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
所以夏侯瑾的意思, 打算明日就启程去跟阿布他们汇合。对于这些蛮人,不求收服为己用,但求能和平相处。而自己总不能一直让阿布他们代替自己, 这样显得实在没有半点诚意。
“寒甲军的事情, 你处理好了?”沈羡之闻言,作为西南之主,他的确是该去一趟。就是纳闷他这身体支持么?看着这两日好像又严重了不少。
夏侯瑾颔首, “差不多了,只等往后找个机会。”只是他有些不放心言巽,“阿巽年纪尚小, 若是过于顽皮,你只管教训就是,不可骄纵。”至于阿瑜那里, 他是管不得了, 毕竟都有妻儿的人了。
“放心。”沈羡之也是答应得爽快, 心想他既然要打算明天启程,便催促着他早些睡。
翌日一早, 夏侯瑾果然就直接启程,琢玉跟着他一道出城的, 不过方向背道而驰罢了。
夏侯瑜晓得夏侯瑾走的时候, 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还时有人来禀, 说是城里忽然出现了一些人,好像是操着梧州的口音。
“城里有其他州府的人来此, 这是好事情, 可问题他们都是些练家子。”这就很不对劲了, 所以玄月有些担心, 正打算下去查,便听闻展元来了。
沈羡之只让展元赶紧进来回话。
展元进来,朝一旁的夏侯瑜行了礼,这才向沈羡之禀道:“王妃,城里忽然涌入的这些人,都是门的帮众,前些天便听闻门跟青龙帮五年一大比,按照他们之前的规矩,败者必须离开。”
而这五年来,青龙帮一直寄存在其他大帮派的羽翼之下,这一次能赢了门,也少不得这背后靠山的鼎力支持。
被迫离开梧州的门不愿意到别的门派之下苟延残喘,所以就到了这没有帮会盘踞的梧州。
展元说到这里,想要和沈羡之仔细解释这些帮会,长期盘踞在某一个地方,都算得上是一方势力,官府都要给几分面子。
但是,这江湖上的规矩,作为当初的大教主,沈羡之比谁都要清楚,所以不等展元解释,便恍然大悟道:“所以他们现在无处可去,打算来咱们这西南落脚?不过按照规矩,门不是该向我们这东道主打一声招呼么?”
展元颔首,“道理是这样的,只是多半这门没将王爷们放在眼里。”他说这话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夏侯瑜,只见他神色淡然,好像并没有因为被这犹如丧家之犬一般逃到这浔州城的门轻视而有半分恼怒。
其实不是夏侯瑜不气,而是自从他父王死后,这种事情他已经不知道遇到过多次,早就已经麻木了。
但是沈羡之不行,当即猛地一拍桌面,冷哼一声站起身来,立即让人喊了钱袋子过来。
钱袋子如今也算是她的私人小秘书,如今被忽然传进来,见着厅中气氛不对劲,不免是有些担心牵连到自己的身上,却听沈羡之吩咐道:“你带人上街走一趟,城中一律商家,禁止向梧州来的这波人售卖一切物品,尤其是柴米油盐。”
钱袋子闻言,傻了眼,这各商家都才像些样子,却不给他们做生意,这可要得?
但是见夏侯瑜也没出言反对,便默默地退出去之行沈羡之的命令。
很快,沈芸之那边听说了,连忙来找沈羡之,沈夫人娘家莫家的铺面也都才纷纷开设起来,怎不叫做梧州人的生意?
这会儿夏侯瑜已经去城墙边上工了,可见小媳妇找来也没能改变他的生活作息。
所以这厅里只有沈羡之一个人。
她进来便急忙问,“二妹,可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好端端的,不做梧州人的生意?”
沈羡之早就料到她会来问,当即解释道:“这些梧州人,原是梧州大帮会门的弟子,如今他们败给了青龙门,被赶出梧州,只能来咱们浔州落脚,这原本是好事情,只是他们不该目中无人,轻视王府的存在。”
他们既然连王府都不放在眼里,只怕过两日,就要在街上挨家挨户收起保护费,各码头路口皆是他们的人盘踞着,到时候老百姓们那辛苦挣来的两个钱,还不够交给他们呢。
她说着,见沈芸之一脸惊讶,便道:“其实,这行商之人,到了每个地方,不但是要同衙门提前打好关系,便是这些道上的人,也要先打典着。”不然那生意怎么能做得起来?
即便是衙门里放过了,但是这些道上的隔三差五来捣乱,还怎么做生意?
