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瓶药水十两，不白给
苏婉是个行动派，在开完小会后，就去康寿院给老祖宗磕头谢赏。
当然，她最主要的目的是给老祖宗医治眼睛。
汝阳王是个孝子，又极重规矩，所以把老祖宗哄好了，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更方便。
老祖宗很喜欢苏婉，因为她见到自己，不像别人那样小心，把自己当成瞎子。
一进院门，大丫头瑞珠就迎上来说，“掌家大奶奶来了，快进屋，老祖宗一直念叨你呢。”
苏婉先给她道了谢，笑着大声喊，“老祖宗，我来给您磕头了。”
老祖宗正在捻线，听到苏婉张扬的笑声，放下手里的活计嘲讽，“还是这么蝎蝎蛰蛰的，怪道你婆婆不待见你。”
“嘻嘻，有您疼我呗，在别处我可不敢放肆。”
苏婉撒着娇，蹭到老祖宗身边，“谢您护着我，不然，昨晚我可要吃苦头了。”
老祖宗没推开她，却故意板着脸训斥，“你呀，粘上毛就是个猴，可吃过饭了？”
“吃过了，亏您赏了那么好的东西给我，可不得多吃两碗。”
她知道老祖宗爱说笑，腆着脸讨好。
“别在外头显摆，我都没给过你婆婆，偏着你呢！”
老祖宗很神秘地眨了眨眼睛提醒。
苏婉又是一阵笑，“知道，我是水壶里煮饺子，心里有数，就算您说出去，我也不会承认的，我庙小，法力弱，就怕有人来求告，少了一根须子，我都心疼得慌。”
“你呀你呀，真是让恒儿说着了，就是个眼睛小的，见着什么都当成宝贝，那是给你补身子的，别舍不得吃，我库里还十来枝呢，你能吃得了多少。”
老祖宗被她逗乐了，笑完又感慨地说，“那都是往年宫里赏下来的，如今是北边儿不安定，断了供，否则也没那么稀罕，如今的能有拇指粗细就不错了。”
一说起北边的战事，老祖宗的情绪就低落了下来。
她记挂着远嫁的长安公主赵娴，如今这北境的仗就是因为她使小性子而引起的，汝阳王府便是天大的理，也被世人诟病。
苏婉见她的情绪低落下来，笑着调侃，“老祖宗明鉴，我家祖传有一剂眼药水，能让人眼神清澈明亮，只要用过，没有说不好的。”
老祖宗的脸色有些不悦，“你也觉得我瞎？”
“不是，您眼睛亮着呢，只是吧，您知道我家底薄，没好的孝敬您，只能拿这个来孝敬您，也想借您的名头，趸摸点银子。”
苏婉叹了口气道，“我这也是没法子了，在北大营的时候，我就着急地想跟您借几个钱，把士兵的冬衣先做了。”
你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儿，合着谁对你好，你就抠谁？
她更不悦了。
苏婉又道，“可世子爷不许我在您面前说一个字，还说他会想辙。”
“唉，他能有什么辙，不过是去户部讨欠饷罢了，那些人又拖着不肯给，眼看再过半个月就要落雪了，那士兵们，岂不是要挨冻？”
老祖宗心说，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要是不出几个，你怕是不死心呢！
“这事儿，我早就知道了，只是咱们妇道人家，哪里管得了爷们儿在外头的事情，有心帮衬也怕被人闲话，出了力气还讨不着好，掌家的奶奶，不易呢！”
老祖宗拍拍她的手，暗示，别管得太宽了。
苏婉坚决地摇摇头说，“我知道指望别人是指望不上的，所以我帮世子爷想了主意，就是卖这个润目清心露。”
“这药极好，我给您试试，您就明白好在哪儿了，若是合了您的心，就请您跟您的老姐妹啊，老妯娌啊说道说道，也不贵，一瓶就十两银子，用一回能管一个月，保管您绣花都不逊色年轻时候。”
“猴儿，猴儿，我说你怎么这么殷勤呢，感情哄我替你赚银钱呢？”
老祖宗知道她不是要钱，只是想让自己去卖人情，又乐了。
苏婉认真道，“这银子钱可不是给我自己赚的，是给那些士兵做冬衣的，咱们不能让人家卖命，却连件暖身的衣服都不给吧？不过呢，这利，也可以跟老祖宗分分，算我占您便宜，咱们五五分如何？”
“就你有道理，来，给我试试，究竟是怎样好的眼药，看值不值我钻你的套。”
老祖宗说着，眼睛斜的更严重了。
苏婉让她躺下，然后把药泉水滴在她的眼睛里，“您闭上眼，我给您做个按摩，让药劲尽快散开。”
老祖宗闻言闭上眼睛。
她只觉得眼睛里清凉清凉的，苏婉的手在她的眼周轻轻按摩。
这种感觉很舒服，没一会儿，她的鼾声微起，竟然睡着了。
苏婉让瑞珠拿来锦被给老祖宗盖上，小声说，“让她好好睡，不要打扰。”
瑞珠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带她到客房喝茶。
苏婉见瑞珠年纪不大，好奇地问，“你在老祖宗身边几年了？”
“有三年了。”
瑞珠笑着问，“那个露真的有效吗？我娘是雀蒙眼，一到夜里什么都瞧不见，能治不？”
“当然可以的，我送你一瓶，你拿回去试试，若是再要，可得付钱了。”
苏婉很认真地说。
瑞珠哭笑不得，“你一个掌家的大奶奶，还计较这几两银子？”
“一瓶药水十两银子呢，我也是要掏本钱的呀！”
她心中腹诽，我才不会白给呢，就我这惹祸的性子，得多攒点钱罚银代罪啊！
瑞珠很健谈，她言语温和，却滴水不漏，绵里带针，冷不丁地就刺你一下子。
许是跟在老祖宗身边的缘故，她的性情并没有其她人那么温顺。
苏婉并不介意她时不时地讥刺，反正她是见过丽妃娘娘怎么摔死狗闺女的，瑞珠现在的傲慢，其实是她自卑的一种表现而已。
心强命不强的女人，早晚会被现实按在地板上摩擦。
瑞珠对苏婉的来历也很好奇，不由问道，“外头都在传说你来历不明，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苏婉无奈地摇摇头，“只记得饿得走不动道，想要扶墙来着，谁知道就把皇榜给拽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