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武坛功碑柱
“故儿姐！”
蓝裙女孩儿回过头，对那叫做“故儿”的女孩重新笑起来。随即便叫嚷一声：“这个哥哥生的好漂亮！”说罢便是毫无顾忌直接跑到了钟离欢身旁，拽起了钟离欢一只手臂，轻车熟路挽在胸前。
“泉儿！”紫衣女孩儿见了，脸色微红，赶紧跟着跑了过去。
站在钟离欢面前微微行礼：“星落楚氏，楚故儿。”
那紫衣女孩儿一边说着，便朝前半步一把拽开了那小了钟离欢两岁的小女孩儿，略显抱歉对钟离欢再度拱手行礼：“妹妹无礼，请勿见怪。”
“月寒寒氏，寒泉！请勿见怪！”蓝裙女孩儿有一样学一样，同样拱手行礼，似乎根本没拿刚才什么所谓的无礼当作一回事儿。
母亲濛妃倾国倾城，钟离欢的长相自然也不会差了。对于刚才那蓝裙女孩儿所说的话，钟离欢倒也没怎么多想。反倒是自己，那宫廷之中，美人甚多却诸多浓妆艳抹，舞弄身姿。像是眼前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儿，钟离欢倒是除了自己那骄纵惯了的九皇妹和无数从小便服侍为生的宫中侍女以外。还没怎么见过。
听了两人名姓。心里大致已经有数。
如今整个天下，三国纷争，出了名的姓氏不多不少。对于钟离欢倒是不难背，无非是诸多势力的姓氏而已。在皇族之中除了自己所处的后楚钟离氏，还有南晋萧氏，北渊李氏。再之外，便是盛名于世的四大宗门。
钟离欢听说过。这天下宗门派别无数，唯有四者名声最大，其四门势力、实力举世皆知，真若是对比甚至并不逊色于王朝力量太多。齐名为四大宗。
论名次排位，分别是南晋的星落神府，后楚圣火宗，后楚日月宗还有同样身处于南晋的月寒神府。
听着刚才两个女孩儿的自报家门，钟离欢当然已经清楚其身份。早听说那南晋的星落月寒两神府都已派出子嗣进入云渺仙宫，没想到竟然跟自己在同一天。这月寒寒氏寒泉，钟离欢头一次听到。不过那星落楚氏的楚故儿名声倒是实在不小。据说在整个南晋也是个出了名的天才。
思索之中，钟离欢也赶紧拱手行礼：“后楚钟离氏，钟离欢。”
“后楚？”楚故儿听了略显思索，刚要说什么，远处却传来另一个女孩儿声音。
“故儿姐！”
三人同时转头看去，那刚才替钟离欢引路的白衣门人已经又引了一个女孩儿缓步走来。
没等再说什么。寒泉已然快步跑了过去，嘴里面叫嚷起来：“君沫姐姐！”
寒泉快步跑到那女孩儿身边，如同刚才拽起钟离欢一样的拽起那女孩儿左臂挽在胸前。被拽起左臂的女孩儿则略显无奈，缩回了被寒泉挽在胸前的左臂将其让在自己右手边。寒泉倒也并不在意，伸出手便又挽住了那女孩儿右臂……
两人走来。那刚来的女孩儿对楚故儿点头微笑：“故儿姐。”
“我以为你会比我们先到才对。”楚故儿回以微笑道。
那女孩儿一身白衣，脖颈带着一条并不起眼的翠色项链。钟离欢虽说是被逐出了京都，却终归是个皇子，再加上这记忆力天生的过目不忘。一眼便认出那是南晋有名的翠玉石。这东西，别看在那项链之上只是半个指甲的大小，可一眼便知是精雕细琢的极品，上面隐隐纹路极为精致。
要知道，这南晋的翠玉石，便是一块尚未雕琢只铜币大小的散料都是绝对的价值连城。如此精雕细琢，省去了不少连城边角，其价值恐怕要再高几倍。这女孩儿身上并无太多华丽装饰，可光凭这一条项链就已经足够证明其身份不低。
女孩儿此时略显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本来是应该比你们早些的。只是我那父皇，婆婆妈妈哭天抹泪……”
女孩儿说着，声音放低一些，嘟囔道：“我是出宫，又不是出殡……”
楚故儿笑而不语。身旁寒泉便又一把拽起钟离欢的手臂，生生把钟离欢拽到那女孩儿身边。
对那女孩儿略带炫耀道：“君沫姐姐快看！我找到个漂亮的哥哥！”
被寒泉突然拽了过去，钟离欢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可已经被拽到人家身前，失了礼数当然不好。此刻只好再度拱手：“后楚钟离氏，钟离欢。”
