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5
什么样的人可以称为女人？
温柔、善解人意、小鸟依人……具备女人的一切特征。
而南游一直觉得——叶清许不是女人。至少，在某些方面，她不是女人。有时，甚至还不是人。
比如说，她摧残他的时候……
经过这几天的拎包之旅，南游对她的认知，又直接从“人生”观上升到了“价值”观的高度。
例如，鸟公园与狮共舞，同行妹子战战兢兢，她从容淡定，不仅玩遍了园中“巨猫”，还摸了好几把人家肚皮。
例如，鹿岛水上沙发、滑翔伞，旁边妹子尖叫连连，就怕自己掉海里。她嫌不够刺激。第二天马不停蹄高空跳伞自由落体。
又例如，朗姆酒加工厂，50度的烈酒，一旁魁梧的壮汉喝了面目狰狞，她一口闷完还直呼再来一瓶。
还有，潜水中心与深蓝的约会，他要乘坐潜水艇，她则直接装备齐全，亲自上阵，下潜超过20米。
……
而此时——他又一次见识了她的彪悍。
只见叶清许骑着一辆笨重的四驱越野摩托车，带着他在星星庄园崎岖不平、沟壑纵横的山路上激昂的前进。那冲锋陷阵的架势，跟在后面的哥们都无法企及。
再看看别人，都是男带女！到了他这，反差简直不要太厉害……她这样，让他情何以堪啊！
因此，回程的时候他强烈要求叶清许让他来开。
可是好死不死，车轮直接卡到了水沟里，溅了两人一身泥。
叶清许想要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你说你一个大男人，长得不娘，看起来不弱，怎么那么没用呢？”
是的。南游不把叶清许当女人，但对她而言，南游何尝不是废物？
除了拎包啥也不会，蓝湾追海豚坐快艇他晕船，潜水他是旱鸭子，就连拿摄像机都能被他拍出直男死亡视角……
“大小姐。这跟我的能力没有多大关系吧……”南游低头嘀咕。“不过，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听大小姐你的话，你说什么我做什么。”
只见他接着连忙又道。那声音响亮，态度不要太诚恳……
叶清许看着南游有点哆嗦的身体，漂亮的眼珠就转了几下。
“的确。人蠢不能怪长相。”她想了想，点头认同。
南游瘪了瘪嘴。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道歉了。那我就原谅你了。但是，前提是以后你都得听我的。”
叶清许说着，眼底对他露出了精明的赞赏深意与难得柔情。
南游突然就觉得瘆得慌，记得上次她用这样的眼神看向他的时候，还是那天出发前她让他给她拍照，然后，后脚她就拿着那几张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照片发了一条微博。
那文案——
我将玫瑰藏于身后，不远万里，纵马踏风祭奠你。
等他看见时，一堆人在底下问她“宝，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儿？”、“女儿为什么看起来这么难过？”……害得顾晋一通电话打过来对他一顿劈头盖脸——“谁让她发微博的？”、“不嫌事大？这时候找什么话题？”、“她暗示什么呢？她要祭奠谁啊她！”……差点骂死自己。
“大小姐，今天是柳丹苔上节目的日子，你要看直播吗？”这会儿，南游踌躇着，小心翼翼的提醒。
他觉得有必要率先打破这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之后才能在狂风骤雨里以不变应万变。
躺在沙发上啃着薯片的叶清许听言，转头向他伸出了手。
“大小姐，你要看我给你放哈。”南游连忙屁颠屁颠的从身后拿出他藏了半天的ipad。
之前她一直喜欢用ipad刷微博，一开始他就还担心来着，看见她拿ipad总是胆战心惊，没想到后来ipad放在桌上，她一眼都不看了。
叶清许睨了他一眼。“她的宣传有什么好看的！把ipad拿过来。”
“大小姐，你不看啊？”南游有些不敢相信,又有些担忧她再乱来。
“不看。”可叶清许没好气的回了声。而后抽了张纸擦手，直接从沙发上坐起，就将ipad从南游手里抢了过去。
是夜，五光十色的酒吧里，震耳欲聋的乐音充斥着人的感官，四周都是鼎沸的人声、律动的人影。
不同肤色、不同种族的人群跟着激情的电音节奏跃动。
顾晋打来电话的时候，叶清许正带着南游在当地一家酒吧玩得正嗨。
