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礼物
赵虞半夜醒过来，发现盛雨泽不在，拿过手机看了一下凌晨3点，他睡得一侧床单是冰冷的，像是起来很久了，手机还在充着电。
刚刚出卧室门就看到盛雨泽站餐厅的飘窗前，手里拿着烟。
他基本上不抽烟的，和自己在一起之后更是没抽过烟，赵虞靠着门边看着他的背景。
屋外的灯光透过窗户照在盛雨泽的身上，像个清冷的雕塑，他把自己置身于黑暗中，不挣扎不反抗，和黑暗的融为了一体。上次看见这样的他还是消失了一个星期，大半夜突然出现在自家楼下，说他老师的事。
赵虞看着他抽完一根又一根的烟，想过去阻止他，发现自己好像没办法做什么，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离他很远，明明伸手就可以碰他的，下一秒就会随着那些灯光消失在黑暗中。
黑夜是个巨大的牢笼，可以无限放大欲望和孤寂，所有的一切在黑夜里无处遁形。
赵虞慢慢地走过去，伸手从后面抱着盛雨泽，“盛老板，你大晚上不睡觉梦游了啊。”
盛雨泽因为长时间处于黑暗中，加上一直在抽烟，突然被赵虞抱着吓了一跳，“嗯，怎么醒了？”声音沙哑不到。
赵虞抱着他的手又紧了紧盛雨泽把烟灭了，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没说话，夜晚的风从窗户吹进来，不时伴随着知了的叫声。
嘈杂的都市里，大概也是在这个时候才能安静下来，安静到两个人的呼吸声都可以听到，盛雨泽感受着赵虞的心跳，才感觉自己好像不是在做梦，是真真切切的活着。
晚上做了一个梦，梦到车祸的情景，梦到老师的儿子质问为什么死的不是自己，而是他的爸爸，一下子就惊醒了。醒来后看着赵虞睡在自己的身边，脑子里还是那句“为什么死的不是自己，而是他的爸爸”，盛雨泽连去触碰赵虞的勇气的都没了。
赵虞受不了这种寂静，寂静到让人觉得害怕，“你大晚上不睡觉跑这儿来抽烟，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盛雨泽听着赵虞的声音，感受到她了人和她的鲜活，“没有，就是睡不着。”
赵虞不打算说破，继续胡搅蛮缠地说着：“你看我信，你肯定是做了亏心事，我这个人比较民主的，你说吧我不会打死你，顶多打残。”
盛雨泽转过身看着低头看着赵虞，头发睡得乱糟糟的，漆黑发亮的眼睛看着自己，没法开口了，她的话听着欠揍，但是眼睛告诉自己，我都知道。
黑暗中的两人就这样看着对方，直到窗外又传来一阵知了的鸣叫。
赵虞拉着盛雨泽准备回房间，“睡吧，明天又新的一天。”
赵虞不喜欢这样的盛雨泽，眼神中全是迷茫和不知所措，他不应该这样，这不是他该去背负的东西。
盛雨泽没动，反而把赵虞拉过来抱着怀里，抱着特别紧，好像下一秒她也会消失不见。
赵虞感受到盛雨泽的意图，也紧紧地抱着他，“我不会跑的，我永远陪着你，我保护你。”
春季的夜晚，他爱的人用柔软的声音告诉他“我不会跑的，我永远陪着你，我保护你。”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出现，月光透过窗户照着两人的身上，月光皎洁，黑暗被撕碎。
盛雨泽的心被她的话冲击着，心脏仿佛要炸开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但是他看见了那束照在她身后的光，也是他的光。
他们什么都没说，但是什么都懂。
这个夜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她知道了全部的事情，一个血淋淋的故事摆在眼前，赵虞的心也忍不住颤了颤，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度过那两年的，包括后来的每一个夜晚。他把自己隐藏得太好了，好到身边都觉得他已经走出去了。
事实根本就没有，他依旧把自己困在那个笼子里，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
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看不透的东西。
黑暗中赵虞的声音传来：“人生来就是一无所有的，后来的所有的东西都是岁月带来的，我们在不断地拥有也在不断地失去。”
盛雨泽沙哑的嗓音说道：“那你呢？你拥有了什么？”
赵虞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你应该很好奇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没有等来盛雨泽的回答，意料之中的事情，他那么聪明，聪明到可以通过一些细微的事情发现始末。
简单的讲了一下自己的过往，其实也挺简单的，初中三年在迷茫中度过，高中三年在一片狼藉中过来，现在想想都不知道当初想报复谁。
盛雨泽听完赵虞的话，问了一句：“你只是在报复你自己。”
她用一件一件荒唐的事情，把自己包裹起来，铸就了一个坚硬的外壳，让自己看起来无坚不摧，以至于后来她的心也变了，变得跟外表一样坚硬。
就算荒唐可笑，她依旧没有去伤害过任何一个人，也没有把自己放在无尽的深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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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是他的生日，赵虞这个劳动假期都在思考送他什么。本来打算亲手做个蛋糕，去了解了一下放弃了，每天都神神秘秘抱着手机，还不让盛雨泽看，一看到他来就马上切屏。