西南没有衙门,没有知州大人,那这西南王府便是衙门,这门不可能不懂规矩,而没有上门打招呼,分明就是没将这西南王府放在眼里。
沈羡之是不受这个气的,既然这门不讲江湖规矩,那就不能怪自己了。
“俗话说得好,来者为客,进门该道一声恭喜发财,临别时要说一声多谢主人家,这样简单的为人之道他们既然不懂,那就让我来好好教一教他们。”
沈芸之却有些担心,既然扯到什么帮派,那只怕都是些习武之人,但又不好在二妹妹面前说丧气话,便只能全心全意支持道:“好,二妹妹你放心,但凡挂着莫家招牌的铺子,都不会与梧州人做生意。”
当下甚至亲自去店里打招呼。
而这消息传下去的时候,又是王妃身边的钱袋子带人传话,商家们也不敢有半分怀疑,哪怕心中怀揣许多不解之处,但还是按照她的话执行。
毕竟这许多商铺能重新开设起来,都是因瑾王妃的全力帮忙,所以如今她有话传来,大家自然是愿意听她的。
一时之间,那准备安顿下来的几百号门弟子,居然找不到一处客栈落脚,不但如此各店铺餐馆竟然也不招待他们,所以直接闹起来。
可是这才动手,就被展元和玄月带人制服。
这门的门主和长老们才意识到,这一切只怕都是这西南王府授意,不由得将西南王府骂了一顿,然后不甘不愿地打发两个小弟子去西南王府。
沈羡之等了一天,却只等来两个不入流的小弟子,怎么可能不生气?就因为狗皇帝不断地打压,以至于像是门这样丧家之犬一般的小帮派,都不将西南王府放在眼里。
“王妃,那俩门弟子如何处理?”玄月见着平静得有些过份的沈羡之,小心翼翼地问?直觉告诉自己,王妃此刻的心情绝对不可能像是她的表情那样平静。
“吊到王府斜对面的牌坊下,就说他们意图偷取西南王府机密。”沈羡之随手扯了个罪名,又补了一句:“如有人救他们,一律同罪,也挂起来。”
这是个好机会,既然都这么看不起西南王府,那就借着这帮给大家上一课。西南王府就算再怎么落魄,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便欺负的。
很快,那两个门的弟子就被高高地挂在了牌坊上面,这个时候正是西南最炎热的时候,可有他们俩好受的。
老百姓们见此,听闻是细作,偷取王府机密,便觉得活该,时不时还朝他们扔点什么。
而这两个弟子被挂上不过半个时辰左右,门又派人来了,是个小堂主,对于西南王府此举十分不满,刚进门看到破败的王府更是没放在眼里,大放厥词。
玄月和展元见此,觉得他实在没有必要去见王妃,不然肯定会被王妃拔了牙,所以直接也将他挂起来了。
这还算是救了他一命呢,不然就任凭他到沈羡之的面前口吐芬芳,没准小命难保。
桑葚因为听说她夫君在建城墙,而这每日三餐都是大厨房里送,便觉得王府这样大,送到的时候已不新鲜,见他们住的院子里是有厨房的,不如自己煮饭,到了那冬日里,瑜王还能吃口热的。
这不,挎着篮子从侧门里出来,正好就是这挂了人的牌坊,给她吓得花容失色。“这是怎么回事?”身边是沈羡之从沈家那边拨过来照顾她的方嬷嬷。
方嬷嬷比不得桑葚,一直都在那屋子里待着,而且和院子里的大家都是熟悉的,早就听说了这些被挂着的人是什么身份。
所以便朝她解释道:“您莫怕,这些都是细作,二小姐让挂的。”一面淡定地扶着她绕道走。
然后领着她往菜场去,一面满怀期待道:“二小姐说,过一阵子,王府就完全不用买菜了,要什么咱们的地里和畜牧场都能自己供应。”
桑葚知道,方嬷嬷口中的二小姐就是自己刚来时那天在大门口遇到仙女姐姐,也是自己的嫂子,夫君说起她之时,言语间似乎有些忌惮。
想来是个厉害的人,这府里上下的人做什么,也都是将那句‘得问瑾王妃’挂在嘴上,可见这府里是嫂嫂当家,待自己煮了饭菜后,要不给她也送一份过去?也好叫她往后照拂夫君几分?
到了菜场,和方嬷嬷也因为这样一路的言语熟悉起来,正想向她多打听自己这位嫂子的喜好,忽然发现方嬷嬷忽然倒了下去,她吓得扔了篮子连忙要去扶,自己的后脑勺也一阵酸麻。
几个门的弟子直接当街将桑葚给扛走。
菜场里虽然是人烟稀少,但到底是叫人给看到了,立马这消息就传到了王府里去。
沈羡之刚处理往些许事务,突听得门这些人胆大包天的行径,将桑葚给抓了去,立即让钱袋子拿剑来。
不知道为什么,钱袋子居然有些期待,有些热血沸腾起来。一面连忙将剑给她奉上,然后努力争取,“王妃也带我一个,我飞刀很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