南游看着手机屏幕上不停跳动着的名字，一时间惊悚得不行。他看了眼身旁狂欢的叶清许，顿时悲从中来。
“大小姐，老板的电话。”他冲着叶清许耳朵就喊。
叶清许对他扫了扫手。示意他赶紧出去接。
“那大小姐我先出去一趟，你一个人注意安全。”
顾晋一直不放心叶清许，所以来之前就叮嘱南游看好她，定时汇报情况，上次微博事件之后，更是对她心有余悸。
顾晋一直是不允许叶清许来酒吧的。所以今天一将南游拉到她这边的战线，她就光明正大的来泡吧了。
但是平常都是南游打给顾晋，今天顾晋突然火急火燎的来电话，这让南游很意外，当然更多的，是惊悚。
“清许呢？她没什么事吧？”
“她？……没事啊……好着呢。”南游一脸苦哈哈。
“她在干嘛？”
“她在……”南游望了几眼在里头蹦迪的叶清许，艰难的将口水一咽，“健身。”
“周围什么声音？”
“啊哈哈……那个……附近沙滩的歌舞节目。”南游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那个……老板，你突然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我怕她看了今天丹苔的节目发狂。”
“不会。小祖宗最近可乖了。她……最近沉迷潜水……没时间。”
“那就好。你好好看着她。”
“诶，老板您放心。”南游点头如捣蒜，通话一断，抬手就抹过了额头一把虚汗。
叶清许这几天也是玩疯了。
除了不停的体验生活、寻找刺激、其余时间都用来了潜水。现如今，她又找到了另外一种玩乐方式。
“嘿，是你啊！”
耳边传来一道清朗的男声。叶清许一转头就看见了眼前的季延。
“怎么是你？”她失笑。
自那天在飞机上相遇过后，几天前他们又在鸟公园见过一两面。
当时有偶遇的粉丝前来找她签名合影。
与他同行的女生见了，便惊讶说：原来你是个up主啊！
而这人听说她是拉中提琴的之后，笑得很欠的来了一句：你一定很善良。
她呵呵苦笑了一声，差点想一个白眼翻过去。
——我真的谢谢你啊。
都说，马善被人骑，人善拉中提。
中提琴没有作曲家写的独奏曲，还经常被人认成小提琴。
在乐团里的充当节拍器，看着钢琴、小提琴……在前头忙得不行，逢人还得解释自己也不是没有出音，整场演奏下来其实还有“空嚓空嚓空嚓嚓”……
中提琴在弦乐器家族里确实卑微，所以她为了让更多人了解中提琴，还特意开了一个号专门拍视频。
如果说，她这么多年的名气是靠攒出来的，那么这就是一个重要原因。
可戏言自嘲是一回事儿，听他人说，多少还是有点扎心。
“你相亲得怎么样了？”季延打趣。
“不怎么样。”叶清许笑。“你呢？不好好去度你的蜜月，怎么也出来混酒吧？”
季延笑了笑。“我们是分手旅行。”
“啥？”
“分手旅行。”季延以为她没清听，然后又在她耳边喊了一声。
“我听到了。我问的是分手还有旅行啊？”
“没办法。造化弄人。之前在一起的时候报名了这个旅行活动，本以为希望不大，没想到刚决定着分开就收到了活动方的消息……我们也不想浪费这次机会，所以……你得替我们保密啊！”
季延笑言，语气轻松得好像在说一件很稀松平常的小事，脸上未有丝毫悲伤。
叶清许微微有些意外。不过转念一想，这世间千人千面，或许并不是所有人面对感情里的得失都如她一般百爪挠心。
大概是真的不爱了，又大概是早就释然？
她不知道真实原因，却也不想多去探究，只心中暗暗了然，难怪之前看到两人都是貌合神离的样子，又调侃：“没关系。不用我保密。说不定玩着玩着又复合了呢。”
季延兀自一笑，对她摇了摇头，“不可能！”
叶清许笑了笑，没再言语。
后来她转头往舞台方向走，就来到了音乐dj身边。
“你想学打碟啊？”跟过来的季延听见她与dj的对话，问。
“就感觉挺有趣的。”叶清许点了点头。可惜这dj嫌她是女的，还嫌她碍事儿。
“我会啊。可以教你。”
“真的假的？”叶清许半信半疑。他看起来像个儒雅的文弱书生，丝毫不像会泡吧打碟的人。
“等着。”季延回道，接着只见他和dj简单的交流了几句，对方点了点头，然后打碟机和混音台就交到了他手里。
随即，便又是另一首激情四射的电音。
起初的叶清许并不关心他的过往，只当是萍水相逢，说过一两句话就会各走一边的旅客，连名字都没有互相道过，这天之后她却忍不住问：
“你是做什么的？”
“我？”季延笑。“之前是个法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