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吃两顿
没过多久，餐点便送来了。
也许是看卡雷拉斯和杰西卡穿着比较随意吧，服务员帮他们点单时也没敢下狠手。考虑到只有两人，看起来也都不是特别能吃的样子，也就没有选择十三道菜的正餐，只点了五道料理。
首先是第一道菜，餐前开胃的冻品，经典的鹅肝派。烤至酥脆的的面包片配上丝滑浓郁的鹅肝，入口即化，可惜只有一口。
接着是第二道，汤品。酥皮洋葱汤盛在形似咖啡杯的容器中，趁热将酥皮压进汤里，黄油便为鲜甜的洋葱汤更添几分浓郁的香气。
随后还有作为副菜的白肉，奶香焗蜗牛配一点黑松露鱼子酱，主菜则是烤牛肉，搭配干红葡萄酒作为佐餐酒。
杰西卡拒绝了干红，要了一杯冰可乐。
她有一点家族遗传的酒精过敏。
最后一道甜品，则是百年经典蛋糕——欧培拉蛋糕，以杏仁味的海绵蛋糕为主题，兼以数层融入巧克力喝咖啡的奶油，最后则是淋上光滑平整的巧克力淋面。
不得不说，法国料理是真的很适合情侣一起来吃，浪漫的氛围中，时不时吃上一两口美味的餐点，在亲密无间的窃窃私语中，等待下一道菜的过程也不会特别无聊。
mrchief也不愧是被誉为“女王的厨房”的餐厅，每一道菜都做的十分美味。
包厢里十分安静，服务员们也非常有眼色，除了上菜之前会先敲敲门，再来奉上料理之外，全程都只是秉承着不看、不听、不问的三不原则，老老实实地待在包厢外。
在静谧的烛光中，杰西卡跟卡雷拉斯说了许多事。
关于她对自由的追求，关于表面光鲜的那个松散联盟背后的无数罪恶，关于她在无数势力的夹缝中求生，关于她无数次想在乌云中破开一丝缝隙。
关于十年前，刚刚迈入高中校园的她，在白桦树下看到的，那名抱着笔记本电脑的男生，关于他最喜欢的番茄意面，关于他的故乡，那些高地上的羊群，关于图书馆中他们第一次牵手，关于二人偶然间窥得的一丝世界的真相，关于他的理想，关于他的追求。
遗憾的是，即使听完了他们共同经历的点点滴滴，卡雷拉斯还是没有任何与杰西卡有关的记忆。
他记得那座高中，校立图书馆里有许多难得一见的珍藏孤本，也记得那颗白桦树，他经常坐在下面搜索资料、撰写论文。
可他偏偏想不起来任何一点跟杰西卡有关的记忆，也不记得他们一起在某座教堂的墓地中见过食尸鬼，更不记得大学毕业后，他没有跟杰西卡一起留在美国，也没有立刻回苏格兰，而是先去了趟埃及。
一般来说，按照经典桥段，这种时候卡雷拉斯应该先是头痛欲裂，之后在医院中缓缓睁开双眼，看到趴在他身上补觉，被他醒来的动静弄醒的杰西卡，然后微笑着说我全想起来了，之后两人紧紧相拥。
可卡雷拉斯偏偏就是单纯的对杰西卡没有任何印象，甚至于他也不会任何黑客技术，能拿到那么多独家新闻，也只是单纯的擅长发掘各种公开信息中的蛛丝马迹而已。
但还好，卡雷拉斯有存留出行日志的好习惯，杰西卡那边也有在美航数据库调出的信息记录。
两相印证之下，卡雷拉斯发现，就在农场事件后不久，自己大学毕业时，的确去过一趟埃及，在开罗待了足足一个月，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个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恐怕……在埃及发生了什么事，什么他需要放弃，或者说不得不放弃自己一部分记忆的事。
虽然卡雷拉斯很懊恼，但杰西卡却意外的想得开。毕竟人还在，还是她喜欢的那个卡雷拉斯，即使失忆了也没变成另一个人，那就足够了。
哪怕三年的幸福时光都被忘记了，只要人还在，她们就还有着大把大把的未来，去创造更多的幸福。
因此，聊到最后，反而是杰西卡开始安慰卡雷拉斯了。还好，卡哥也不是一般人，心态调整的飞快。
喝完最后一杯柠檬水，卡雷拉斯顺手把帐结了。二人穿上外套，卡雷拉斯主动挽住杰西卡的手臂，而杰西卡则是抱起那捧玫瑰花。
“走吧，咱们先回去一趟，我把花放下，然后咱们去一趟宴会厅。”说着，杰西卡看了看表，差一刻七点钟，刚好能赶上晚宴开始。
卡雷拉斯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法餐的味道确实好，就是有一个小问题。
