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尾声：天下第一的医生是你师娘
“你来了。”叶瞳试着挤出一个微笑，以掩饰心中的担忧。
你也要走了吗？
“嗯，师父，我来了。”何流走过来，却没有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
何流站着，看着叶瞳。
他的眼中，有着深深的落寞和疲惫。
“【如果你在低谷，也要相信光。】”何流突然背诵起了《脑王传》的诗。
这首诗是叶瞳写的，当时他正在参悟如何突破8段史诗境巅峰，连续卡了4个多月，那个时候，他写了这一首诗，用来激励自己。后来，就被好事者收录进了《脑王传》中。他轻轻地应和了一句：“【因为那光明，将在黑暗之后到来。】”
“【如果那暗，可以将心吞掉。】”何流继续说道。
“【也不要害怕，因为心中有暗的人，也可以拥有光。】”他答道。
“【低谷中的光明，是暂时的，不过是弱者的永恒借口。】”
“【唯有经历黑暗，才明白何为光明。】”
“【如果你在低谷，也要相信光。】”
“【因为光，会在你相信它的时候降临。】”
“【不要害怕前路的崎岖，不要害怕前路的黑暗。】”
“【因为这一切都是为了未来的光。】”
“【如果你在低谷，也要相信光。】”
“【正如你相信你在低谷。】”
两人彼此应和。背完了整首诗。
沉默。
“你就是【脑王】吧？！”何流笑着，看着叶瞳。
叶瞳没有回答他。
“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了。”叶瞳摇摇头，“我是谁，也不重要了。”
“我问你，你相信光吗？”何流问道。
“我一如既往地相信光，正如，我一如既往地知道黑暗并不可怕。”叶瞳答道。
“你真的，和【脑王】太像了！不仅气质像，思想像，说话的方式也太像了。”何流叹了口气，说道，“可惜，除了以前同属【脑王】阵营的那些大能们，没有其他人知道他长什么样。”
“你会放弃南许大学吗？叶瞳院长。”何流低着头，问道。
气氛突然一窒。
“不会。”叶瞳答道。
“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何流还是低着头。
“不会。有我在，早晚有一天，我会重振南许的荣光。”叶瞳笑着说道，这一笑，又扯到了他的身体上的伤。
“咳咳咳！”他又疼得咳了起来。
“还重振南许荣光呢，你看看你！”何流揶揄道。
“潜龙在渊嘛！”叶瞳嘴硬道。
何流把书包放在一边的桌子上，拉开了拉链，拿出了两个饭盒。
“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带饭了。”何流背对着叶瞳，又问了一句话。
“你还愿意做我师父吗？”
“你还愿意当我徒弟吗？”叶瞳反问道。
何流猛地转过身，看着叶瞳。
叶瞳看着他。
他笑了。
叶瞳也笑了。
后来的教材是这么记载这个晚上的：2022年3月8日，夜，【金线神瞳】何流通过了催眠之神的考验，成为神的第一位门徒。一个穷乡僻壤出来的普通人，从此踏上了一条惊天动地的传奇之路。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静静地养了几天伤之后，病房里来了一位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访客。
这天，何流在给叶瞳剥苹果，叶瞳则在思考着陈冲的“第11个禁术”的资料到底会在什么地方。
病房的门被推开。
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一个青年人走了过来。
何流赶紧站起身，说道：“徐校长！”
叶瞳看了一眼眼前的瘦弱青年人，如果许茹仙，柯金，陈乐山，陈冲没有出问题，这个人是绝对不可能当上代理校长的。有能力，没担当的领导们纷纷辞职离开，现在也只能算是矮个子里拔将军了。
“徐台。”他直呼其名。
“叶瞳。你干的好事！”徐台一进门就把一堆资料砸向叶瞳。何流赶紧挡在叶瞳面前，这些纸“啪”地一声就拍在了何流的脸上。
“你让开！”徐台一把推开了一脸委屈的何流。
“你看看，你看看，南许大学被你搞成什么样了？！啊？！三百年！足足三百年的根基，就败在了你的手里！你说你，你回来干什么啊？！你回来就是来添乱！”徐台的嘴像是连珠炮一样，噼里啪啦一通输出。
“徐校长，这些事跟师父有什么关系？明明是柯校长一意孤行，硬是要让……”何流要说什么，叶瞳却摆摆手阻止了他。
