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贴身丫头
新君并不是全是为慧慧爷孙俩抱不平，而是在他心中，深深记得常年这个名字。
当年情断山欺负杨絮、踢了自己几脚，这可让新君记了好几年。虽然当年新君年幼，不知道常年是谁，但近两年金刀秘卫已经把常家查了个底朝天，夏右之请示多次要不要动常家，新君都表示不着急，为什么不着急？因为新君心中有更大的棋盘要布。
常年此刻慌乱的表现让新君心中暗自发笑，不过现在并不是惩治常年的时机，又说道：“常公子，你若是遵守诺言买下这姑娘手中的悬珠，我就卖你一个消息。”
常年急抬头问道：“什么消息？”
新君道：“自然是你想知道的消息，对你有用的消息。”
常年沉思片刻，一咬牙，对管家说：“管家，你速去取银票，我买下便是。”
管家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惊讶道：“公子当真要买下？”
常年点头，并示意管家赶紧去办。
管家走后，常年对新君说道：“小公子，这悬珠我已经买下了，现在你可以告知我想要的消息了吧？”
新君摇摇头，笑道：“尚未成交，不急。”
说罢便找张桌子坐下，对小二喊道：“小二，上两个好菜。”
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小二忙应声道：“来嘞，客官，您要点什么菜？”
新君想了想道：“两个青菜就可以了。”
小二又打量了新君一番，问道：“只要两个青菜？”
新君点头道：“对，两个青菜。”
小二对厨房一吆喝，道：“两个青菜~”
掌柜跟着吆喝道：“外加半斤牛肉，一并送与这位小公子。”
新君听掌柜这么吆喝，奇道：“我只要两个青菜，这半斤牛肉我可没钱付啊。”
掌柜笑道：“公子放心，这牛肉算我小店请公子的。”
新君觉得奇怪，自顾自打量了自己一番，摊手对掌柜道：“掌柜你看我这一介布衣，哪吃得起肉？”
掌柜应道：“这送牛肉可不是看公子衣着，来我这小店，看人不看出身，即便是讨饭的花子，只要多些见识，小店照请不误。”
此时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喊道：“那掌柜怎地不请我等吃肉呢？我们可跟着公子一样都是布衣啊。”
掌柜看了一眼众人，冷哼一声道：“你们先前不是当了证人？我这小店可是高攀不起。”
见掌柜话中有话，常年接话道：“掌柜莫不是看不上我常某？”
掌柜拱手道：“岂敢岂敢，常公子是贵人，是这小店不入您眼。”
常年身边一随从家丁为主子鸣不平，道：“算你有点见识，此等小店，要论平常，我家公子可是看也不会看上一眼，若不是”
常年打断家丁，说道：“诶，不可乱说掌柜的也不必赶客，我也不白坐。”
说着自怀中取出一张银票置于桌上，道：“这是一百两，这公子的饭菜和半斤牛肉我请了，这屋中的酒水也算在我头上，余下的就当请掌柜了。”
掌柜拒绝道：“不劳常公子费心，我虽然店小利薄，但要论今晚酒水饭菜，还是请得起的。”
新君起身走到常年旁边，从桌上拿上银票，塞到掌柜手中，笑道：“掌柜的，开门做生意，挣钱就行，莫管其他，既然常公子请了，那你就收下，我也沾个光，正愁身上没银两呢。”
掌柜应道：“看公子年纪不大，这般豁达倒是难得。”
说话间管家已经取了银票回来，常年从管家手中接过银票，也不数，将银票拍于桌上，对慧慧爷孙说道：“五万两在这里，大家也给个见证，我常某说五万两就五万两小姑娘，老人家，可以把悬珠给我了吧？”
慧慧见桌上这么多银票，眼睛都睁圆了，不敢相信这些银票就是为了买自己手中的这个珠子，并没有动。慧慧爷爷大抵也是一样的反应。
见爷孙俩没反应，常年又道：“反悔了？那我可不就买了啊，管家，收”
“收”字未出口，新君就已将桌上银票尽数拿起放到慧慧手中，等慧慧反应过来时，新君又已经坐回了刚才的位置。