听到这名字。眼前女孩儿的眸子显然亮了亮。满眼好奇上下打量了钟离欢一番。
随后一丝鄙夷显现，昂起头来：“你就是那个叛妃之子？”
钟离欢听后，不知如何回答，只是眉目微低。
女孩儿也不纠缠，只是同样拱手做了个略显敷衍的回礼：“萧君沫。南晋的萧。”
那位白衣门人已然缓步走来。打断对话，对着四人谦卑行礼：“四位已经到齐，随我走吧。”
再朝山上走去。钟离欢没去在意到底走了多久，只记得那叫寒泉的女孩儿哭喊央求着歇了四五次……
至于山腰之上，武陵源已是云雾缭绕宛若仙境。过了一条驾于山间溪流之上的百步木桥已入云渺仙宫正殿第二广场。
钟离欢不经意回头去看那百步木桥。
木桥凌于溪流之上，云雾之中。足百步之长。那白衣门人说，桥的名字叫做爱情桥。传说云渺仙宫之中的两位武仙曾在此桥携手，故而得名。回头去看不为名字，也不为故事，只为美景而已……
白衣门人引着四人走入正殿第二广场之中。缓缓说道：“这是云渺仙宫正殿第二广场，处我武陵源天子山山腰，已入百丈之高，云遮于此。方寸一里，两侧各立九根，整十八根武坛功碑雕柱。象征着恶人所入十八阶苦难地狱。也象征着天下武学从一段隐元境至九段天枢境的九层境界。”
门人朝前缓步。抬起右手：“右侧九根雕柱所雕为龙之九子。左侧……”
再抬左手，门人刻意放慢步速，引着四人走向左边待到那左侧九根雕柱近在眼前之际，才继续说道：“左侧所雕的，乃是我武陵源云渺仙宫所出的上古十大武仙之九。”
门人随即朝着楚故儿和寒泉的方向点头示意：“楚小姐和寒小姐的祖先。星落楚氏楚心瀛，月寒寒氏寒冬便在其中。分别位列于殿前第一根和殿前第四根。”又看向另一边的钟离欢道：“后楚圣火宗至高长老墨铭哲墨老前辈的雕柱位于殿前第二根，后楚日月宗先祖戴沐沐雕柱为殿前第三根。七殿下也可以看看。”
钟离欢回应点头。目及那九根立柱，这出自云渺仙宫的十位上古武仙自己都略有耳闻。尤其那门人口中后楚圣火宗墨老前辈，更是因为圣火宗灼琰殿之内一块延年益寿的神石加上自身武道巅峰武仙境的强大力量而长生不死，如今已有四百余岁为圣火宗至高长老，自己一年前还见过一面。
广场尽头，白衣门人引着众人踏上石阶。百阶之后，又一广场呈现。
相比之前的正殿第二广场，这个广场明显小了不少，似乎是刚上的一百石阶逐阶缩短所成。方形广场之中近半，起一偌大圆台，圆台之上又立一根武坛功碑雕柱，只是这根雕柱，似乎比刚才十八根都略大了一些。
门人继续讲解道：“此为我云渺仙宫正殿第一广场。方寸半里。中央圆台，象征天圆地方。圆台上武坛功碑雕柱所雕，为我云渺仙宫排名第一位也是最后一位的上古武仙。李一凡。”
门人介绍到这，便不再多说一句，只是缓步朝前。
这第一位也最后一位的上古武仙李一凡。乃是整个天下的传说，对于此人江湖之上各有分说，口风不一，对其评价也各有纷纭，甚至呈现两个极端。连整个后楚都并未有太多的记载。钟离欢本来还等着这云渺仙宫的门人再多介绍几句，却没成想竟然到此为止了。
此刻目及那最后一根雕柱，若有所思。
相比正殿第二广场那九大武仙的雕柱，这最后一根雕柱的雕刻风格明显不同。
其并没有刚才九根雕柱雕工细致九位武仙风采奕奕的伟岸形象。只是一个潦草雕刻的持剑背影而已。反倒是对剑刃和雕柱底部的雕刻更为精致不少。
雕柱底部，是无数朝着背影伸出的手……那手，朝着背影而伸，似呼唤，似挽留，亦似是恳求……那把剑刃之上分明有下坠液体的雕刻，想表达的，应该是剑刃滴淌的鲜血……而那背影，极度潦草却总能让钟离欢不由自主的察觉到不少孤独与落寞。甚至……是某一种莫名其妙的理解，一时间竟然陷入其中。
使劲摇了摇头，钟离欢才终于脚步再动，赶紧跟上前方四人的身影。
白衣门人并未再多说什么，此刻已把四人再引至更高石阶。只是钟离欢不知为何，总不由得要再去回头，去看那正殿第一广场，第一根，也最后一根的，孤零零的武坛功碑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