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赏识
“我来试弟弟那个角色。”韩宁宁嘿嘿笑了几声，“这不是有个投资方跟我工作室有点关系嘛，所以我就顺着关系户来试试，反正试试也不坏，也好对应下我的专业。”
“哦哦，我记起你还是电影学院的在读生呢。”沈念想起他说过的。
“可不是，我怕玩了一年的综艺别最后把专业给丢了。哎对了，你试哪个角色？”
“我是想试哥哥的角色。”
韩宁宁诧异道：“说是双男主，但我看哥哥那个戏份还是稍微比弟弟的少一点，你怎么想去试这个？”
沈念笑着说：“但我挺喜欢这个人物的悲情，我就是冲‘他’来的。”
这时人群里引起了骚动。
正在欢谈的沈念和韩宁宁都看了过去。
原来是陈莉漫带着一个年轻时尚的男孩走了进来，坐在里面的人都纷纷起来叫好，相比霍希不喜在网上抛头露面，陈莉漫如今可是在娱乐圈的营销号里是活跃的存在。
因为陈莉漫很享受这种前呼后应的虚荣感，就好像来试镜的是她那样。
陈莉漫抚了下长卷发，可亲笑着又摆摆手，“好啦好啦都坐下吧，今天我也是带我家艺人来试镜的。”
她精明的眼转溜一圈，停留在角落边上的沈念那，红唇弯起，踩着细高跟长靴朝着沈念走去。
沈念见人也来到他面前就只能站起来礼貌周到的问了声好：“漫姐，你好。”
“你也好呀沈念小可爱，上次见过后都没再见过你，希姐都藏什么似的把你藏的紧紧的，我想找你说两句话都不行。”陈漫莉话里有话，放一半收一半。
沈装听不懂，眨眨眼，说：“漫姐，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顾爵风站在沈念后面，嘴角微勾，心想小兔子其实很聪明的，他能分辨出哪些人是不怀好意。
陈漫莉摊摊手，“要说正经的，其实也没啥，就是吧我看你最近的综艺和通告好像都没再参加了，这对你刚起来的热度来说可不太好，正好我这有个大热综艺的常驻嘉宾，还有两个一线杂志封面，有兴趣吗？”
沈念：“……”
韩宁宁：“……”
想要上她手里的资源那肯定是要先成为她手底下的艺人。
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就能做出挖墙脚的事，还能做到这样轻松，自得融融也就当属陈漫莉了。
但陈漫莉也就只敢在霍希现在不在场的时候说，要是在场，那肯定是不敢的。
沈念看着陈漫莉，斟酌一下，“漫姐，我现在暂时不去综艺和节目，是因为我跟希姐说我暂时想专心拍戏，她就帮我全推了。虽然我去不了，还是要谢谢漫姐的好意。”
“哦，原来是这样呀。”陈漫莉装作恍然，随后又说：“对了，咱们加个微信吧，咱们以后也要多多联系联系。”陈漫莉并没有放弃。
沈念这个没有找到拒绝的理由，只能掏出手机加了微信，点击通过。
……
……
终于应付完陈漫莉后，他吁叹了口气就坐了下来。
顾爵风拿起背包拿出保温杯递给他，“喝点水，润润嗓子。”
沈念接过喝了几口后，顾爵风又拿了回来盖好，拿出纸巾按了按遗留在沈念嘴边的水迹。
韩宁宁睁大眼睛，对于顾爵风擦嘴这举动在心里卧艹了一声：这年头保镖还能体贴入微成这样？
试镜的人过了一小半试又来了一个老熟人——陈晓旭和前经纪人程东。
沈念扶额，今天可真是好日子。
虽然沈念缩在角落里，但是陈晓旭依旧第一眼就看到沈念，侧头就跟程东说了，程东转头一看。
沈念还是那个沈念，并没什么不同，却是更比以前耀眼夺目，即使在角落里也能引起周围的议论，更何况他身边还坐着大名顶顶，圈里的资本都不敢惹的韩宁宁。
程东回头对陈晓旭低声说了一句：”等下你好好表现，莫董给你争取了这个机会，其他人你不要管。“
”好的，东哥。“陈晓旭看了一眼沈念。
程东警告他，“别想着惹沈念，我不知道沈念现在靠山是什么，但他今天能出现在这里就绝不再是善茬。”
陈晓旭乖乖应好，心里却不这么想。
……
这次试镜并没有提前给台词和情景，而是轮到进去后临时发挥。很考验演员的功底，沈念很忧虑的忐忑不安。
顾爵风看了下腕表，快十一点半了。
于是靠近他问：”饿了吗？“
