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黑龙潜渊
人可以笨，但不可以蠢。
马闲任是两者兼之，最终死于非命。
牛大志怔怔地看着已经毫无生机的马闲任，手脚都有点发冷哆嗦。
一个刚刚还活生生的人，说没就没了。
虽然，这个人为恶不做，总是狐假虎威，仗势欺人，但还是给他内心造成很大的冲击。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血腥的场面！
以前，他带着兄弟们的那些胡闹，相对比之下，简直就是小儿科。
他的肠胃一阵翻滚，难受的要命。
他跑向一边，对着一棵树呕吐起来，直到吐光胃里所有的东西。
蔡六看着呕吐不止的牛大志，又看看一脸平静、毫无慌张之色的墨小七。
突然间，他恍然大悟：“原来伤我的是你！不是他！”
墨小七：“没错。”
蔡六脸色又是一变，肯定道：“以你的功力，在陇海没有你的对手。”
墨小七静静地看着他，好像在看着一具毫无生气的躯体。
蔡六继续道：“我知道，陆家和马有道，都不会放过我。马有道这个村夫我不怕，但是陆家的势力我惹不起。”
墨小七：“可是你，还是惹上了。”
蔡六目中闪过一丝恐惧，倒不像是装的。
“所以，我活不长了。不过，有这个小畜生给我陪葬，也不寂寞。”
“你还可以逃的。”
“逃不了，我的腿断了，里面的骨头都碎了。”
就是腿没有断，也逃不掉。
蔡六很清楚，发生这样的事，陆家不会放过他。
陆有安的功力，分分钟钟碾压他。
就连他的管家王直都是排在陇海武道前五的人物。
墨小七看着蔡六那张有点似曾相识的眉眼，淡着音儿道：“其实，你可以求我帮你。”
蔡六愣了愣，桀然一笑，颇有自知之明：“求了也没用，你不会帮我这种人的。”
“呵，我居然无法反驳你。”墨小七同意他的说法。
对于助纣为恶的人，他向来痛恶至极。
更何况，蔡六还是个武道中人。
武道中人欺辱普通百姓，罪加一等。
蔡六盯着他的眼睛：“你的饼不错，能卖我几张吗？让我做个饱死鬼。”
墨小七眯了眯眼，轻轻地摇摇头。
“你应该明白，我这样已经是对你最大的宽容了，否则你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蔡六神情变得沮丧起来，墨小七说得没错。
就凭刚刚那一招，墨小七随时可以要他性命。
又怎会给他讨价还价的余地？
突然，墨小七面无表情地道：“你走吧。”
蔡六微微一愣，拖着残腿，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不会连累到你的。”
墨小七轻扯下嘴角，表示他不怕。
蔡六呆了一呆，眼中蒙上一层迷惑：“你一点都不怕吗？”
墨小七没有回答。
但那若无其事，淡然至极的样子，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蔡六叹口气，慢慢地转过身去。
在这一瞬间，他仿佛觉得自己老了十岁。
他只是中年，尚未老，却感觉已被这个世界淘汰。
“其实，你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去。”
蔡六身形顿了顿，停了下来，“哪里？”
“安察局的监狱。”
蔡六呆滞的目光一亮，拱手笑道：“多谢。”
没错，陆家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会躲到监狱里去。
可他，为何要提醒自己呢？
……
酒还在，肉没了。
喝酒没有肉，只有干喝。
“七哥，武道的世界，都是这样弱肉强食，打打杀杀的吗？”牛大志已经快醉了，说话都带着点大舌头。
“是这个世界都如此。你有，别人没有，就会有人挥舞着拳头来抢，如果你的拳头够硬，对方就会被你打跑；如果对方比你硬，你就会被欺辱。”
“那如果我没有呢？”
“如果你什么都没有，那么你同样会发现，身边的坏人特别多。”
“……”
“七哥，我被你绕糊涂了。那我到底是该有呢，还是没有？”
“呵呵，不管有没有，先让自己的拳头硬起来再说。”
“好啊，先让自己硬起来……”
牛大志醉得神志模糊，一头栽到桌面上，呼呼大睡。
把牛大志架到床上后，墨小七便洗把脸去店铺里继续忙活。
针对今天的销售情况，他想适当地调整下产品。
像天合饼确实不适合这样毫无节制的卖，必须要有个很好的管制方法。
墨小七一时半会的，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
所以，打算暂时把天合饼束之高阁。
如果有的人确实需要，他会根据实际情况再决定卖不卖。
想到那个以滋阴补阳的秘方，巧取他珍贵失传已久古医方的女孩，墨小七的嘴角不禁轻轻地翘了起来。
那是个非常聪明伶俐，又美丽可爱的女孩！
只是她的这个秘方着实霸道了一点，夫妻间调情倒是可以，若是流传到不良居心的人手里，就不是好事了。
墨小七之前倒是没有考虑到这么多，现在想起来，不禁后背发冷。
还好之前卖出去的那几十张饼没有出什么问题，还好这里的人比较淳厚朴实，否则他寝食难安，罪责深重。
把源力饼和益寿饼的材料准备好后，墨小七倒杯水坐到店门口。
九月的天气，比较舒适凉爽，完全没有七八月份的燥热烦闷。
这个点，路上的行人比较少，多数是开门和摆摊做生意的人。
闲着无事，墨小七喜欢静静地坐着，观察这个世界。
无论是人，还是动物、植物，都在他的观察之列。
更多的时候，他喜欢动植物。
相比较复杂的人，动植物就简单的多。
无论是小人物，还是大人物都有各自的欲望和盘算。
而动植物的欲望就简单的多了。
吃饱喝足，繁衍生息，有水、有阳光和土壤就好。
墨小七也是有欲望的人。
之前，他渴望国泰民安，百姓安乐。
现在，他想侍奉高堂，给亲人创造幸福快乐的生活。
只要他在乎的人想要，而他能给，他都想给！
这样的日子不远了！
墨式烧饼很快就会传遍整个炎国大地，到时候金钱和荣誉会像滚雪球一样得越滚越大。
当然，伴随着这些金钱利益和荣誉，同时还会有许多或明或暗的算计。
他有准备，也不担心！
这世界上，还没什么值得他担心的！
对比疆场上残酷的生死搏斗和血泪，这些魑魅魍魉都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
谁都不会想到，令敌国闻声丧胆，世人所惧怕崇敬的黑龙王，居然会潜在一座乡村里卖烧饼。
虽然，这只无上凶龙在归乡后，因为亲情的原因，身上少了一分杀戮狠厉，多出一丝柔情和温和。
但，某些地方，仍然不是普通人可以忤逆触碰的。
顺者生逆者亡，这是强者给这个世界制定的规则。
而黑龙王，无疑是强者中的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