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血色山村」百年往事
女孩跪坐在那破旧不堪的祭坛中央。
十三四岁的面庞泣不成声，让人好生心疼。
李家村民并未因此动容，厌恶的表情在四人脸上浮现。
与昨晚接待王相等人竟有天壤之别。
“哭哭哭，就知道哭。”
一名村民走近她身边，踢飞一块碎石，吓的少女连忙双手捂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哼，这才对。”
“你们老祖宗犯下的罪，自然要你们来接受惩罚”
“就是，作为祭品，是你们老秦家的福分，”
村民得意地看着女孩，笑容越发猖狂。
女孩眉眼间流露出一丝伤感，双手用力攥紧裤角，不敢发出声响。
“可恶，欺人太甚，我要去救她！”唐少颜看不得这般场面，咬牙切齿，右手成拳砸向树干便要起身。
孙文赶紧把他拉回，与唐少颜不解的目光交汇，摇摇头悄声道：“唐哥，你看。”
唐少颜抬头撇去，本是愤怒的神情变得凝重。
那山的顶侧朝圆坛刮起一阵邪风，飞沙走石间遮掩视线。
似乎是为女孩鸣不公，邪风吹动黄沙侵袭而来，李家村民摆动双臂奋力抵抗，唯独女孩紧闭双眼，坦然接受着黄沙的吹打。
五分钟后，邪风才慢慢消气散退。
圆坛上黄雾蒙蒙，呛的人连声咳嗽。
躲藏在树后的众人也受到波及，目光紧缩的地盯着画面，生怕错过什么。
薄雾中渐渐走出一些身影，直到离近才看清那些轮廓。
那竟是十多只刚刚成型的僵尸，全身腐烂，没有瞳孔的眼眸注视着眼村民，颤颤巍巍地向圆坛走来。
“啊，怪物。”
“别别吃我”
“对，那个贱婢才是祭品”
那四个村民哪还有嚣张焰气，纷纷跌坐在地，满脸恐惧地向后爬去。
这些僵尸与f级丧尸相差无异，但莫不是普通人能够匹敌。
李家村民苦苦哀求，可低级僵尸不识人语，又怎会放过他们。
转眼间，獠牙刺入他们的脖颈，在痛苦哀嚎下结束了余生。
再反观那个女孩，不为所动，僵尸向其逼近也未离开分毫。
“不能再等了，我们上！”王相大喊着跃出草丛，直奔女孩而去。
灵活地在僵尸群内躲蹿，辗转来到少女面前。
借助惯性摆出右腿，将靠近女孩的丧尸一一踢走。
不经同意，抓住女孩衣领，提起后退，唤出菜刀横挡面前。
女孩本就枯瘦，被用力拽起，自是心生诧异，不忍睁开双眼，却看错愕一幕。
对面三只僵尸嘶吼着朝自己走来，而不远处四名身着奇装异服的人在与丧尸厮杀。
转头看去，将自己提至空中的青年，眼神冰冷，手握的菜刀沾染血迹。
王相感受到女孩目光，回眸望去，眉间舒展，柔声道：“刚刚情况紧急，多有得罪。”
随即把女孩放置身后，与眼前三只僵尸对峙，目光也不时瞥向其余几人。
圆坛的另一侧，战斗尚未停歇。
林涵琪手持铁剑，一劈一挑，斩去僵尸双手。
碎步跃起，一剑刺穿僵尸脑干，温热的腐血喷涌而出。
随手翻个剑花，再度冲进僵尸群中。
冰山美人山林斩尸，颇有一番韵味。
再观唐少颜，手中纸扇已换成铁扇，看着眼前僵尸伸手挑衅。
“呃啊！”僵尸见状怒意上头，显出指甲化作的黑刺，大吼着冲去。
唐少颜摆动铁扇，把僵尸双手停止胸前，手腕旋动，将它双手朝下压去。
翻开铁扇，振臂一挥，四只铁针飞出，刺入僵尸脑中。
僵尸应声倒地，反转铁扇，露出一个“哥”字。
优雅，实在是太优雅了。
那是王相学不来的优雅。
再看孙家兄弟，两人双手持棍，背身互靠，面对四只丧尸包夹仍临危不惧。
口中大悲咒振振有词，似有佛音入耳，僵尸听闻纷纷朝后退去。
挥舞铁棍卷起风响，同步向一僵尸砸去，双棍爆发的巨力震得僵尸皮开肉绽。
这同频率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达到，两人合力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的功效。
