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太后娘娘跑了
前一秒,赫连祁浑身的杀意溢出来。
容潇如此怠慢他,他正想着对容潇在乎的几个人下手,好让容潇跟以前一样敬畏他,对他卑躬屈膝。
结果下一秒冷不防对上容潇璀璨的笑颜,区别于她待卫书礼的淡漠,她眼中的爱意那么浓烈,连旁人和卫书礼都感觉到了太后娘娘对摄政王的情意。
随着先帝的驾崩和赫连祁的权势越来越大,加上赫连祁的心腹刻意散播,“容潇其实是将军府的庶女、赫连祁明媒正娶的妻子”这种曾被先皇压下去的宫廷秘辛,重见天日了。
先皇抢臣弟之妻的行为遭受到了严重的谴责和诟病,知情者无不同情赫连祁。
心腹们以此拉拢其他人背叛先皇,让他们认为赫连祁就应该复仇,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些传言连卫书礼都听说了,此刻他和在场的宫人们一样,心里想着先皇一死,太后娘娘就和前夫摄政王旧情复燃了。
这好像理所当然,也好像是在冒天下之大不韪……但无论是哪种,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太后娘娘对摄政王的爱慕。
赫连祁都差点这么认为了,只是很快刚缓和的脸色再次冷下来。
容潇这是在演戏。
她对他使用的是攻心计策,他是不可能跟愚蠢的宫人一样当真的。
赫连祁扫过去一眼,看到容潇是用她自己用过的筷子夹菜给他,他面色肃穆,让王总管撤走放了一块鸡肉的碟子,冷声提醒容潇,“太后娘娘请自重。”
她自己淫荡养男宠祸乱后宫可以,但休想败坏他的名誉,让他与之为伍。
赫连祁明显是在说当今太后娘娘勾引他这个臣弟,当着包括卫书礼这个别国使臣在内的众人的面,羞辱太后,让身份贵重的太后娘娘下不了台。
这种事他以前没少干,原身愧对他,所以一直都忍气吞声。
容潇面色不变,叹了一口气感慨,“先皇还在时,那么多兄弟中他对摄政王是最亲厚的,驾崩前还嘱咐哀家当摄政王如自己的亲弟弟一样疼。”
“这不,哀家听说摄政王昨日不仅找了罗御医,回府后更是恼羞成怒杀了西域进献的女子,所以哀家一大清早给摄政王做了这一桌子的补肾药膳,想着早日让摄政王重振雄风。”
“但谁知先皇驾崩不过一年,摄政王竟与哀家生疏了。”
“噗!”卫书礼刚喝下去的一口鸡汤喷了出来。
王总管刚从宫人手里接过的碟子,“噼里啪啦”摔在地上,其他宫人为了活命硬生生地忍住了。
王总管跪在地上请罪,被赫连祁一脚重重地踹到了殿门上,昏死过去。
卫书礼手里端着碗横在半空中,过了片刻才僵硬地放下来,站起身强忍着情绪对赫连祁道歉。
赫连祁寒冽的目光因为羞愤和杀意而染上了一抹血色,就那么死死盯着容潇,令人不寒而栗。
“本王是否真的患有隐疾,”赫连祁低哑的嗓音一字一字挤出来。
“是不是真的需要补,旁人不清楚,六年前的那天晚上太后娘娘难道判断不出来吗?”
卫书礼、在场的宫人们:“!!!”
完了,摄政王让他们听到这种话,就代表着他们的脑袋要掉了。
“唔……”容潇沉吟,不顾在场的人,有意让摄政王加入到祸乱后宫的名单里,一手托着下巴,眉梢眼角的笑都带着情意,对着他完全是一副女儿家的姿态。
“祁郎这是承认逸儿是你的儿子了吗?”
卫书礼、宫人们:“!!!”
片刻功夫,地上又跪了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出的宫人们。
赫连祁薄唇泛白,颤动着,半天没接上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中了容潇的计,又恼又怒,偏偏再谈论下去只会引起更多的误会。
他刚刚就不应该羞辱容潇,这不,被反噬了吧?
他只有不动如山由着容潇一个人自导自演,旁人才会认为是容潇单方面勾引他这个清心寡欲、只重家国天下的摄政王。
“都起来吧,卫公子请坐。”赫连祁青白又泛红的脸色渐渐恢复过来,云淡风轻道。
“让卫公子看笑话了,先皇驾崩后,太后娘娘伤心过度,因本王跟先皇有几分相似之处,太后娘娘对着本王时,便总是胡言乱语疯疯癫癫的。”
容潇:“……”
卫书礼半信半疑地点点头,维持着风度,若无其事地坐下来。
其他宫人起身后悄摸摸擦掉额头的冷汗,摄政王如此坦荡,或许真的是太后娘娘太思念先皇,而错把摄政王当成先皇了呢。
哎,没有太后娘娘对前夫情深意重、当朝摄政王和太后娘娘苟合的戏看,真是遗憾。
天道:……宁愿掉脑袋也要吃瓜,这届吃瓜群众的格局瞬间上来了。
容潇眼看着舆论被赫连祁逆转了,且她反而被定下了勾引老公的弟弟、患上癔症疯病的罪名,气笑了。
这么多位面下来,她是不是慢慢治好了狗嵁的病?
