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结伴逃走沙河村
“那可不是!这死崽子小时候就克死了翁姑婆,
长大了这不,成了煞星!”
暮年路过小道,充耳未闻。
他在一家门前停下,抬起手敲了敲。
夜色灰蒙的笼罩下来,他浑身阴郁,裹了冰冷的戾气。
来开门的是个坐月子的女人,包着头巾,
见到门口站了这么一个人,失声尖叫!
“啊!”
女人关上门被大力踹开,人也摔倒了墙上。
里屋的老村长听了叫喊出来查看,
见到门口人时,也是止不住双腿发抖,手里拿着的烟杆也掉在地上。
“你,你来做什么?”
暮年径直入内,步伐不紧不慢。
阴沉从他的骨头里散发,经过的每一寸空气也是印上他的气息,深沉黑暗。
他直奔老村长,揪着中山装的衣领托起人就往地下粮仓去。
女人摔到地上爬起来,看着屋子里发生的一切,目光恍然的盯着粮仓方向。
默了片刻,才似猛然惊醒捏紧拳头,
视线触上屋子里的婴儿床,咬着牙一步步后退。
最终是心一狠,决然转身。
地里农作的妇人扛着锄头收工,
正巧撞见从村长家里跑出来的月子婆。
“那不是村长的小媳妇吗?这是上哪儿去?”
“看样子,是往村外跑。”
“那死崽子上村长家去干什么了?”
妇人在门口观望了好一阵没见到屋子里有动静,
瞧着天色深,也就往家去了。
妇人前脚刚走,村长家里后脚就出来一个清瘦的身影。
身后远远跟着颤巍巍的老村长,一手捧着肚子,一手扶着门框老泪纵横。
幸亏当年他帮助翁姑婆修了房子,否则今天就交待在粮仓了。
算这小子有良心。
不过,他就是去送个苹果,这小子说的那些什么话,
什么他去了他家里,就惹她不高兴,让她不乖。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的事?
难不成暮年藏了个人?
哎!
他的小媳妇呢!?
暮年推开门时,院里刮起一阵阴风,
他蹙紧眉,快步走进去。
“阿羽!”
房间里凌乱不堪,欢靡气息犹存,
却是空荡冰冷,原本应该在地上熟睡的人不见踪影。
暮年呼吸发颤的冲出门,猩红的眼像一头杀戮成瘾的黑豹。
入秋的夜比想象中的寒凉,
风之羽从洗澡间的小窗口爬出来的瞬间就有些后悔。
山里的夜太黑,虽说入秋,蚊虫仍然不怕冷,
深夜精力充沛,叮着她的脸咬了几个大包。
风之羽抱着双臂,冷得唇畔发白,
弓着身体,缓慢的行走在山路。
她一步步的试探着脚下,怕踩空,怕蛇,也怕摔倒。
山路崎岖,小路弯弯绕绕,
因为少有人出山,长了很多草,没过脚踝。
风之羽又冷又饿,越想越气,
因为下午发生那种事,她连晚饭都没吃成。
泥路染了雨水,踩上去一不小心就会摔倒。
风之羽走走停停,时不时回头望一眼走过的山路。
漆黑夜色,已经看不见山脚底下的村庄。
暮年还没发现她吗?
这么黑的天,又在下雨,她现在还要走吗?
突然间有点后悔,想到村里头那些猥琐的男人,心里愈发的害怕。
大晚上,应该没有人在山上吧?
“砰!”
身后的草丛里忽然传来轻微的响动,茂盛的草矮下去一截,像是有人摔倒。
是暮年追来了吗?
“暮年?”
风之羽眼眶盈满热泪,心中暗喜,终于不用一个人走夜路了。
可她又觉得不消气,暮年竟敢那样对她!
风之羽气不过,兀的转身气冲冲的朝前走。
她刚走几步,后面就传来匆忙追上来的声音,
风之羽微微扬起嘴角,走得更快。
还知道来追她!
有本事就别来
“啊!”
肩膀蓦然被撞了下,脚下一滑,
风之羽顺着斜坡溜下去倒在沟里。
“对不起。”
女人的声音匆匆道了句歉意,一眨眼的功夫就跑没了影。
风之羽看到女人的脸愣了愣。
不是暮年?
这个不是村里头被拐卖来的小翠吗?
庄建军带她在村里认人的时候,她看见过,
因为小翠和她当时的处境差不多,她记忆很深刻。
“哎!你等等我!”
风之羽顾不得自己摔了个满身的泥巴,爬起来追上去。
“小翠!你是叫小翠吗?”
风之羽现在比见到暮年还高兴。
“你是要跑吗?”
小翠疾步匆匆,皱着眉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人,没搭理。
“你跑错了,这边才是出山的路。”
因为庄建军带她去过集市,对于出山的路她有在认真记,
但也只记得这一座山头的路。
要去出山去集市,还有很多座大山要翻。
小翠没听她的,跑了很长一段路后停下来,犹豫的看着她。
“你没骗我?”
这个人她知道的,庄建军抢来的媳妇,
后来偷了汉子,村里要把她沉塘。
再后来就没听到了消息,她以为是死了。
“我也是逃跑,骗你做什么。”
风之羽满脸的胶原蛋白稚嫩的清纯,
左脸沾了些泥巴,还有几个蚊子包,说话的声音坚定的童叟无欺。
无论是声音还是长相都很难让人把她往坏人身上联想。
见小翠犹豫,她往另一条小路带路,
“快走吧,村民追上来就来不及了。”
小翠在原地站了会追上去。
怀疑性的问了她几句为什么逃跑,风之羽便打开了话匣子。
两人互相道明来历和境况之后,毅然选择结伴同行。
小翠原来叫张落,本是在京川念大学,
三年前放暑假的时候出去旅游为了省钱住旅馆,遇到黑心老板将她拐卖。
听她说,她是被转手了几户人家才到沙河村的。
沙河村买她的火娃子死了,村里的单身汉子就将她买去,
后来村里莫名其妙死男人,她就到了老村长手里。
风之羽为她的经历感到难过,同时也很激动,
路上有个伴,她就不用再怕走夜路,更不会再想暮年来找她了。
“先说好,我只记得一部分路,再走远就不认识路了。”
其实她心里没有很想走。
半年前她也逃过一次,当时就有些分不清路了。
现在已经半年没出过门,山里的路又多变,仅凭她们两个外地人很难走出去。
“嗯,尽人事听天命。”
张落神色决然,“我宁愿死在路上,也不要再回去给那个老头子当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