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墙壁里面钻出无数老鼠
清晨，太阳露脸。
今天估计又是一个晴天。
叶瞳来到学校的操场上，果然看到了正在慢跑的秀秀。
这妮子很是在乎自己的身材，所以基本上每天早上都会在操场上慢跑，从学生时代直到现在，这个习惯还保持着很好。
“秀秀。我们去找哈森。”他喊道。
笼罩在耳语者的阴影之下的南许大学没有了往日的喧闹，操场上晨练的人也就只有秀秀一人。又或许，时间还是过于早了，其他人都是待在梦中。
虽然南许地处南方，但是一大早的时候，温度还是有些低的。
“哈森？”秀秀跑过来。
“等我再跑两圈！”秀秀还想去跑步。叶瞳一把拉住她，“过几天再跑！”
秀秀奋力挣扎。
突然，叶瞳的手机响了。确切来说，是陈冲的手机响了。
手机上显示的名字是：哈森！！！
“不管你是谁，快，救命！救命啊！！！我在……”
手机里传来男人的呼叫声，而这也耗尽了这台手机最后的电量。
秀秀一把将叶瞳抓住，拉着他飞奔向停车场。
“你不是要再跑两圈嘛。”叶瞳调侃道。
“跑你个大头鬼啊！人命关天啊！”秀秀回过头来骂骂咧咧。
与此同时。
某处民宅内。
两个男人正一动不动地站着。其中一个男人手里握着手机。他的神色一下子垮了下来。因为他还没说出地址，对方就挂断了。
从现实世界看来，催眠师的对决，有时就是这么无趣。
因为双方的对决都发生在催眠幻境，也就是由灵能制造出来的意识体空间中，而不是在现实世界。这一点和武者，异能者之间的对决有着明显的不同。无论在幻境中打得多么激烈，现实里的催眠师因为驱动了意识体，所以身体也是处于静止状态的。
那么，我们能不能趁着催眠师发动催眠术的时候，在现实世界偷袭他呢？
不能。
这个世界的催眠术，是依托于【灵能】而引发的一种异象。每个催眠术都存在着覆盖范围，只要有人靠近这个范围，就会被拉入催眠幻境中。除非是催眠师的精心安排，否则是不会出现被催眠者和不被催眠者同处在一个区域内的。
当然，只要破解了对方的催眠术，那么就可以回到现实世界。而对方则依旧会停留在催眠幻境中。这也就是催眠对决中的“分出胜负”了。现实中的人只需要动动手脚，就能够对还处于催眠中的人造成直接杀伤。
不过催眠对决一般发展到这里，胜者往往只会打晕败者，或者活捉败者，击杀或是致残的现象还是比较少见的。毕竟催眠师是个“高贵”的职业。
那我们来看看双方的催眠幻境。
“轰！”
好几面墙壁在地上移动起来，直直地围向拿着手机的男人。这个男人，正是刚刚和叶瞳通话的哈森！
哈森双手一合，一拉，一个巨大的泡泡从他手里出现。
哈森整个人钻进了泡泡里面，飞到了空中，就这么轻易地逃开了四面墙的围杀。
然而，在空中的哈森却没有看到四周有任何人的踪影。
这说明，哈森没有找到另一个催眠师。
哈森操控着泡泡在空中慢慢地飘着，空气里变得干燥起来，他所呆着的泡泡也在慢慢变瘪。他落回到地上。
在催眠师营造的催眠幻境中，无论是真的，还是假的，都有可能被反转。
哈森双手各自握着一个巨大的泡泡，随时准备反击。
四周，全是土墙，而且这些土墙的形状就像是一个迷宫一样。
突然，土墙又动了！
哈森猛地将手里的两个泡泡甩向某个方向。
“我找到你了！”哈森的脸上大笑着，浑身四周变出上百个五颜六色的泡泡，整个人加速冲向某个角落。
刚刚，在这里传出了一丝不一样的【灵能】波动。
看来，这就是另一个催眠师的藏身之地了！
但，真是这样吗？
哈森挥舞而出的泡泡带着强大的腐蚀性，一旦渗入土墙内，那土墙顷刻就被蒸发。虽然哈森是一名【迷幻催眠师】，但是他的泡泡的威力却是一点也不逊色于【破坏催眠师】。
这些泡泡不但具有强大的腐蚀能力，还自带折光效果，也就是，当我们看向这些泡泡时，会发现自己居然“散光了”，明明只有一个泡泡，但是看起来却好像是有四五个泡泡。