沈念茫然的点点头又摇摇头，”有点，但是现在吃不好，而且也快到我了。“
两分钟前才叫了19号，而沈念是28号，如果说这也叫的话。其实终归到底是他现在不愿意吃饭。
顾爵风知道沈念对于每一部可能的戏都很看重，虽然沈念表面上淡然处之的，同时也看出他非常紧张。
沈念有些表露情绪的小动作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比如他现在掰绞着手指不放就在显示他的焦躁不安，以往顾爵风都是直接逗趣他或者抱抱他，分散他的注意力。
但在大庭广众之下，顾爵风不能做出格的行为，只是搭着沈念的后颈，从别人看来只是朋友之间很正常的搭攀肩膀而已。
但无人知道，顾爵风亲昵又不着痕迹的捏了捏他的后颈，低头轻声哄道：“不吃饭也行，包里有饼干和你喜欢喝的酸奶，吃一点好不好？你想，你等下去试镜时，肚子叫起来那不是尴尬？“
今早吃早餐时是七点半，现在已经是中午，而沈念的排号最起码还要一个半小时后，不吃点东西是不行的。
本来紧张不安的沈念听到顾爵风的话，接着脑海里莫名其妙的浮现滑稽那一幕让他噗嗤一笑，将心里紧张情绪一扫而光。
“顾爵风，我哪里会这样？”
“我想想，上次，那次，不就是……”
“我没有我没有。”沈念摇头晃脑的闭眼截断他否认。
顾爵风口罩里的嘴角噙着笑意，眸里带着柔意，“对，你没有，是我记错了，所以不要让它成为真实，来，吃一点。”
已经拿出来的饼干递给沈念，也不忘逗他，“要不要我喂呀？”
脸皮薄的沈念当然是不要的，快速拿过饼干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我自己吃，我还要喝酸奶。”
顾爵风把酸奶吸管插好后递给他：“还有巧克力，也吃一点？”
“嗯，我要吃浓黑巧。”
而邀约沈念一起吃东西不成自个溜出去吃饭的韩宁宁，回来后就看到和刚刚完全不一样的沈念，很是轻松其乐。
……
……
韩宁宁的号码在沈念两个，是二十五号，所以他比沈念进去，在进去前沈念还給他加油。
在韩宁宁进去后，沈念还在为他担心。
直到十五分钟后出来，韩宁宁一脸轻松的出来跟沈念道别，也让沈念别紧张，就当是剧组一游，行就行，不行也就当和大导演见一面，最后说是赶着下个工作就先走了。
本来已经不紧张的沈念在韩宁宁走之后又有开始起紧张了，甚至在他前一位的陈晓旭进去后对顾爵风轻轻说：“怎么办，我不止紧张，我还害怕了。”
如果是以往他也不至于这样，一切都因为邵之雄导演是国内导演界最权威的天花板，多少实力派演员穷其一生也不能演到他的作品，但他竟然能见到其本人了。
顾爵风哑然失笑了。
知道他现在紧张不再是对这个试镜紧张，而是对这个超级大导演有畏惧了。
于是手掌伸入桌底下握住沈念的手腕摩挲，“我记得你之前那部戏试镜时你并不知道结果，但说过你很开心，是因为你终于可以再次接触演戏。所以你怕什么那人是谁，你只需回归本心享受当下，享受过程，就是热爱的致敬，我相信里面坐着的那个大导演也会感到的。”
沈念呆呆看着顾爵风，恍然大悟。
是呀，自己决定来到这里从来都不是因为那位大导演，而是那本优质剧本吸引他来的。当然有好导演来执导当然是更好，但这不该成为他胆怯的理由。
接着他感觉到底下手腕有细微的触感，底下一看，只见顾爵风把一条细小的红色包装绳绑在沈念的手腕处。
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我等下不能陪你进去了，这条红绳就当是我陪你进去。你要记住，我的沈念不需要怕任何人，我的沈念做自己就好。”
沈念的心里只剩下一片软糥。
那桌底下绑着红绳的右手反手攥紧顾爵风骨骼分明的手，明朗的笑了起来，“你等我出来，我们去超市买东西，家里的冰箱都空了，今晚都没菜做饭了。”
顾爵风微弯着的眸子，轻点了下头。
“好，等你。”
……
……
终于到沈念了。
他刚来到也会议室门前，陈晓旭正好开门出来。沈念在对人事物上从来都是微笑以待，就算是对对他恶意的陈晓旭也是一样。
但陈晓旭却当是挑衅他的一种，轻蔑一眼就离开了，沈念也不在意，安静等工作人员说他可以进去的时候。