果不其然，徐台对着何流发火了。
“柯金，柯金！柯金是你爹还是咋的？柯金犯了错，你不会出言制止吗？身为南许的副院长，你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吗？南许到底是柯金一人的，还是南许所有人的？啊？！！”徐台言辞犀利，态度强硬。涉世未深的何流被骂的一脸懵圈。
“你说你，南许培养你这么多年，把你培养成赫赫有名的催眠师大拿，结果呢，你给南许带来了灾祸！是你，你害死了秀秀！是你，你害残了许茹仙！是你，你害死了柯金！你，就是……”
“南许的千古罪人。”叶瞳白了徐台一眼，“小白，你继续，你继续。”
“我是徐校长！不是小白！你给我放尊重点！”徐台插着腰，怒气冲天。
“小白，我说过，我讨厌政治，所以我不会和你竞争校长的位置。”叶瞳拍了拍一脸迷惑的何流，“小何，把苹果给我。”
何流赶紧把苹果递了过来。
徐台的脸色好了不少，说话的语速也慢了下来。
“你怎么说话的呢！怎么就扯到校长的竞争上面去了？现在的南许，谁爱当校长，谁当去！”徐台抽了把椅子坐下，扶了扶眼镜。
“行了行了！我还不知道你。都做了你多年的老领导了。”叶瞳咬着苹果，“真甜。”
“风水轮流转！现在我是校长，你只不过是一个校友，对，普通的校友！现在我才是你的领导！”徐台生气地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就开骂。
“你也知道我就是一个校友啊？”叶瞳看着他这样子，就像在看一只瘦皮猴，“哪个校友有权力指导校长的？你倒是给我说说看。”
“啊这……”徐台默默地坐在椅子上。
“压力很大吧？”叶瞳把咬了一口的苹果递给徐台，说道，“来，尝尝我徒弟的手艺。”
徐台气得咬牙切齿，说道：“你咬了一口了。”
看着何流依旧处于大脑死机的状态，叶瞳说道：“小何，你别看徐校长看起来凶神恶煞跟个鬼似的，其实他啊，就是典型的没脑子。对，除了没脑子，还喜欢装逼。”
“是不是啊，小白？”叶瞳拿着苹果又咬了一口。
“哼！”徐台冷哼了一声。
其实叶瞳心里知道，能在这个时候，还愿意接手这个烂摊子的，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忠诚在的。徐台虽然催眠术不行，情商不行，权术不行，智商不行，又爱慕虚荣，但是起码还有点责任心。
“现在，我是校长！”徐台瞥了一眼何流。
何流心领神会地又说了一句：“是的，徐校长。”
“小伙子不错啊！”徐台看着何流说道，“有没有兴趣来当我的校长助理？”
叶瞳哭笑不得，好家伙，刚刚还把文件劈头盖脸地往人家头上砸，现在却是无视对方脸上的红印子强行抛出橄榄枝。徐台的操作再次震撼了何流幼小的心灵。
“行了行了，有话就哔哔，没话就滚蛋！”叶瞳怀疑再聊下去自己的智商也要被影响了。
“你怎么跟校长说话的呢？！你这个千古……”
“秀秀的葬礼，在哪一天？”叶瞳从病床上坐起，何流扶着他靠在了病床上。
沉默。
徐台垂下了眼。
“明天。”徐台哽咽着。
“嗯。”叶瞳应了一句。
“柯金呢？”
“也是明天。”
那就是一起了。也好，省点功夫。
“老领导，呸，呸，呸，叶瞳。”徐台一开口，发现自己又像是以前一样称呼叶瞳，立刻气急败坏地连呸三声。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叶瞳叹了口气说道，“许茹仙的事，对吧？”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回来，许茹仙校长会改变战术思路吗？不改变战术思路，她老人家一把年纪了还会出去拼命吗？她还会……”
“要不是她委任给你去调查，秀秀会跟着你疯跑吗？秀秀不跟着你疯跑，她会死于非命吗？！你！”
徐台又开始噼里啪啦地指责起来。
叶瞳的心情却是一下子沉入了谷底。是啊，如果不是我，或许，她们都不会死。毕竟，是我带着她们不断地探索真相的。
“对不起。”叶瞳说道。
“对不起？你跟我对不起？你要跟许茹仙校长对不起，你要跟秀秀对不起，你要跟柯金对不起！你不是跟我对不起！”徐台站起身又噼里啪啦地骂起来。
