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搭线
顾爵风宽阔的背脊靠回皮椅背，修长的手指点了下那时的概述，挑眼冷睨对面的李凯：“三年前沈念为什么会被盛鼎雪藏，怎么没写清楚？”
李凯早上六点收到顾爵风发来的一张身份证图片。
gjf：查这个人，事无巨细。
山己：顾总，是要处理了他吗？
gjf：不如我先处理你_。
这是顾爵风有史以来第一次回信息最快，但是从简短话里间却能让李凯发毛。
李凯是个很会察言观色，性格也非常谨慎细致，于是乎他蓦嗅到一丝不同之处，跟了顾爵风那么多年，就从来没有这样过变相护着一个人。
他跟在顾爵风身边多年，外面提起顾爵风都是说心狠手辣，跋扈不羁，强悍阴厉，可以这样概括——顾爵风在莱海市就是一个恐怖的存在。
因为顾爵风生在黑帮家族，他本来没有继承权，但后来经过一番残忍厮杀才坐任家主，后来带着底下的人来到莱海市漂白做正经生意。
一开始大家都不看好一个只会打打杀杀的人能做什么？但顾爵风却在五年间将顾氏集团做到稳立莱海市之首，这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李凯做顾爵风特助五年了，还没见过他对哪个人这样。
所以因为沈念的工作性质而在资料写着的都是查明面上的，暗里不会写上去，以防资料丢失会对沈念产生不好的影响。
李凯赶紧回道：“三年前盛鼎娱乐的一个高层看中了沈先生，想要包养他，但他不愿意，现在也是一样。我也查了那晚顾总第一次遇到沈先生时的监控，盛鼎娱乐的经纪人让他陪酒投资方，所以他逃了出来。”
“因为这些都涉及到比较隐晦部分，所以我就没记在资料里。”
顾爵风阴冷的隽脸这下才神色暂缓，颔首，垂眸看着那资料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凯见机献上计策：“顾总，我看沈先生非常有潜质成为一流演员，他和盛鼎只有两年约了，不如我们把沈先生签过来。”
“我们顾氏集团旗下也有顶级的娱乐公司，我看盛鼎不会再给沈先生机会了的，他之前谈了好久的一部戏昨天转个身被后辈抢走了，估计也是因为这事沈先生才会去的会所发泄发泄。”
李凯在说过程中时不时的注意顾爵风反应，因为顾爵风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揣测他的心意。
所以就算是李凯常年在他身边摸不清也不敢摸他的心思，这次也是赌一赌凭着顾爵风那点不经意表露出来的关注来拍他马屁。
奢侈却不失雅致的办公室里沉寂良久。
久到李凯都以为他猜错时，顾爵风终于出声了：“让他签霄皇这个事，你安排。”
李凯悬着的心刚放下，这边顾爵风阴测测的一句让他心又瞬间拔凉。
“既然难得揣测到我的心思，如果没办好，那你就去哈撒沙漠那边种仙人掌。”
沈念今天去b大里提交一些资料，他现在大四了，再过半年就毕业了。当年考上莱海市一家重点大学，然后逛街时遇到了程东就开始自己逐梦之影。
程东说会有其他工作给沈念，但是沈念却一直没有等到任何通知。
但是他觉得自己不能这样无休止等下去了，他的存款已经快见底了，于是他打开qq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画画兼职。两年前他无意中加入到一个群，里面就是发单接画，给人画壁画或者大幅图的油画。
这种兼职的酬劳还可以，时间不需要很长，一个月能有个十单八单的，也就解决房租和开销，还能有富余。
他画功和画里的意境非常让客人满意，因此只要他想接的单，百分百是通过的。
他一上线就看到公告里只剩下一单，酬劳是相当于平时的三倍，单子发布时间是五天前，却迟迟没有人接。
沈念觉得诧异。
所以静澜了群主：你好，我想接这个单，请问是需要什么要求？
他这一问让群里本来是热火朝天的聊天中突然死静。
过了一会群主回复：可以，客户的要求我私发给你，你把小样画好后，直接发给客人邮箱， 客户会回复你的。
静澜：好的，麻烦你了。
很快，群主发来客户的唯一要求。
—— 皇。
沈念微蹙眉，这是什么要求？
群主又发来一句无头无尾的话：你画画一向非常棒，所以无论行不行，又或者客户对你的画说了什么，那都不是你的错。
沈念一头雾水，但是他和群主偶尔也会私聊，以为群主这时也只是在鼓励他，于是他也就回了道谢。
他拿出平板点开这作画软件，刚下笔画了几笔又擦掉，这样重新好几次后，他抓着自己头发懊恼的盘腿而坐，拿起画笔咬着笔头，反复想着这个字的意义。
但是脑里一片空白。
沈念又在平板里一笔一划的写出那个字，看了一个小时。
接着他在猛地往后躺，双脚乱蹬：“这是什么要求，怎么就一个字！”他接着趴在沙发边缘，烦恼微撅嘴：“这怎么画呀…”
他起身去厨房打开冰箱拿了个苹果，在出来的时候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失重往前扑，幸好扶住门框才没摔到鼻青脸肿。
