一名警察，一名好警察。
如果下次有人遇难，我还是希望你能毫不犹豫地保护市民的生命安全。
毕竟，杀一个人或许需要动机和理由，可救下一个人，不需要任何理由。”
车内沉寂了下来。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
不知过了多久，李欣哈哈一笑，拍了拍王术的肩膀：“你这么认真干什么？我只是说的如果，又不是真的！”
王术也摇头轻轻一笑，他不知道李欣听进去多少。
但他相信李欣早晚会克服这次阴影，自己只不过是给她点鼓励罢了。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她是李欣。
第二天上午，王术刚起床，企鹅上就收到了李欣发来的消息。
【欣欣向荣：你那把刀再借我玩两天，等我玩够了我就去你家还给你（刀）】
【欣欣向荣：还有昨天的请客不算，下次我选餐厅我请客，你选的那都是什么玩意啊，七百多块钱（钞票），我连半饱都没到（饿晕了）】
【欣欣向荣：还有，谢啦。】
王术看着最后一条消息笑了笑。
没想到李欣这样风风火火的女孩也有不干脆的时候，恐怕她发的前两条信息都是为了掩盖这最后一条的四个字吧？
【隔壁王叔叔：你刚才说什么？我听不见啊！再大点声！】
王术刚想再发下一条信息的时候，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徐超！
竟然是那个中二病的逗比当代双修玄学天才～～～大师！
不知道这次找自己来又是有什么事……但他估计绝不是什么好事。
王术：“喂？”
“呜呜呜，我实在是太感动了啊！诶？电话接通了啊！亲哥哥！好久不见呐！”
王术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自从徐超这家伙知道自己有一千万后，时不时发短信骚扰自己，说他就是自己从小失联的亲弟弟……
当然，王术一次都没回，直接当垃圾短信给无视掉了。
王术问道：“不是你在干什么呢？怎么一边感动到哭，一边给我打电话啊。”
“看小品啊！”
电话那头的徐超声泪俱下地说道：“我原本无聊想看小品解解闷，但我是一看就停不下来了，我是万万没想到啊……
哎呀卧槽，太有教育意义了！
原来小品和我小学校长演讲时讲话一模一样！前面都是一大堆屁话，最后结尾的教育意义才是真正的精髓，我他妈悟了啊！
你知道小品最经典的结尾什么嘛？
那就是：我们一起回家，吃～饺～砸！
我要不是孤儿，现在看完这个小品我怎么着也得给我妈洗个脚，然后磕一百八十个响头显示出我的孝顺。
最后再当着七大姨八大姑面，对我生我养我的母亲说，妈妈！我爱你！”
随后，徐超极小声地说道：“得亏我他妈是孤儿，要不然看这一上午小品，我妈得被我洗八百回脚，脚都得洗褪皮了……”
王术抽了抽嘴角。
看看当代小品多么具有深刻的教育意义，就连中二病逗比少年徐超看完，都成为带孝子了。
没看到徐超都感动哭了么？
这边王术还没感叹完小品的威力，电话那头又传来了徐超的怒吼。
“这他妈才早上九点你就拿个大喇叭清仓甩货，你甩了两个多月了都还没甩完，是不是你卖的裤头有问题啊！”
电话那头又传来了大妈的声音。
“我卖裤头管你什么事？”
徐超：“你卖裤头不关我事，我问一嘴，我要是全买了你负不负责上门安装啊？”
大妈：“嘿！你个毛都没长齐的混小子竟说些流氓话！”
徐超：“那你给我上门安装来吧，你看我毛长没长齐！哥们丈八蛇毛！到时候别吓的你心脏病突发就行！”
王术再次抽了抽嘴角。
他发现他只要一碰到徐超，这嘴角抽搐的次数特别多，能不能是中风前兆啊……
只听徐超“嘭”的一声将窗户关上，结束了每天例行一次的清晨开嗓后，再次和王术聊了起来。
徐超：“对了哥哥，我从师傅那里偷出了一件和两成妖丹等价值的宝物，我还顺便弄到了一条宝物的信息。
咱们两个小时后到综合市场旁边的第四中学门口碰面，我先挂了，说不准待会那楼下卖裤头老大妈真上门安装来，我得清洗清洗！
不见不散啊！”
还未等王术发表什么感言，徐超就把电话挂了。
王术看着手中被挂断的电话，呵呵了两声，摁住自己的嘴角，不让它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