“偷袭我，我叫你偷袭我！”哈森怒气迸发，全身的【灵能】被调动起来，整个人撞入到土墙中。看起来坚不可摧的土墙，居然就这么被生生“烫”出一个洞来。
哈森整个人像是打洞的鼹鼠一样，穿透着土墙。
而在前方，是越来越强烈的灵能波动，这意味越来越接近催眠师了。
然而，下一秒，墙壁里闪烁着一对又一对的猩红小点。
就像是黑暗里突然亮起了无数的小小灯笼。
“吱吱吱吱！”
“吱吱吱吱吱吱吱！”
哈森迎头撞上了黑色的洪流。而这如同潮水一般的黑色洪流，居然不畏惧泡泡，反而主动吞噬起了泡泡。
哈森看清了组成黑色洪流的事物，登时吓得面无血色。
这些是老鼠。
是成千上万的老鼠。
哈森赶紧扭头后撤，却发现自己被困在了墙体里面。
刚刚腐蚀掉的墙体在快速恢复，快速挤压向哈森。
哈森加大灵能输出，全身像是泡泡枪一样疯狂向四周喷射泡泡。但是这些老鼠像是悍不畏死的敢死队一样，用尸体掩护着身后的同伴发起冲锋。
这些老鼠的牙齿咬破泡泡，然后将里面的毒液一饮而尽，俨然就是“送死流”的打法。
哈森从土墙里面逃出来，身上被几只老鼠啃出了几个洞来。
那些伤口里面流淌着黑色的血，散发出如同臭水沟的味道。
哈森鼻子一抽，就要吐出来，只见他站着的地上突然变成一面工工整整的墙壁。墙壁里面再次传来了“吱吱吱吱！”的声音。
“吱吱吱吱吱！”
四股黑色洪流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涌向了哈森。
哈森再次变出一个泡泡，想要故技重施飞到空中，结果他惊恐地发现，空气里的水分不够了！自己刚刚腐蚀掉的，摧毁掉的土块碎沙，弥漫在空气中，将空气里的水分吸收干净。
而且自己的身体，刚刚被老鼠咬到的地方除了流淌出黑色的血，更是开始变得如同墨染一般漆黑。
“鼠疫？！！！”
哈森心乱如麻，眼看着就要被黑潮淹没。
突然，在黑潮的末端发生剧烈的爆炸，三条巨大的火焰火蛇如同猛虎扑食一般穿入鼠群中。一时间火光四起。
“【火蛇】秀秀！”哈森扯下自己的上衣作为武器，将扑向自己的老鼠扫飞。
还好赶上了！
秀秀拼着会被扣掉所有驾驶分的风险，一路火花带闪电地飙到了这里。而一进入这个领域，我们就陷入到了催眠幻境中。
秀秀是【破坏催眠师】，爆裂的火焰拿来烧这些多毛的动物再好不过了。
“喵！”
一声巨大的猫叫声响彻天地间。
接着，一个如同小山一般庞大的猫头穿过云层，探了出来。
“我靠！”哈森看着这一个巨大的猫头，心里也不由得慌了起来。
“喵呜！~~~~”
巨大的猫头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了一声凄厉的猫叫声。
地上的老鼠们瑟瑟发抖着往四面八方溃逃。
“老鼠自然是怕猫的！”叶瞳正想要继续操弄着这只巨猫现身，谁知道，一扇土墙突兀地出现在他面前，恰好阻断了他和巨猫的视线。
巨猫立刻崩解成无数光点。
“嗯？！”叶瞳还没来得及继续嘚瑟，眼前的墙壁再次再次喷出黑色的洪流。
秀秀和哈森成功会合。
“有没有听过一首歌？”叶瞳却是不慌。
“啥？”秀秀问道。
“老鼠爱大米！”他从怀里拿出一块布，猛地一抖，许许多多的米粒就像是白色的洪流一样喷射了出来。
一白，一黑。
“什么？！”空间里响起了一个略显沙哑的男性声音，这个声音不是叶瞳的，也不是秀秀的，不是哈森的，更不是叶瞳那13个其他的人格的。
叶瞳手里的布一边喷射着白色的米粒，一边引导着鼠群画阵。
对的，一黑一白，是为“太极”！
哈森看傻眼了：“我的个乖乖，催眠术还能这么玩的吗？”
在催眠师的实战指导中，有这样的技战术教程，那就是通过将对方的催眠意象和自己的催眠意象结合，在符合思维惯性和联想原则的基础上产生新的意象。如果新的意象超越了对方的理解范畴，则可以取消对方对催眠意象的掌控。
