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暮年高烧
“我们是在垃圾站发现他,一个拾荒老人以为是尸体,报了警,
但是很抱歉风先生,我们把垃圾站翻遍了,也没发现风小姐。”
病房里响起一声沉重叹息,风晋文阖上双眸,深深垂下头。
作为一个商人他无疑是成功的,
但是作为一个父亲,他彻底被女儿失踪的消息击垮。
暮年落水后昏睡了三天,一直高烧不退。
从没照顾过人的风之羽在这三天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给他擦洗身体降温。
她从来没有这么担心一个人死去。
贴了三天热毛巾,丝毫不见起效,暮年烧得反而越来越烫。
风之羽改变思路,换了冷毛巾敷在他的额上,
见他眼皮底下的眼珠子动了动,风之羽惊喜的喊他,
“暮年!”
他似乎听到她的声音,眉头拧起来,眼皮底下的眼球不安的转动。
“暮年。”
“暮年”
风之羽在他耳边一声声的唤,却等来暮年挣扎后昏睡过去的状态。
“暮年。”
风之羽垂头丧气的站起身,给他拉了拉滑到胸口的被褥,捂住他半张苍白虚汗的脸。
暮年一直在发虚汗,高烧却一直不退,
不管她怎么喊,怎么威胁,他就是醒不过来。
风之羽开始急了。
窑洞里四处都已经找遍,她没有发现任何出口。
床底下她也找过了,没有她想象中的密室出口。
煤油灯芯在她昼夜不熄的添加中越来越少,
手电筒的光也越来也暗,随时可能没电。
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一顿正常的饭了,
暮年再不醒过来,她可能要先他一步去。
储物柜里面的东西被她翻了一地,好些吃的都在她一次次尝试中报废。
目前的状况算得上是弹尽粮绝。
“暮年。”
风之羽不死心的拽住他的肩膀摇晃,“你别睡了,再睡下去你就醒不来了。”
她出不去这事可以勉强忍忍。
但要她跟一个死人待在一起,亲眼看着暮年在眼前断绝呼吸,
身体冰冷发臭,腐烂干枯,直至变成一具骷髅,
要她日日夜夜与尸体相伴,那不如先把她带走。
“暮年”
风之羽大力的摇晃他的身体,本着他不醒也要借着外力条件逼醒他。
“呜”
他忽然溢出一声难受。
醒了么?
风之羽停下动作,激动的喊:“暮年?”
或许是因为晃得他不舒服,暮年只呜了一声就再也没反应。
风之羽见状继续大力摇晃他的身体,敷在他额上的毛巾随着身体摇晃早已掉落,
汗湿的脸庞惨白如雪,没有丝毫气血。
风之羽盯着他的脸,心口忍不住紧张害怕。
千万别死,暮年。
至少,你把我带住这个窑洞再死。
“救命”
剧烈的摇晃中,风之羽以为自己眼睛花了,她觉得暮年的唇在动。
直到听到一丝细微得听不见的声音后,
她才停下摇晃他的肩膀,去听他在说什么。
“救命”
风之羽俯身趴在他身上,凑近他的唇边用耳朵去听暮年在说什么。
可她听了好久,都没再听到暮年开口。
“暮年!”
风之羽没耐心的拍了拍他的脸,沾了一掌心的汗水,
“你给我醒过来”
她捏住他的鼻子,恶意不让他呼吸。
暮年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躺着,不还手也不动,
实在憋得没办法了,他会张开唇,气喘吁吁的大口吸气。
捏鼻子的恶趣味风之羽无数次的干,
她现在都能猜到暮年是在她数第几个数的时候张开嘴。
“二十八。”
她刚刚数完二十八,暮年的红唇瞬间弹开,
微微张着,呼吸急促的重。
窑洞里不分昼夜,她不知道过了多久,什么时间该做什么?
索性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饿了就找吃食,
困了就睡觉,累了就陪暮年躺着。
为了叫醒他,风之羽还坏心思的去掐他的手臂,
留他一条臂的指甲印,却看到暮年眉头都没皱一下。
风之羽深受挫败。
她没有手机,搜遍了暮年身上和屋子,也没有找到。
不知道时间,只能凭着暮年还活着来推算,应该没过多久。
不然,暮年这样不吃不喝就算发烧没烧死,也该饿死了。
风之羽现在折腾得累了,往被子里一钻,贴着滚烫的躯体就这么睡过去。
正好,她怕冷,但暮年身上的温度有些过了头。
睡醒一觉,侧眸看去,身边的人板板正正躺着,纹丝未动。
风之羽用冷水裹了毛巾给他敷在额头上,
这一摸,惊奇发现温度降了些。
不过暮年的脸还是红得熟透,明显是高烧症状不正常的红。
为了他能尽快好起来,也为了自己有口粮填饱肚子,
风之羽反复搓洗毛巾给他擦脸,擦脖子,擦洗身体。
只是有些地方,她不太方便擦。
但看到那上面裹满了湿哒哒的汗液,心一横,
别开脸用两根指尖捻着提起来,一手用毛巾胡乱的擦拭。
也不知道擦准地方没有。
风之羽转过来脸去检查,眼前的一幕,让她彻底震撼。
怎么回事?
盯着看了好久,她才反应过来不合适,急忙一把扔掉,
撤回手甩了甩,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
而它撞到大腿上,啪得一声清脆。
风之羽听得耳根子红透。
还好。
暮年没醒
风之羽暗自松口气。
抬眼,即撞上一双漆黑朦胧的瞳,幽深的盯着她。
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
风之羽呼吸一抽,刹那间被定住身体,如同一座正在渐渐碎裂的石雕。
“暮暮暮年!”
她惊怔的瞪着他睁开的眼,完完全全确认了此刻暮年已经醒过来。
倒是现在,风之羽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脸红得滴血,连带脖子也没好到哪里去。
看了一眼暮年之后就垂下头,再也没有勇气去看他第二眼。
“我是在给你擦洗身体,你别想歪了。”
风之羽吞吞吐吐的解释,忽然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拿着擦过那东西的毛巾,
抬手就是一抛,没注意角度,准确无误的砸到它。
她以为至少会听到一声让人羞耻的闷哼,等了很久,都没听到暮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