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暮年办龙霸
她的脸哭花,眼睛肿红得睁不开,看东西都不太明亮。
她都这样了,暮年还不来哄。
坏狗!
风之羽越想越气,越觉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哭哭唧唧的睡过去。
“四个二!”
居民楼里一处破败的瓦房檐下凑了一桌牌,满地的烟头果皮。
随着男人一声吼,扑克重洗,进入下一局。
桌前三个粗汉子叼着烟,站没站姿,坐没坐姿,
捏着牌赌了整夜,黑眼袋吊在脸上,满面油光丧气。
廉价烟草烧出来的雾缭绕着散不去,刺鼻难闻。
天色渐渐亮开,屋瓦下的泛黄的老式吊灯隐入晨光里去失了色。
宁静的晨间拉响钟鸣,钟声空旷悠远。
这是居民楼每天早上6点半准时会拉响的铜钟,
每每这时孤寡老人会拿着饭盆去社区食堂打饭。
龙霸输了一晚上的牌心情不爽,踢倒凳子站起来。
“啪!”
老旧木桌上整齐的一沓牌扔下。
“都滚,都滚,熬一晚上你俩孙子早晚猝死,自个儿滚回去吃早饭!”
龙霸不爽输钱,赶走两个小弟也没心情吃早饭,往屋里走去。
瓦房内部干净简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老人孩子的衣裳挂在一个手腕粗的竹竿上,正对大门,
粗布衣衫偶尔会随着门外吹进来的风轻微摇动。
往里走些,能看见这根晾衣服的竹竿是搭在东西面两个房门上架着固定的。
竿头的两端挂着女人肥大的内衣,和花色内裤。
龙霸一头栽进看起来就冷硬的棉布枕头里,呼呼大睡。
呼噜打的震耳欲聋,站在离大门口老远的石板路上也能清晰听见。
方长的一块块石板路长满青苔,唯有中间一条印是人常走的痕迹。
清瘦单薄的身影迈过方青石板路,伫立在瓦房大门口。
随后没过多久,屋内连连震响的呼噜声戛然停止。
灰蒙蒙的早晨归于宁静……
头发花白的驼背老奶奶捧着一个大盆子兴冲冲往家里赶。
苍老的声音兴奋不已:
“小霸子,我今天去得早,排第一个,
打了好多猪肉饺子,趁着热乎快来吃。”
老奶奶在门口的桌上放下大盆子,
收起散乱一桌的扑克牌,扶着门框往屋里走,
沟壑的褶子里洋洋得意,甚为自己多打到了饺子而高兴。
哪知道怎么都叫不醒儿子,老奶奶取了竹竿上的衣架就要去教训。
拿着衣架再回头时,只看见床单染红,蔓延得面积越来越大。
皱痕松弛的手里,衣架颤抖掉落……
风之羽醒来时,周身冰冷,睁开眼就是一个颤栗,抱着双臂直哆嗦。
哭到睡着的后果是,现在醒来眼睛更肿,且看不清东西。
但有些可怕的画面只余光一扫,便瞬间明了,
根本不用睁开眼仔细去辨别。
这……是暮年家里。
眼前熟悉的粉红色调和陈设反而会让她生出安心。
只叹幸好,暮年不是把她带到什么陌生的地方。
风之羽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冰冷的水刺激头脑清醒。
她本是打算直接离开的,可看见紧闭的卧室门就知道,暮年定是上了锁的。
她都不用过去查看。
床褥里堆满了可爱的毛绒娃娃,粉白色纱账轻盈垂落,满室澎湃的少女心。
如果她今年10岁,一定会很喜欢很喜欢这样的床。
这样的房间。
小的时候,她也曾拥有过这样粉色的儿童房间。
不过随着长大,曾经的喜好也在慢慢变化。
暮年的卧室实在太冷,可能是没有装暖气的缘故。
风之羽只在房间里转了转,看了看自己以前用过的东西是否存在,没几分钟的时间便冷得熬不住。
打开衣柜,里面都是一系列粉粉嫩嫩的的睡袍。
和之前在窑洞里的那些睡袍如出一辙,
她都怀疑这就是暮年从窑洞拿回来的。
衣柜里没一件外出的衣服。
干脆不穿。
风之羽怕冷,瞄到柔软的床和一堆向她招手的可爱娃娃实在是迫不及待。
踢掉拖鞋往床褥里钻去,身后忽然传来东西打破的响动。
是她的拖鞋砸到了床头柜的水杯。
床头柜……
风之羽忽然对这个一次都没打开的床头柜好奇。
她从第一次被暮年带来就发现床头柜上的锁,
但一次也没见暮年打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