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一起走了一段路，冯黎便说要去上课，叶楚没课，早约了练琴，两人这才分开。
叶楚在管理员那里刷过学生卡，管理员头也没抬地道：“109，门开着。”
叶楚谢了句，见怪不怪地转身上楼。
s大琴房每间两台琴，房间一般都是共用，门开着，自然是有人先约过房间。
一路走到203，还没进门，叶楚下意识透过窗先看了眼里面。
啧，好像还是个熟人。
对方似乎有所察觉，目光朝她看来。叶楚便弯了弯唇，抬手推门：“早啊。”
熟人，也就是邵卓，指尖一顿，下意识道：“早。”
叶楚将东西放到桌上，随口问：“你不是大一的吗？怎么在这儿。”
大一军训还没结束，现在是军训时间。
邵卓垂了下眼：“前段时间扭到脚，医生说不建议剧烈运动，就申请了明年再训。”
几次见面，倒是没看出来对方脚伤，叶楚心里想着，嘴上道：“这样，现在好点了吗？”
邵卓嗯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好多了。其实我觉得没问题，但家里觉得不保险，就让我再休息一段时间。”
“正好迎新晚会院里出节目，需要钢琴伴奏，我就来练下。学姐也是来练琴的吗？”
叶楚应是，旋身坐到椅上，扬了下眉，止住话题：“行了，你继续练。不打扰你。”
邵卓动了下嘴唇，最后还是点头，不说话了。
叶楚卡着时间，在大一军训结束前十五分钟结束了练习，避免再和他们去挤食堂。
那边邵卓还没停，但像是遇到困难，一直在重复同一段。
叶楚这会儿闲下心，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听着，不自觉将曲调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思考邵卓有瑕疵的地方。
但她也只是习惯性纠错而已，不至于巴巴凑上去教学，只利落地背包，准备离开。
结果这边叶楚刚要站起来，邵卓忽地转头：“学姐。”
叶楚：“嗯？”
“好像遇到点问题。我记得学姐是钢琴系的，想请教下，”邵卓目光落在叶楚拿包的手上，“学姐要走吗？”
对方开了口，叶楚便挑了下眉，走到邵卓旁：“不急。你再弹一次。”
邵卓依言重复。
叶楚目光落在面前的谱子上，手指虚点几下，找了找感觉，才指向一处：“这里，音可以再弱点。”
邵卓按动琴键：“这样？”
“后面稍重一点。”
邵卓再试。
只是两处改动，邵卓却明显察觉方才那种音节滞涩的感觉减轻许多。
他道谢：“确实好多了，谢谢学姐。”
叶楚含笑：“不客气。”
邵卓手上专注，嘴里问道：“学姐是要去吃午饭吗？”
叶楚嗯了声，随意看了眼窗外。
邵卓坐的位置本就靠窗，这么一来，叶楚的视线正好便落在窗外，看见从花坛前走过的人。
叶楚目光骤亮。
心思顿时跟着外面的人飞出去，叶没心情再留，干脆道：“再多练几遍应该差不多，我就先走了。下次见，拜拜。”
邵卓反应过来时，叶楚已然背包走出门。
他看着女生远去的背影，目光微黯。
周译他们还没走远。
叶楚紧走几步追上去，主动打了个招呼：“哈喽。”
杨琛正在提议中午吃什么，闻言看来，顿时一喜：“楚楚？你怎么在这儿。”
叶楚朝琴房那边一示意：“练琴去了，你们这是准备？”
“商量午饭呢，准备去一食堂。”
叶楚眨眨眼：“这么巧，我也准备去一食堂。”
周译一直没开口，听她这么一说，目光才微不可见地从她脸上划过。
下一秒，杨琛果然乐道：“那感情好，一起啊。”
几个人一路走一路聊。
当然，主要是杨琛和叶楚，周译负责沉默。
到食堂时人已经很多，几个人几乎横穿食堂，才终于在一处角落找到几个位置。
杨琛：“就这里吧，留个人占位置？我们两个买炒饭，楚楚你吃什么。”
叶楚随意扫了眼，指了处人比较少的地方：“我去那边。”
杨琛点头：“行，那周译你占位置，我带两份。”
三言两语定下来，两个人分头行动，只留周译坐在原处，目光随着叶楚远去的身影而动。
他看着女生一边走，一边抬头，显然是在看牌子上菜单，看了一路，最后还是站到一处人最少的窗口。
砂锅粉面馆。