见银票已经拿到手上，慧慧就从怀中取出悬珠，轻轻放到常年面前。
见此情形，常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拿起桌上的悬珠，仔细打量，少顷，自语道：“果然是极品宝物五万两值！”
新君笑道：“那自然是值得那我也说话算数，你不是想知道戊直嘛，我知道在哪里。”
话说一半打住，常年急追问道：“戊世子在哪里？你且快说。”
新君道：“告诉你也无妨，在刑部大狱，快去想办法吧。”
常年听罢，觉得不太可信，说道：“你可莫要诓我，戊世子怎的会在刑部大狱？谁敢将他下狱？”
新君笑道：“谁敢？我敢啊。”
听得此话，常年嗖的一下站起来，警惕地问道：“你？你到底是何人？小小年纪可不要乱玩火，小心玩火自焚！”
新君也不搭话，对慧慧说道：“姑娘作何打算？”
还未反应过来的慧慧只顾盯着手中的银票，倒是慧慧爷爷反应得快，忙推了推慧慧，说道：“慧慧，这悬珠是公子所赠，换了钱理当给公子。”
慧慧看着手中银票，看看爷爷，又看看新君，看样子并不舍得把银票给新君。
新君见状，说道：“老人家可别误会，这银票你们收好，我分文不取，我只是担心你们出了这酒楼没有去处，或者被贼人惦记。”
常年本就心情不悦，知是新君在暗指自己，招呼随从出酒楼而去，也不言语。
常年也是见多识广的人，虽不知这小公子是何来头，但也必不简单，不能小觑，应当从长计议。再说，五万两买下这个悬珠，倒也不亏，待戊直大婚，作为礼物奉上，应能让自己更上一层楼。只是，这小公子说戊直人在刑部大狱，真假难辨，单从那小公子的言语神情来看，也不像是假的，这可如何是好？得好好打听打听，遂吩咐下去，立即去官府打探消息。
见常年等人已经离去，围观的人也觉无戏可看，纷纷散去。少顷，酒楼中就恢复了平常，只有三两客人和新君、慧慧爷孙几人。
新君走到慧慧爷孙跟前，问道：“老人家可有亲戚可投奔？”
慧慧摇头，慧慧爷爷看着慧慧，说道：“我们爷孙相依为命，在这世上再没有其他亲人了。”
新君又问道：“见姑娘双刀舞得灵活，应是学了些武艺吧？”
慧慧爷爷回道：“不瞒公子，老乞丐我年轻时做过侍卫，会些拳脚功夫，教了些予慧慧，怕哪天自己不在了，慧慧能自保平安。”
说着慧慧爷爷觉得心酸，抹了一把老泪。
慧慧见爷爷此般模样，也跟着哭了起来。
新君见此情景，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想到慧慧同杨絮年龄相仿，又会些拳脚，莫不如想到这里，新君对慧慧说道：“姑娘可愿意做个陪侍丫头？”
慧慧爷爷忙道：“公子好意我们心领了，虽知公子不是寻常人家，但慧慧年纪尚浅，自幼行走江湖不知礼节，自己饮食起居尚顾不了，更莫说陪侍公子”
新君哈哈大笑道：“老人家你误会了，许是我说得不清楚，不是让姑娘做我的陪侍丫头，而是做一个小姐的陪侍丫头，唔，就是做个伴，不用照顾小姐。”
又道：“小姐身子弱，姑娘会些拳脚，给小姐做个照应，至于老人家你，在小姐府上打个杂，也跟姑娘有个照应。”
慧慧应道：“慧慧愿意、慧慧愿意，爷爷，我们就应了公子吧。”
慧慧爷爷倒没急着答应，问道：“不知公子说的哪家小姐？”
新君道：“杨家。”
慧慧爷爷显然知道杨家，问道：“杨家？可是神医杨家？”
新君道：“便是。”
慧慧爷爷松了口气，应道：“杨家声明远扬怕瞧不上老乞丐老乞丐倒无所谓，只要将慧慧收入门下就好了老乞丐也没多少日子了，哪里都成。”
慧慧眼中有泪水，说道：“爷爷不去慧慧也不去，爷爷去哪慧慧就去哪。”