虽然不是上次那个试镜会议室，但是摆设也差不多，都是一字摆开坐着导演，制片人，监制等。
沈念进去后自我介绍后，双眸滑过桌子上牌子上名字对应各人，才发现邵之雄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但是保养得体看起来也就是四十多，面容和蔼。
邵之雄问：“你演过古代剧吗？”
沈念想了下，说：“跑龙套算吗？”
这句话引来一阵暗暗窃笑。
但沈念面不改色的站在这些人的前方毫不怯色，左手握住右手腕底下的那条红绳。
邵之雄愣了下，没想过沈念会这样回答并反问，而且没有一丝窘态。顿然他也有几分兴趣，“那当然也算，哪一个有实力的演员谁没有跑过龙套。”
刚刚那些笑声顿时安静了下来。
“那我是演过的。”沈念认真的回。
“但是你要试镜这个角色，对于台词很有要求，而且人物性格上非常复杂，在度的拿捏上也要很有分寸，你不是专科出身的，经验也不多，你觉得你可以把握对角色的完全理解吗？”
沈念顿了一会，缓缓地说：“邵导，我在之前看过剧本，我把这个角色分析过好几次，一次比一次让我对他更难过更心疼。他本身就是个悲剧，更是个悲情一生的人物。一生中为母亲，为弟弟， 为国家，直到死都没有一刻是为过自己而活。”
邵之雄愕然，他没有想过沈念居然能与这个角色产生共情。
这个问题他今天问过了无数次，但几乎都是千篇一律的什么宏图大业，国仇家恨呀，但是沈念却是唯一一个能说出这个角色最悲凉的一点。
沈念也是邵之雄筹备这个电影以来，唯二一个对这个角色有着怜悯之心的人，而另外一个人就是他自己，因为这个剧本就是他自己亲自写的。
如果刚刚笑脸相迎只是邵之雄礼貌世故，那么从这刻开始才是对沈念另眼相待。
邵之雄还是那和蔼模样，但是眸光已然带着些许欣赏，“既然你看过剧本，那你就试一下最虐心的那段－－兄弟反目。”
……
……
沈念出来后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他一出来就看到顾爵风伫立在铺着地毯的走廊上，靠在墙上等着他。
顾爵风看到他出来了，但眼睛还红红的还情绪低落，忙走过来，紧蹙着眉：“怎么哭上了，里面的人欺负你了？”
他在心里把李凯骂了个一遍，不是说已经安排有人看着了么，怎么还会让沈念受委屈。明天就丢他去种仙人掌！
“不是，是刚刚试戏的那段戏比较虐，我现在还没脱离出来。”沈念吸了下微红的鼻子。
顾爵风这才把心松下。
伸手想去拉他的手，但又想起在这里不合适，改为攥着他的手臂拽着他熟门熟路来到楼梯间，推开防火门进去后又把门关上。
这种逃生楼梯一般极少人来，于是在楼梯间隐在角落里大盆植物后面的两个人无所顾忌的抱在一起。
顾爵风低头轻吻着沈念发角，轻声柔意：“宝贝，我们不是戏里了，你也不是什么都没有的他。”他把沈念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你有我呢。”
沈念就是静静的在顾爵风的怀里听着他的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喃喃地说：“顾爵风你的心跳声真好听。”
“好听就一直听着，只给你听，只让你听，好不好？”
“嗯。”沈念抱着顾爵风的劲腰点头。
顾爵风轻叹，“你看剧本时哭成那个样子，就够我心疼的了，如果以后你要演这戏，也这样难出戏怎么办？”
他转念似乎想到什么，脸色蓦然异样起来，将沈念的脸托起来，盯着他瞧，“你以后拍戏会不会也对感情戏出不了戏？”
沈念这会已经完全没事了，听到顾爵风这样说又觉得哭笑不得，不过也知道他是第一次看自己这样，担忧罢了。
他双手挂在顾爵风的颈后，眸里全无刚刚的阴郁，尽是清透明亮，抬着头笑着说：“那我要真是那样怎么办？”
顾爵风将他用力压向自己，“关起来，锁床上，什么时候出戏再放出来。”
“我不要，这太变态了。”
“这可由不得你。”
“不……唔唔，……别咬我…唔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