方才在路上，遇到叶楚之前，杨琛给他倾情介绍了三食堂的几家学姐学长力荐菜品，没记错的话，这家砂锅并不在其中。
且一般食堂，尤其饭点拥挤的情况下，人少，几乎就等价于这家不怎么好吃。
周译想着，不自觉拧了下眉心。
下一刻，叶楚在等餐中，似乎是百无聊赖地朝这边望来。
猝不及防的对视令周译微微一愣。
叶楚迎着他的目光，挑了挑眉，像是在问：看什么？
周译有些不自然地抿了下唇。
叶楚便轻轻一笑，想了会儿，又转身朝旁边另一个窗口走去，买了东西，才回取餐口接过自己做好的午餐，朝这边走来。
叶楚回到位置时，杨琛还没到。
她端着餐盘在周译对面坐下，笑了下，也没继续方才的问题，只开口道：“他还没来啊？”
周译嗯一声。
“人是有点多，”叶楚随手将餐盘边缘放的几盒东西放到桌上，又将其中一盒推向对面的人，“酸奶，原味的，这家酸奶很好喝。”
周译看了她一眼。
叶楚：“就当替大白还你的火腿肠了。”
周译：“……”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就又传来一道声音。
“什么大白，什么还火腿肠，”刚回来的杨琛把两份饭放到桌上，一脸不解，“你们在说什么呢。”
叶楚：“没什么，就是一只小狗，吃了他的火腿肠。”
杨琛哦了声，坐到旁边位置上，顿了几秒，才又想起来什么，靠了声：“你说，周译把火腿肠给喂狗了？”
周译抬了下眼。
叶楚点头：“……怎么了？”
杨琛无语地瞥了眼自家好友，才摇头：“没事没事。”
电光火石之间，叶楚忽然想起当时周译说是“给舍友带的”。
她眨眨眼：“给你带的啊？”
杨琛轻咳：“对。没什么，火腿肠而已，小问题小问题。先吃饭吧。”
叶楚便顺手又将手边的酸奶推向杨琛：“招牌原味酸奶，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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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出来，三个人一路回宿舍。
路上经过金融学院楼，杨琛忽地一拍脑袋：“诶，我想起来，我得去学院拿个东西。你们等我几分钟哈，马上就来。”
说完一溜小跑地离开了。
叶楚：“……”
她默默转向周译：“他拿什么？”
周译淡淡：“不知道。”
叶楚：“……”
她向对方凑近了两步：“你们明天军训结束了吧？”
周译嗯了声。
叶楚：“哎，恭喜恭喜，解放啦。”
周译微顿，看她一眼：“想说什么你可以直接说。”
有这么明显吗？
叶楚摸摸鼻子：“想请你帮个小忙。”
“……什么？”
叶楚眨了下眼：“你会答应吗？”
周译沉默几秒：“……你先说。”
叶楚视线落在他脸上。
两人对视片刻，还是叶楚先放弃，无奈道：“好吧。就是学生会迎新晚会要排舞，还差几个古琴伴奏。”
周译当时面试特长就是古琴。
《礼仪之邦》本就是女生编舞，适合女生演出。但作为整场迎新的开场舞，校方又希望男女更协调，便让男生也参与进去。
去年就是一个女领舞，加三男三女的搭配。
然而整场舞蹈中，几个男生的动作单调重复，几乎就是作为背景板的存在。
如果把男生舞蹈变成奏乐，效果也许会好点呢？
这也是早上开会，老师提出开场舞时，叶楚便生出的想法。
至于周译么……
她眼神真挚：“不知道学弟有没有兴趣。”
周译沉默几秒：“组织部，应该不需要参与这种演出吧。”
叶楚神色正经：“所以我代表文娱部，来询问一下学弟的意见。”
周译：“……抱歉。”
叶楚啧了声：“这么果断的么？其实曲子不难的，这种校级活动，综合分加的也比较多，很划算的。”
周译面色未变，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
叶楚正想继续劝，那边杨琛却从另一个楼梯口出来，远远招呼道：“走了！”
她只好作罢，道：“好吧，还是希望你能考虑下，如果改变主意，随时可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