爷孙情深，新君甚是羡慕，自己虽从小父母双全，祖母也在，但却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等温馨场面，即便是现在，父皇已经没了，竟也没有觉得太多悲伤。也是，新君十五年的成长历程中，父母亲这个角色并没有那么重要，出生不久就由奶娘带大，奶娘走后又是太子府的宫女太监陪着，一月两月见不到父母也是常事。主要是多病，在人们眼中是被妖邪附体，父亲是一国之君，母亲是一国之母，难能沾到妖邪之气？不得不远离。小时候不理解，但后来慢慢也就理解了，怪只怪自己生在皇家，怪只怪自己体弱多病
新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不碍事，杨府上下都心善，小姐尤其好相处，事不宜迟，我本来就是要去杨府，现在你们就跟我去，今夜也有个落脚处。”
说罢便领着慧慧爷孙俩出了酒楼，奔杨家而去。
小二端着两个青菜、一盘牛肉出来，见刚才的公子已经没了身影，好生奇怪，对在楼上招呼客人的掌柜喊道：“掌柜的，刚才的小公子已经离开了，这饭菜如何是好，可莫要从我月钱里扣才好啊。”
掌柜忙下楼来，搜索了一圈，果然不见小公子，叹气道：“唉，算了算了，且端回去罢。”
小二边往回走边说道：“莫不是没钱付账吧”
掌柜瞪了小二一眼，说道：“切莫乱说，做你自己的事情去。”
小二撇了撇嘴，自言自语道：“明明说的就是实话”
没一会，有人进楼来，小二见有客人进来，忙出来招呼，但见来者共六人，身上均穿着布衣，这布衣好生眼熟对，刚才那公子。
小二喊道：“客官六位，上座客官想来点什么？”
其中一个来人问道：“先前那位小公子，与我等穿同样衣服的小公子，在你店里要了饭菜，值钱多少？”
小二一听便明白了，这是来付账的，遂喊掌柜道：“掌柜的，客人来为小公子付账。”
掌柜忙出来，赔笑道：“客官，小公子的的饭菜我请了，不用结账了。”
那人道：“不可，十两可够？”
掌柜连连摆手，道：“小公子就只点了两个青菜，也就值几个铜钱。”
那人惊道：“什么？王公子只点了青菜这可如何是好”
转身对其他人说道：“都是你等失职，看回去怎么领罚。”
说罢放下二两银子就带着众人匆匆离去。
掌柜叹道：“果然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
小二探头问道：“这不也穿着布衣嘛，掌柜哪里看出来的？”
掌柜斥道：“叫你莫多问莫多问，就是不听！”
新君领着慧慧爷孙来到杨府，正欲敲门，门就开了，门口站的正是杨絮。
看见眼前这个小美人，慧慧眼睛都直了，愣愣地盯着杨絮看。
杨絮也甚是惊讶，她没料到新君还带着一个姑娘和老者，遂问道：“这两位是？”
新君遂简短地说明了意图，杨絮听罢，点头道：“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也须得父亲点头才行。”
又轻轻走到新君身边，附耳道：“我二舅舅来了，说跟你去校场，跑断了腿也没赶上，这不，来我家歇脚来了。”
新君道：“那你带慧慧和爷爷进去，跟你父亲说明，我料想你父亲不会拒绝，并且慧慧会些拳脚，给你作伴我也更安心。”
杨絮应道：“你莫担心我，近日来都是大事，你且顾好自己。”
新君点头道：“那是自然，我先回去，过些时日安定下来，我再来看你。”
杨絮看着新君，欲言又止，改口说道：“快回去吧，夜深了不好，不太平。”
新君看了看杨絮，依依不舍转身离开，消失在夜幕中。
杨絮见新君远去，遂将慧慧爷孙俩引进了府中，吩咐管家安排爷孙俩住下，对慧慧说道：“妹妹你且安心住下，明日我们再详细聊聊，我父亲那里自不必担心。”
慧慧点头应道：“姐姐真是大好人。”
杨絮轻轻一笑，掩门而去。
慧慧爷爷轻声对慧慧道：“这公子真是神通广大，不知是何来历”
慧慧也不搭话，她心里想：“这公子风度翩翩，甚是吸引人呢。”
又想：“杨家小姐也是美人，不知这公子跟杨家小姐是何关系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