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表姐妹（4）
第二天考试，灵犀忽然改变了主意，并没有按照赵宁前世的答案写。
她的成绩一直在年级前三十徘徊，但灵犀觉得不够，还是进个前十比较好看。
反正她都知道这些人前世的成绩，即使蝴蝶扇动翅膀出现了一点小小的变动，她控分依旧很容易。
考完试就是周末，杨佳约她出去玩，灵犀跟家里报备了在外面吃，钱遇也有约，于是灵犀干脆给王姨放了一天半的假。
晚上八点吃完饭，曹燕燕组局，杨佳又拉着灵犀去唱歌，灵犀装作为难地拒绝了两回最后答应了。
包厢里，曹燕燕唱累了放下话筒递给其他人，忽然坐到了灵犀旁边来了一句:“听说你表姐是钱遇？”
听到这话灵犀愣了一下，吊顶的彩色灯球旋转着，映在她的脸上，眼尾的银色亮片反射着彩色的光显得有些妖冶。
“怎么了？”
曹燕燕转过头打量了她一眼才说:“要是不说，还真看不出来你们是表姐妹。”
“你认识她？”灵犀有些摸不准她想说什么。
“何止是认识。”曹燕燕给自己倒了杯果酒，端在手上，朝她笑了笑说，“看在你是同学的份上，给你一个忠告，离她远点。”
灵犀没想到她会跟自己说这个，更没想到的是，前世的这个时候曹燕燕或许也知道赵宁会出事。
但她却什么也没说。
“她是我表姐，我们住在一起，再远能远去哪儿呢？”
曹燕燕有些意外，原本以为她会问为什么，随后一想，这样也好。
灵犀见她笑了一下，没有得到回答，也不追问。
距离钱遇被绑架还有一个多月，她有的是时间弄清楚。
又坐了一会，灵犀拿门禁当借口提出离开，下了楼正要去公交车站，路边的绿化带里突然跑出来一只黄色狸花猫慌不择路地撞到她的腿上。
那只猫撞到人后还有点懵，抬起头和灵犀对视了一眼又跑了。
灵犀从包里摸出一颗薄荷糖，慢条斯理地撕开包装放进嘴里，转身朝猫儿消失的方向走去。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只猫可以这样对她。
从繁华的商业街穿过地下通道，路过车站，下楼梯，穿过老式小区的花园，还没走近就听见了打架的动静。
灵犀弯了弯嘴角，她就知道，这是某个能操控猫的人给她设下的圈套。
站在木芙蓉树下，她抬头看了眼天，一轮圆月挂在天空，忽然有点想家了。
都怪那条该死的鲤鱼精，哼，有本事别让她在小世界里遇见，否则一定要把她抓起来炖汤！
灵犀哼了一声，悄无声息地移动到一丛四季竹后，枝叶交错的竹子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遮住她的身形，但她的视线却可以穿墙而过看清对面打斗的场面。
打斗中心大约有四五个人，都是穿着黑色体恤的男的，身高普遍在一米七左右，身形不太壮打起来却意外地挥拳带风。
除此之外外围还分散着站着三四个人，神情散漫地吞云吐雾，像是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灵犀看了一会觉得没意思，正要转身离开，身后却再一次传来熟悉的感觉。
奇怪，之前在考场上也有这种感觉。
她拿着手机盯着屏幕想了想，走远了一些再打电话报警。
简单描述了看到的场景，灵犀刚挂断电话就看见之前那只小猫穿过绿化带的金叶女贞踩着麦冬叶子抬头仰望着她。
灵犀嗅到了天道的味道。
搞什么鬼？
天道为什么让它把自己引过来？
她决定留在这里静观其变。
社区民警来得很快，按刑法规定，三人以上包括三人就能认定聚众斗殴行为。
灵犀看着他们排成一列，围观的跑了两个，所以被带走的只有五个人。
第二个人的脸她正好认识，是前世合唱比赛那天带走钱遇的男人，秦航的人。
她的视线挨个从他们脸上扫过去，走在最后面那个人穿着黑色长袖衬衣，忽然转过头朝对面那丛四季竹看了一眼，嘴角似乎牵起了一抹微笑，但又很快转过头去，似乎刚才的动作只是他无心一瞥。
灵犀怔了怔，这个世界的人现在不应该看得见她才对，可刚才他的眼神分明是发现了自己。
这个人有古怪。
难不成是天道新选的天道之子，用来代替钱遇？
灵犀一路往回走一边想着，怎么感觉刚才的场景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是不是之前在哪个世界经历过。
直到站在家门口正要按指纹的时候才想起来。
这不就跟当初钱遇在酒吧里英雄救男一模一样吗？！
想到这里，灵犀又叹了口气，既然天道选择了他，说明在前世自己也欠了他一份因果，艹！
灵犀又将那条坑猫的鲤鱼精骂了10086遍。
进了门，家里漆黑一片，说明钱遇还没有回来。灵犀也懒得管她，上楼洗漱完，她换了一条猫咪印花的吊带睡裙盘腿坐在床上抱着笔记本电脑，十指飞快地敲击着键盘，她打算查秦航的银行流水。
秦航名下有三张银行卡，一张存有三万的定期，明年成年刚好到期;另一张是学校统一办理的，里面的账目基本是学费、生活费、奖学金，扣除学费的钱是另一个账户转账，一次性缴纳了三年学费。