盛雨泽都快怀疑他女朋友是不是出轨了。
得到了就不爱了呗。
盛雨泽觉得自己快精神分裂，天天地跟个神经病一样抓心饶肝地，为了这个梁毅他们几个没少嘲笑他，谈个恋爱硬生生把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拉入凡尘变成了俗人。
等到了生日前一天赵虞彻底放弃了，就不是人干的事，或者说就不是她能干出来的事，她一个手残，连个头发都编不好的人，居然还想着去diy。
赵虞是个手残，就真的是白瞎了那双好看的手，除了会钢琴之后，其他的都不行。
赵虞一直看着时间，时钟刚刚转到12点，就把盛雨泽拉了起来，“男朋友，生个快乐啊，26岁了，有什么愿望啊？”
盛雨泽本来今晚挺不开心，女朋友一个晚上都没理自己，加上之前那几天又神神秘秘地，所以就一直躺在床上生闷气。
她居然守着时间跟自己说生日快乐，自己好像突然不生气了。
特别是现在自己可爱的女朋友，穿着睡衣刚刚洗完的头发柔顺的搭在肩上，因为光的折射眼睛比白天更亮了，乖巧地看着自己问自己的生日愿望，盛雨泽的目光开始发沉，她就这样子都能让自己有生理反应。
盛雨泽伸手搁在她的脑后，把人扣了过来，撬开的她的贝齿在里面扫荡着。
赵虞仰着头，不明白为啥突然变成这样了。一个转身把人压在身下，附身看着她，眼底的情意的浓烈，“生日愿望，今天你在上面。”
赵虞因为刚刚的亲吻气息有些不稳，听到他的话愣了一下，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盛雨泽也不着急，手顺在赵虞的耳朵滑到锁骨，然后在慢慢解开她睡衣的扣子，表情放荡。
赵虞因为他的动作全身紧绷，手不自觉地抓着他，嘴巴微张，眼神开始迷离，睡衣已经被脱掉了。
他抓着赵虞手，低沉的声音在赵虞的耳边里侵蚀着，“帮我把衣服脱掉。”
照做了吗？
当然照做了，不过赵虞体力不行，还是得盛雨泽来，因为记着前几天的事，盛雨泽今天格外得折磨赵虞，不慌不忙，但是每一下都特别重，重到赵虞根本压不住自己的声音。
偏偏罪魁祸首还特别开心，“说前几天背着我干吗？神神秘秘地。”
赵虞不想说，这种丢脸的事，为什么要问出来，总不能说自己准备给他一个惊喜，结果半途而废了。
死咬着不松口，不管盛雨泽怎么折磨都不说，就在赵虞以为终于完了的时候，被人翻了个面。
赵虞：“……”
赵虞说话都是断断续续地，“没完了是吧？”
“你不说就没完。”
赵虞跪爬在床上，身后就是盛雨泽，因为激烈的运动汗滴在了赵虞身上，卧室里全是旖旎的气息。
最后说了吗？
说了，早知道就早点说了。
完事后，盛雨泽搂着赵虞趟在床上，赵虞还没平复过来。
赵虞突然想到了什么，“你那个纹身什么时候纹的啊？为啥纹个这样的蜘蛛？”
“初中吧。”盛雨泽笑了一下，“因为这个纹身，我爸差点把我揍了。”
盛雨泽初中的时候，有一天被一家纹身的吸引，从外表看根本不像纹身还以为是家书店，走进去后看到了墙上的各种纹身，老板是年轻人酷哥一个，虽然是个纹身师，但是自己身上干干净净，一问才知道，自己怕痛。
后来和老板熟了之后，没事就经常过来玩儿，看着老板给各种各样的人纹身，不知道那天是抽的什么风，就让老板给自己也纹一个，怕别人看到特意纹在骶骨看不到的地方。
中二时期，特别非主流地纹了这个蜘蛛黑寡妇，回家没两天就被发现。
赵虞听完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高中时期也差点非主流的去纹身了，最后听到别人的惨叫声，打了退堂鼓。
盛雨泽的生日是工作日，所以吃饭就定在了下班以后，这样大家都方便。赵虞特意选了一条淡绿色的长裙，画了一个淡妆，微卷的头发披在肩上，让整个人看起来明媚动人。
到报社的时候把同事都惊艳了，主要是赵虞平时很少化妆，早上起不来，这样稍微打扮一下，让人眼前一亮，走在路上回头率超高。
早上的时候盛雨泽看见赵虞的打扮，还闹了会儿情绪，虽然知道她是因为自己生日打扮的，但是就忍不了。
赵虞把准备好的礼物给盛雨泽，是一条皮带，想准备的礼物搞砸了，只剩皮带了。
盛雨泽没想那么多，只要赵虞送的都喜欢。
吃完饭后准备转场去酒吧，吃饭的时候人不多都是几个关系很好的朋友，但是到了酒吧就一样了，都知道是盛雨泽的生日，都跑过来凑下热闹。
几个朋友先去了酒吧，就赵虞和盛雨泽漫步走在江边。
江城的夏天来很快，在夏至来没来临前，夏天就迫不及待的报到了，夜晚吹来的风带着几分热意。
月亮悬挂在天边，闪闪的星星在旁边跳动着。
江边的灯光秀已经开启，五彩斑斓的灯光倒影在水里，波光粼粼。
路边人声鼎沸，车流不息，路灯把每个人行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不远处小朋友们拿着泡泡机在追逐打闹，小贩们则是在路边吆喝着。
赵虞走盛雨泽的身后，一跳一跳地踩着他影子。盛雨泽前面走着时不时回头示意赵虞跟上来，赵虞笑着跑上去牵着他的左手，左手上带着手表和一根蓝色的皮筋。
赵虞今晚很开心，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盛老板生日快乐，你今天开心吗？”
盛雨泽看了眼赵虞，仰着头没说话，但是从他的表情里赵虞知道他开心，这样就好了呀。
两人到酒吧的时候，沙发上躺了一排人，看到盛雨泽过来，东倒西歪地站起来嚷着要喝酒。
赵虞完全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酒吧的音乐声太大，加上灯光又在不停地闪，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干脆坐在沙发上看到他们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