量实在是太少了，他们俩其实都没吃饱……
二十分钟后。
宴会开始，侍者们如同穿花蝴蝶般穿行在一桌桌的客人之间。虽然人并不是特别多，但依旧是把平时不开放的宴会厅塞了个满满当当。
一方面是宴会厅相较于主餐厅而言，其实并不大，大多数时候都是作为婚礼场地向外出租；另一方面，包括风臣他们三个在内，很多游客其实都是三四个人的小团体，浪费了很多八人桌的空间。
虽然没有经典的水晶吊灯，但整个大厅还是被灯光照得金碧辉煌。
一般而言，这种宴会开始之前，船长和大副都要说两句话，感谢各位选择我们xx航海公司什么的废话。
但公主号的这位船长显然有些与众不同。这位新晋船长今年刚满三十岁，是一位名叫李文豪的华人。
不得不说，这个名字在华夏确实很常见，风哥的高一同学就叫这个名字，让风臣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时空错位感。
他倒是没怎么废话，随意讲了两个笑话，祝大家旅途愉快后就把话筒递给大副了。
帅气的脸庞，光明的前途，幽默的气质迅速吸引了许多千金小姐，主动端起酒杯来暗送秋波。
风臣刚把餐巾展开，就看到，卡雷拉斯居然挽着杰西卡走了进来，虽然还是不免有些拘谨，但二人谈笑着的模样，一点儿都看不出是马上就要三十的中年人，反而有点儿像大学里热恋的小情侣。
玛丽和怀恩顺着风臣目光也发现了二人，举杯示意。而卡雷拉斯在看到三人后，也跟杰西卡一起走了过来。
二人落座后，八人桌虽然还是没坐满，但也总归没三个人时显得那么空旷。虽说如此，卡雷拉斯和杰西卡离得还是很近，五人刚好占据了圆桌的四方。
松开卡雷拉斯的胳膊后，杰茜卡跟三人打了个招呼，又掏出手机来，转换ddos攻击模式，开始手动入侵国际刑警的数据库。
“我们的温斯特先生下手挺快啊，你在苏格兰到底经历了些什么？该不会纯良的外表只是个幌子吧，内心早已在娱乐圈的胭脂水粉中脱胎成花花公子了是吧，亲爱的卡雷拉斯？”不等服务员过来，怀恩跑到卡雷拉斯旁边，在他的高脚杯中倒入一杯葡萄酒。
“这大概就是我们所说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吧。”风臣笑道。
“杰西卡，对吧？要来点葡萄酒吗？”怀恩给卡雷拉斯倒完，又看向杰西卡。
“不用了，她有点酒精过敏，我帮她要瓶可乐就好。”卡雷拉斯连忙说。
怀恩的眼神顿时犀利了起来。
宴会正式开始，一道又一道的美食轮番上桌，五人也自然是大快朵颐了起来。
风臣边将一块鹅肝塞进嘴里，边问道：“你们不是预约了餐厅吗？我还专门和玛丽说了一下，还好有多余的位子。”
卡雷拉斯的脸红了一下，杰西卡倒是边吃着意面，边答道：“没吃饱，虽然很好吃，但份量太少了，我们过来再吃一点。”
说着，她将那份鹅肝推给卡雷拉斯，这玩意儿虽然很香，但对她而言太腻了。卡雷拉斯也很自然地将吃过一小口的鹅肝一口吞下，配上焦香酥脆的面包片和一点点凤梨，发出了满足的叹息。
玛丽优雅地擦了擦嘴，抿了一口红酒，问道：“杰西卡还在读书吗，还是已经工作了？”
杰西卡答道：“嗯，我毕业很久了。”
“那不知道现在在从事什么工作？”怀恩也好奇地问道。
“啊，她主要从事软件工程和网络安全方面，接受各个企业的雇佣，算是自由职业者吧。”
眼看杰西卡有些为难，卡雷拉斯连忙找补。说着，他扯了两张餐巾纸，帮注意力放在手机上的杰西卡擦掉嘴角粘上的一点食物残渣。
“我说……你们两个进展速度也太快了吧？虽然知道外国人一般比较开放，但你们俩一点都不像是第一天认识啊！”风臣有些奇怪地问道。
其实真的是露水姻缘那种的“激情作案”，风臣也不是不能理解，但他们俩相互之间的小动作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养的成的。
“啊，是这样的，其实吧。”
说着，卡雷拉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们十年前就在交往了，但是中途因为一点意外我失忆了，直到今天她才再次找到我了。”
句句都是大实话。
但所有人都觉得他在扯淡，包括风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