灵犀顺着那个账户继续扒，账户的持有人叫张齐，和秦航的母亲程湘并没有交集，不过他的工作是兴阳集团总经理助理。
而这位总经理刚好姓秦，叫秦褚。
顺着这条线索灵犀继续往下扒，秦褚此人花边新闻虽然反响不大但数量却不少。
比如他商业联姻的第一任妻子十年前病逝了，隔了两年娶了第二任妻子，同时也是他多年的秘书，但第二任婚姻关系只维持了三年，秦褚又一次离婚。
第三次结婚是五年前，对方有个小学刚毕业的男孩，姓秦。
有营销号扒出，第三任妻子曾经是秦褚的前女友，因为秦褚被家里安排联姻，所以二人分手。
网络上纷纷猜测，秦褚结了两次婚都没有孩子是因为身体不太行了，所以才把前女友和私生子找回来扶正。
按照这条线索，灵犀又去查秦褚的个人资料，找到了第三任妻子的信息。
正是秦若尧的母亲韩蕊。
事情查到这里灵犀就已经明白了前世的发展走向。
秦褚有两个私生子，韩蕊生下的秦若尧秦褚一直知情，而程湘生下的秦航他却一直不知道。
五年前，秦褚因为身体原因为了找一个接班人所以把韩蕊母子接回家。两年前的中考，钱遇发挥超常考入一中，之后住进赵宁家。一年前，秦航母亲去世，程湘将儿子托付给秦褚，但出于某种原因秦褚并没有将他认回去，只是通过助理支付秦航的开销。
随后钱遇在酒吧救秦航，两个人有着共同语言，久而久之成为情侣。
在钱遇气运的影响下，秦航斗掉秦若尧成功上位，成为秦褚的接班人，并借秦褚的资源除掉想要伤害自己女朋友的赵宁。
钱遇因为赵宁的死洗心革面，靠气运的加持一路顺风顺水成为富太太。
灵犀眯了眯眼，难怪今天天道会让猫把引她过去。
如果不是今天这一出，她原本打算在秦航继承兴阳集团以及钱遇嫁给他之后再动手。
受到赵家人影响的钱遇绝对会成为吸秦家血的扶弟魔，等赵家人尝到了甜头，她再摧毁掉他们曾经拥有的一切。
到那时，秦航会埋怨钱遇的奇葩亲戚，而赵家人会一边嫌弃秦家败落一边又想着怎么将秦家最后的利用价值榨干。
就像当初他们是如何算计赵绮的财产一样。
但这样，虽然完成了赵宁的心愿，却还有一份因果没有还完，她仍然欠着一笔账。
“哼，天道，这次算我欠你一份人情。”
……
一中的老师效率很高，星期天下午就已经出了成绩。
灵犀上学时路过百人榜时看见旁边有几个工作人员正在更换新的榜单，年级前五还附带一张五寸的正装证件照。
这次的年级第一还是秦若尧。
她瞟了一眼便转过头进了教学楼，往三楼走。
另一边，分部的成绩也出来了，不过有所不同的是，分部成绩靠前的学生通常知道本部的成绩，而本部的学霸们却不怎么在意分部的情况。
中午吃完饭，钱遇站在百人榜前听着身边混圈的小太妹们的吹捧，看着自己的名字出现在第七的位置，神色颇为倨傲。
哼，就算她整天逃课不学习，考试前花个一两天临时抱抱佛脚照样可以考进年级前十。
像她这样的天才，爱情、事业双丰收，跟那种只会死读书的书呆子可不是一路人！
从教学楼出来的秦航一眼就看见了被人围着的钱遇，发现她正在看成绩，神色冷淡地径直走向本部的榜单。
钱遇察觉到有人从她的身边经过。两人相互对对视一眼，没有招呼，有默契地同时走向另一个榜单。
不出人意料的是，本部年级第一还是秦若尧，但钱遇顺着往下看下去，竟然发现了赵宁的照片，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
过去的赵宁只进过前三十，从来没有考得这么好过，所以她以前每次换榜单都要跟小姐妹嘲笑她一遍。
要不是赵宁房子买得好，就近入学划到一中的片区里，就她还能读本部？更不用说直升了。
当她酸赵宁有就近入学的资格时，却不知道身边听她叭叭的人里就有通过就近入学进入一中的。
她们假笑着附和钱遇嘴里说着对对对，心里却常常吐槽：土包子，就近入学但成绩的一般都被分到分部去了，能去本部的都是成绩不错的。
更何况，人家是直升生，一个学校被分到的指标就这么点，而且还要通过直升考试，真以为是家里有点钱，花钱就能上啊？
小太妹中的其中一个人假装没看见钱遇那难看的脸色，故意问了一句:“钱姐，那个就是你表妹吧？之前听你说她长得还行，没想到这照片拍出来是还可以啊。你们家是不是有什么天才基因啊？怎么成绩都这么好？不过，我觉得钱姐要是拍上这么一张，往上一挂，绝对比她好看多了。”
钱遇听到这话如鲠在喉，却还故作不在乎地切了一声，和身边的小太妹说:“对，她就是我小姨的女儿。她这人，从小的人生就被安排好，特别死板，逢年过节见了亲戚连照顾都不愿意打。你要是讲个笑话，她在旁边就跟一个木头一样，连笑都不会笑，一点意思都没有。”
“就是，成绩又不代表一切。像她这样的，多半是学傻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钱遇身边的几个小太妹七嘴八舌地附和着，听着她们对赵宁的诋毁，钱遇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