少林功夫下的暴力美学，结束后摆出手势喃喃着“阿弥陀佛”，无不彰显两位慈悲罗汉广阔胸怀。
王相收回目光，将注意集中在面前的对峙。
挥动菜刀径直朝面前僵尸横劈过去，划破脖颈，大量血液喷溅。
“喂，我就这条紧身裤！”王相不悦地说道。
加快攻速，几刀乱劈之后。三只僵尸不敌倒地。
收回菜刀，其余几人亦是聚集身前。
众人开始围绕着女孩叽叽喳喳，争先恐后地介绍自己。
若非亲眼所见，怎会相信眼前人畜无害的众人，刚刚面对僵尸是如此凶狠。
就连不苟言笑的林涵琪，也试着为女孩挤出笑脸，尽管表情僵硬有些吓人。
偷笑的王相和唐少颜，因此感受到林涵琪核善的目光。
女孩看到众人无微不至的关心，却忍不住哭出声来:“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这个罪人”
“让我死了不好吗呜呜”
女孩情绪大变，众人也犯了难。
尤其是孙家兄弟和林涵琪。
两兄弟从小少林习武，你若问他们与佛是否有缘，他们能陪你促膝长谈直到天昏地暗，可让他们安慰小女孩简直比登天还难。
而林涵琪生人勿近的气质，搭配僵硬的微笑，总给王相一种人贩子的错觉。
难免感慨，这年头人贩子的颜值都这么高了。
唐少颜尝试扮鬼脸逗女孩开心，可惜女孩看到满脸嫌弃。
看几人施展浑身解数也无济于事，王相只得摇头叹气，往兜里一掏，取出一块口香糖在口中咀嚼。
走至前端，轻抚女孩额头，眸底泛出柔色，轻声道：“小妹妹，不要哭了。”
那声音好似蕴含魔力，女孩竟真的停止抽泣，抹去眼角泪痕，抬头凝望着王相。
众人看到这一幕亦是感到不可思议，自己做了那么多还不及王相一句话来的有用。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如此之大。
王相点了点头，单膝蹲坐在女孩面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说自己是罪人呢？”
女孩眼神不自觉闪动，轻咬嘴唇，捏住衣角徐徐讲道：“小女名叫秦素素。”
“本是隔壁秦家村人，为躲战乱与父母迁至李家村来。”
“李家村民无论男女老少，都很照顾我们。”
“谁曾想，两年前村民间出现一种怪病，他们身体各处都会出现残缺之处。”
“唯有居住边缘的我们并无大碍，村民们为此议论纷纷。”
“没多久，出现传言，这个怪病乃是我辈先祖秦白所致。”
“百年前，先祖秦白为练不老药，用村民做活引，屠戮全村二百余户。”
“有一次村长上山归来，说唯有将我们罪人后代献祭神明，村民才能痊愈。”
“阿爹阿娘为保护我，选择献祭自己。”
秦素素说完，脸上浮现出一丝落寂和苦楚，着实令人心疼。
“既然是传言，怎么能就这么相信了啊？”
“也太迷信了。”唐少颜挠头喃喃道。
秦素素满面愁容，叹息道：“据说李家村民在祠堂找到当年幸存者留存的记载。”
“里面清晰描述先祖的罪过。”
“先人之错，岂能祸及后代？”孙武低沉道，心中也为秦素素一家遭遇感到不公。
“你没有选择先祖的权利，但你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王相轻揉她的脑袋，随即抽出菜刀，转身看向后方。
众人回眸望去，目光一凝，流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之色。
山顶小路上，此刻一只僵尸单手托腮，蹲坐在那，玩味地看着众人。
“你们杀了俺的紫僵，准备怎么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