这才是真正的催眠对决，想象力之间的交锋！
不过，幸运的是，这个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男性催眠师同样听过那首洗脑神曲：“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所以，他的潜意识中，也认定了老鼠是爱大米的。
而随着老鼠们全部被引导着绕圈。那个喷射出老鼠的地方终于露了出来。
那是墙里的一个洞。
那面墙，其实在天上。或者说这里的天，也是一面墙。谁规定，墙，一定要白色，一定要土黄色？
哈森是决计不会想到，他以为最安全的空中，其实才是最危险的地方。
催眠幻境理论上可以存在无限数量的物体，比如无数只老鼠，但是，每一只老鼠都必然消耗着灵能。如此庞大的数量的灵能是难以估计的。
即使是全盛时期的叶瞳，也做不到。
“你以为你的老鼠，很多吗？”叶瞳耸了耸肩，双手一挥，四把手术刀准确命中了秀秀和哈森所在的四处空地。四面透明的墙应声而碎。
“原来，这些老鼠都不是从天边扑过来，而是就在我身边？！！”哈森恍然大悟。
“确切来说，是只有一个方向是有老鼠的。当我们的注意力从远处扑来的老鼠转移到近处时，他就将老鼠分成四等份。由于我们疲于奔命，不会下意识去看远处，而只会关注自己眼前的情况。所以就造成了有无数老鼠的假象。”叶瞳解释道，“刚刚猫叫的时候，老鼠本能地寻找老鼠洞逃跑，而他们最后消失的地点，恰恰就是这四个位置。”
“精彩！”秀秀啧啧称奇。
“没想到，对方也是个【迷幻催眠师】。”哈森继续恍然大悟。
催眠幻境土崩瓦解。
现实中。
一个中年男人躲在了墙后面。他的表情震惊，手上握着一只玩具老鼠。
他的催眠术已经被这三人破解，而他还被困在他们的催眠术中。
他们把他绑起来后，解除了催眠术。
他一脸震惊地看着叶瞳，说道：“你，你到底是怎么想到用白米和老鼠画阴阳鱼的，这是人能想出来的？你到底是谁？”
“你不是见过我的手术刀了嘛。”叶瞳笑眯眯地看着他。
“【手术刀】？”中年男人若有所思，接着怒目圆睁，“你是南许大学的叶瞳！！！”
“啊哈哈哈哈！我们【耳语者】是不会放过你的！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中年男人突然癫狂地大笑起来。
“啊！”
他七窍流血，死了。
三人面面相觑，啥情况？我们都没动手呢，他就自杀了？
“你是叶瞳？前催眠院副院长？”哈森看向叶瞳，问道。他的眼里闪着一丝欣喜的光。
叶瞳还没回话，秀秀一把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骂道：“谁让你把他弄死的！”
秀秀还想动手，哈森趴到哈森嘴边闻了闻，说道，“是毒素的味道”。随后，他撑开了中年男人的嘴巴，发现其后槽牙有着一个小洞。
“他是咬破后槽牙的毒，自杀的。”哈森说道。
专业！靠闻一闻，就能知道中毒。感受到叶瞳认可的眼神，哈森笑了笑，说道，“我常年研究药理学，对这些东西还是比较熟悉的。本来还想着要赶紧配点药，治治自己的鼠疫的，结果这下倒好了，他自杀了，催眠术也解除了。”
秀秀对着尸体搜身。
搜出了两个东西。
一个是金色的，刻有一只耳朵的圆形勋章。
另一个则是一个空的试剂瓶。
“他带着空试剂瓶做什么？”哈森疑惑道，“他是搞科研的？”
“不，不对劲。”叶瞳看着这个试剂瓶，别人看不到，他可是看到的，这个试剂瓶里面有着一丝非常稀薄的灵能波动。
“先拿到学校里化验吧。我也觉得这个瓶子有问题。”秀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