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居然真有两把刷子啊
他们不是有意帮宋家人说话,只是为了自己减少麻烦。
他们更知道大人嘴里成天骂骂咧咧说的凶狠,但其实并不是真的心狠手辣,不然他们也是不敢轻易开口的。
莫大人重重一哼,冷笑道:“你们说的也有道理,把人叫进来,老子倒要看看有什么狗屁本事!”
“是,大人!”
那差役慌忙奔出去叫人。
宋明玉松了口气。
只要能看诊,她就没白来这一趟。
“罪女见过大人!”宋明玉低着头进去,恭恭敬敬的跪下请安。
入乡随俗,这不是她乐不乐意跪的问题。现在这身份,由不得她愿不愿。
头顶上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冷哼,一道声音尽是嘲讽:“就是你说懂医术?会看诊?”
“是”
“过来拿脉,要是你敢糊弄老子,这条小命就别要了,老子不是你能消遣的!”
“是,大人。”
宋明玉点头,走上前。
她右手三指轻轻按在莫大人关寸尺位置,凝神感受。
莫大人自然不懂如何号脉,但是看她这架势似乎像模像样,倒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莫非瞎猫撞上死耗子,真的懂点儿皮毛?
不过光懂号脉也没什么用,要是治不好,他照样收拾她!
既然主动跑上门来讨好,偏又没真本事治好他,一样等于故意消遣戏弄!
片刻,宋明玉轻轻收回手:“大人应是左腿不舒服,请大人准许罪女仔细看诊。”
莫大人和两名属下皆是一愣。
“嚯!”
“真的假的啊!”
真有两把刷子?房、孟两人惊呆了,瞪大了眼睛。两人正要说什么,被莫大人一瞪眼,吓得立马又闭上了嘴。但是竖起了耳朵。
非常好奇!
莫大人冷冷道:“你诊错了,本大人左腿没问题。”
宋明玉似乎一愣,然后想了想,轻声道:“不可能应当不会错。”
“你确定?要是错了,老子打断你的腿!”
“不会错。”
诈她呢这是。实不相瞒,用不着看诊,单看他痛得身体紧绷,尤其左腿极其不自然,一样可推测他的左腿有问题。
莫大人锐利如剑的目光冷冰冰的又盯了她好一会,才又漠然道:“继续。”
“是,大人。”
宋明玉是大夫,况且芯子里换了人不是这时代的,可没有什么男女之防的讲究,大大方方的便抬手按在了莫大人的小腿上。
莫大人:“”
“大人以前左腿受过极其严重的外伤吧?养伤时疏于保养,为冷气所袭,风邪侵骨,气滞不行,外伤虽养好了,内里筋脉骨却受了损,故而不经劳累,一旦劳累过度,或是天气突变,便会发作。这一回已赶路上千里,车马劳顿,劳力操心,时常风餐露宿,路上又淋了好几次雨,加上前几日天气骤变,怪不得这一次发作会格外严重”
莫大人三人都听傻了!
房、孟两人四只眼睛齐刷刷的看向莫大人:是吗?是她说的那样吗?
不管怎么样,反正一套一套的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啊!
莫非宋家这位小姐真的是个神医?
这怎么可能!
他们一定是做梦了吧?
莫大人心里的震惊比他们更甚,因为自己的情况自己最清楚不过,宋家这丫头说的一点也没错!
莫大人眼睛微微眯了眯,这丫头是宋家四房的吧?
虽然他并没有刻意去记宋家这些人,但毕竟一起走了这么长时间,总会有印象的。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宋家四房就是一窝子窝囊废,被其他三房欺压得屁都不敢放一个,让人看不上眼的很。
只要不闹的太过,他乐得看戏,也算是给这一路上找点儿乐子,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来不管。
宋家四房那丫头鹌鹑似的畏畏缩缩,被人欺负了连头都不敢抬,今天怎么突然转性了?
莫大人冷冷道:“你跟先前,可不太一样!你会医术,宋家人知道吗?”
宋明玉很平静的抬头,看向莫大人:“回大人,我先前也只想着安安然然到了金盛城再说,不想跟他们计较。可没想到,昨天差点就叫她们害死了,我不想再忍,我们全家都不会再忍,昨天晚上已经跟他们分家了。我会医术,我爹娘他们自然知道的。”
虽然是昨天才知道的,但是她这么说也不算是撒谎,对吧?
莫大人去了几分疑心,昨晚宋家闹了起来他也听说了几句,但他腿疼得厉害,也就懒得理会。宋家窝里斗厉害着呢,他没兴趣知道详情。
却没想到,原来还有这样的内情。
孟差役咳了咳:“那个,宋姑娘,我们大人的腿要怎么治?”
宋明玉:“大人的腿疾拖了得有八到十年了,治起来会比较麻烦一点,请大人耐心一些。”
“你说什么!你能治?”莫大人心头大震,不由得目露热切。
他寻医问诊多年,在京城里也看过几个名医,但没人能根治,在京城的时候有一位老大夫善针灸,每次发作扎了针会减缓许多,这是最好的效果了。
如果真的能治——
“如果你真的能治好本大人,自然有你的好处!但若你敢偷奸耍滑弄鬼心思,哼!”
宋明玉道:“大人,我们一家子性命都捏在大人手掌心里,我又怎么敢糊弄大人?请大人给纸笔,我这就开药方。”
宋明玉按大防风汤开了方子,去附子三钱,增牛膝杜仲各二钱,将药方双手奉给莫大人:“按此药方抓药,一日两剂,一剂即可见效,先抓三日药,三日后罪女视情况再改药方,要不了十天,定能根治。”
莫大人看了一眼那药方,许多字他不认识,但料想不是作假。
“就这么简单?”他只是有点不敢置信,觉得好事儿来的太快、太轻而易举了。
宋明玉轻笑道:“大人,所谓难者不会,会者不难,只要碰到内行人了,自然不难。罪女不敢欺瞒大人。”
莫大人心里一动,不由对她生出几分好感。
她明明可以故弄玄虚,把这事儿说的千难万难,以彰显她的功劳,毕竟,自己又不懂。
但她没有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