他双手扶着墙，低头看了下脚，抬头想继续走出去。
蓦然。
脑里闪出一个看不清男人的画面。
他的背后逆光也阻挡不住他强势凌人的气息，依稀看到那双深褐色眸子却像神秘漩涡一样让人想要沉沦和臣服。
沈念立刻过去把这个画面描下来。
草稿完成后，沈念抚上屏幕，眨着眼呢喃道：“为什么会有这个画面，好真实，我是在哪里见到过他吗？”
有个构思桥梁，沈念半夜临近三点就把小样初稿画出来——那个男人一身血迹伤痕，却在逆光中迎风破浪。
王者气势汹汹，锐不可当。
线条是由暗到明以诉说画中人的经历，灵感也来源于那杯“暗迷光影”。
沈念对于这个初稿很满意，他把画稿打包进邮箱点击发送，接下来就等回复。
然后他打了个哈欠，倒头就睡。
……
……
翌日中午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一只白皙的手臂从暖暖的被窝里钻出来，在床头柜上摸着手机，然后拖进被窝，闷闷微哑嗓音传去：“…喂。”
“……”
“…嗯，我是。”
“……”
“…喔，…好…”
“……”
“…再见。”
过了一会儿。
沈念蓦然坐起来。
看着还攥在手里的手机，匆匆打开通讯录，看到上面他确实接听了个电话，他又狠掐了自己的脸，随即痛得皱起了脸。
他摸着自己的脸：“真的？这是真的？”
怎么回事？
刚刚！
确实是！
霄皇娱乐公司打电话来的！
他按约定时间三点来到霄皇公司大楼门口时，犹豫不决:“会不会是骗子打来的？”
不是沈念不自信，实在是霄皇在娱乐圈是动动脚都能引起大震动的金字塔顶端，就是盛鼎娱乐也不够和它比的。
这时羽绒服里的手机又响了。
还是上午那个手机号码。
他思绪再三接通，那边直接问：“你好，沈先生是否到了呢？”
“啊，你好，我…我到大楼门口了。”
“那请沈先生搭乘电梯到十三楼，我们在会议室等你。”
挂掉电话后，沈念想既然来了，那就去看看，就算是被人捉弄了，但是这栋霄皇娱乐大楼是真的，能到此一游也值得了。
于是他心里忐忑上到十三楼，他走到临近门口的一张办公桌的人询问会议室在哪，然后顺着指引摸过去。
在走道的透明玻璃里看到会议室已经有三个人在等着了。
他深缓了气息，走到门边。
轻轻敲了三下门。
“你好，我是沈念。”
中间那个年轻男子一脸人畜无害，对着沈念笑着指了对面的位置说：“请坐。”
沈念虽然内心还是浮沉不定，但是脸上可不能让人看出什么来，毕竟算是一场面试，可不能失礼了。
刚刚那男子温和说道：“我叫李凯，你叫我李特助就行了，我左边身边这位你可能不认识，但是说起名字你就熟悉了，她叫霍希。”
沈念震愕！
霍希！？
那个娱乐圈里金牌经纪人，在她手里边的，就没有不红透天的。但是这几年进入管理层后倒是不怎么带艺人。
沈念猛地站了起来，连忙鞠躬九十度：“霍老师，你好！”
霍希被他突然这一下也怔住了。
随即轻笑：“你不用那么拘谨，叫我希姐就行。”接着揶揄道：“你再不坐下，我的头可就要累死了。”
沈念脸顿时红了，乖乖坐下。
李凯故作姿态翻看资料，说：“我们在一部电视剧和综艺看到你，觉得你无论外形还是可塑性很符合我们需要培养的艺人。”
他推了下脸上的眼镜，笑意满满的说：“我们想签你，所以叫你上来就是问问你的意思是怎样？对我们霄皇有兴趣吗？”
明明李凯笑得很得体，但沈念却觉得李凯那个笑怎么就跟阴谋扯上的感觉。
加上他听到“外形”这个词，心里的防范意识蓦然高高升起，同期的艺人如数家珍，比他好的，配合度高一抓一大把。
他没有立刻回应，而是谨慎问李凯：“请问你们为什么选择我呢？”
李凯推着鼻梁上的眼镜，随口来一句：“优秀呀！”
紧接着疑惑反问沈念：“怎么？你不觉得自己优秀？”
“呃”沈念被李凯这一下被弄得不知如何作答。
沈念低头想了一会，抬头看了下霍希，再转向李凯说着自己现有的问题：“我…在盛鼎还有两年约，同时我还是个…嗯”他努力思索找了个不牵扯其他人的词：“对于私下业务极度不配合的人。”
虽然他说的隐晦，但私下业务谁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霍希率先直接戳破这个词：“私下业务是指陪酒这些的话，你大可以放心，我不敢说整个霄皇，但在我手下的艺人，我是绝对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沈念对于霍希是还有些相信的，毕竟口碑摆在那的，她手下艺人除非自己作死，要不然都会在她翼护下清清白白，霍希是出了名护短的人，所以她之前带出的艺人没有一个提出要解约走的，从出道到大红大紫都依然留在霄皇。
只要能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还能好好演戏，他的防护墙就开始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