“够了！徐台！我跟你说你够了啊！”何流像是被激怒的小鸡一样跳了起来，“什么对不起不对不起的！大家都是成年人，大家都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如果不是师父，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吗？如果不是师父拼死挫败了耳语者的阴谋，你他娘地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你现在有脸来跟师父要一句对不起？你们牛逼，你们不自己解决？为什么你们牛逼还要不远千里请师父出山？！”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耳语者不断猎杀南许学生的时候，你出过什么力？！记者会大决战的时候你躲到哪里去了？！！”
何流和徐台两人脸对脸，胸膛贴着胸膛。何流的唾沫星子都喷到了徐台脸上了。
“好了。何流。”叶瞳看了眼何流，何流闷闷地退了几步。
“对不起，徐……校长，我失态了。”何流鞠了个躬。
“小白。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叶瞳从床上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给何流递了一个放心，放轻松的眼神。
“茹仙校长是重伤，不是死了。”叶瞳拍了一下徐台的后脑勺。
徐台恶狠狠地看着叶瞳，何流则恶狠狠地看着他。
“她的这个情况，像是意识体被封印了，一般人处理不了。但是不代表没人能够处理。”叶瞳看着窗外的月色，说道：“我知道一个人，能够拔除这种暗示。”
“谁？”徐台疑惑道。
“精神医学天下第一的【天籁医仙】董萱。”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个名字之后，他的心猛地一痛。说好了，不再去找她的。可是……
“竟然是五大神医之一的董萱！那我们要去哪里找啊？！”何流愣愣地问。
“傻小子。”徐台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又是无奈地说道，“这个天下第一的神医，就是你的师娘！”
“我擦咧！”何流瞳孔一震。
叶瞳背对着他们，没让他们看到他的表情。
“看你这么着急的。我们一会就动身去【京城】吧！”他说道。
“不行！还是明天参加完葬礼再走吧。”徐台的声音终于是柔和了下来。
叶瞳回过头，又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
“师父，你怎么哭了？”何流伸出头，看着我的眼睛，说道。
“咚！”
“哭你个大头鬼，晚上风大！”叶瞳一拳打在了何流的头上。这个动作，和秀秀是何其相似。
第二天。
肃穆的音乐响起。在牧师的祷告声中，南许大学的师生们无不掩面落泪。
何流更是哭得像是个三岁小孩。
叶瞳看着秀秀的遗像。
今天天气还不错，阳光照在她的嘴角上，他好像又看到了那个阳光泼辣的女孩。说是初恋，其实他们之间没有发生过什么。毕竟那时候她还小。只是，没想到，当年泼辣的小班长，最后也成长为了独当一面的好教师。可惜了。
多么好的女孩子，就这么没了。
叶瞳在秀秀的坟前献了一束白玫瑰，深深地鞠了一躬。
“哭够了吗？”叶瞳一把将何流抓到怀里，使劲揉着他的头发。
“我一定不会放过胡小蝶的！”何流却没有和他打趣的心思。
“或许，她有什么苦衷呢？”叶瞳说道。
“去去去，去收拾东西。”叶瞳推了何流一把，“把你的行李收拾好，我们要去京城了。”
“不吃完晚饭再走吗？”何流低着头问道。
“徒弟。过去了，就过去了。”叶瞳甩给他一个背影，“人，要学会翻篇。”
“师父！”
“不用太激动，我就是……啊！！！”话还没说完，叶瞳摔了个狗啃泥。
“师父，我刚想提醒你，地上有块瓜皮……”
“你怎么不早说？！”
“你给我说的机会了吗？！”
“好你个欺师灭祖的小家伙，看我不打死你！”
“啊啊啊！别打我的头，会长不高的！”……
夕阳下，一大一小两个人，你追我赶，一段新的旅程即将开启……
第一卷《潜龙在渊》：完
下卷预告：
一艘从南美归来的船离奇沉没，东海从此不得安宁。
东城几大财团激情博弈，却只为抢夺一处渔村空地，那里到底有什么？
谁在市政厅密室杀人，谁在小渔村布下迷阵？
催眠术，武术，异能术，谁才能更胜一筹？
女主角董萱正式登场，她将会给这个故事带来怎样的变数？
有道是：苍龙入海破千浪，铁索横江尽奇谋。
敬请期待，催眠师传奇第二卷：
《龙游浅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