别说,恋爱脑突然变成了事业脑,她真有点不习惯。
不过这是好事。
他只要不再继续黑化,就能早日回归了。
“本王看得出来太后娘娘很喜欢卫公子,以后卫公子便留在祁国,常伴太后娘娘左右吧。”赫连祁用得是陈述句,不容置疑,以质子的身份留下卫书礼,要他承宠于容潇。
卫书礼看了一眼容潇,温声回应,“这是臣的荣幸。”
本来卫国就年年向强盛的大祁国进贡,这次要留下的质子应该是卫国的皇室之人。
但容潇点名要他,他便代替皇子留下来。
这是做臣子应该的牺牲,何况他并不讨厌大祁的太后娘娘,反而……一见倾心。
“继续用膳吧。”赫连祁夺回了掌控权,下达指令的口吻,仿佛这是他的主场,先动了筷子。
只是这补肾的药膳味道很怪,吃第一口就有种刻在灵魂中的熟悉味道,但他能不吃吗?
他越是抗拒,越是此地无银,让人认为他患有隐疾,需要补。
只有表现得若无其事,容潇的话才能不攻自破。
卫书礼刚刚已经吃几口了,没出现不适,赫连祁就不担心容潇在饭菜里动手脚,看到容潇也给卫书礼倒了酒。
“太后娘娘,”卫书礼连忙接过来,低声道。
“臣不会喝酒。”
容潇自己喝了一口,“这是桂花酒,不醉人的。”
“是。”卫书礼这才浅尝了一口,见容潇还要喝,他抬手阻拦。
“虽不是清酒,但太后娘娘还是不要喝太多了。”卫书礼接了宫人递来的燕窝粥,服侍着容潇吃。
酒也试过了,这几年疑心和防备心越发重的摄政王,也浅尝了几杯。
殿内暖烘烘的,桌子上的饭菜都冒着热气,闻着味道就很好。
三人不再交谈,仪态养眼地用着餐。
破天荒的,有赫连祁这个心狠手辣的摄政王在的地方,身份组合虽然很诡异,但气氛竟有那么几分的温馨感。
尤其是在小公主念恩结束练武,也进来后。
容潇一秒化身慈母给小公主擦额头上的汗,盛了粥和汤放到小公主手边,眉眼温柔,充满了疼爱。
卫书礼也在一侧帮忙照顾小公主。
小公主活泼明艳,对谁都是自来熟,没一会儿就跟卫书礼亲如父女了。
赫连祁倒不觉得自己多余。
毕竟他把太后娘娘的两仪殿当成自己的家——整个大祁都是他的,要不适也是容潇和卫书礼他们这些“客人”不适。
早膳前后用了近一个时辰,念恩继续跟着十五练武,容潇带着卫书礼进了寝殿。
赫连祁站了一会儿,心里装着国事,紧抿着薄唇转身走出去。
然而还没跨出门槛,他整个人一阵晕眩,浑身提不上一点力气,扶着门却还是栽了下去。
“摄政王喝醉了,王总管扶他到哀家的侧殿休息。”
赫连祁听到了容潇的声音,意识到自己还是中了容潇的招。
但那饭菜和酒卫书礼都试过了,还有念恩,为什么偏偏只有他中招了?
除非是容潇给他倒的第一杯酒……赫连祁被安置在床上时,还闻到一阵奇异的香气。
他咬了咬牙,浑身冷汗涔涔,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
他倒是要看看容潇想干什么,她不敢直接毒死他,肯定安排了节目。
可以啊,赫连祁泛红的眸子里一片嗜血,谁来招惹他他杀谁。
结果没想到是容潇亲自来了,衣衫除去,一层层的帐子放下来,春光全都被遮去了。
赫连祁本来就是幽冷又艳丽的那种疯批美人般的长相,被酒意晕染后,五官更诱人,一双狭长的眼特别漂亮。
那结实流畅的胸膛轮廓,更显出了性感来,整个人欲到了极致。
他太燥了,不想推给容潇,干脆抬起大掌掐住了容潇的后颈。
她本来就是他的妻子,本就应该这般讨好他,但他是不可能把自己的心交给她的。
他依然要杀了小皇帝和这个淫荡背叛他的女人,现在,不用白不用。
一个时辰后,
不知道是酒性太强,还是容潇服侍得太好了,这些年一直高强度工作、身心紧绷从未放松过的他,这次竟然连着睡了四个时辰,睁眼时外面的天色都黑了。
外面冰天雪地,寝殿内很暖和,还带着好闻又令人身心舒畅的香气,赫连祁许久都不想动。
此后的一个月,赫连祁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跟容潇的关系变化,每天下了朝就来两仪殿和卫书礼、容潇、小公主一起用早膳。
然后在容潇安排的寝殿里睡一觉——他夜里不睡觉,白天和黑夜颠倒,夜里处理政务,让一众陪着的大臣们怨声载道,只想早点回家养老。
不过这也给了小皇帝白天掌握大权的机会。
赫连祁不以为然。
小皇帝懦弱胆小且资质平庸,就算容潇留住他,给了赫连逸独当一面的机会,赫连逸也成不了气候。
容潇他用着挺好的,也没荒废朝政,等时机成熟了他篡位,自己把自己撇干净,给容潇安上祸乱后宫的罪名,顺理成章地处死容潇。
这一年的春天来时,谁都不敢传当朝摄政王整日睡在太后娘娘的宫里,这天赫连祁用过早膳,补觉前习惯性等着容潇的服侍。
然而他连续等了五天,容潇都没再出现过。
早膳依旧是那个味道,但容潇和卫书礼都没再陪着赫连祁,只剩赫连祁和小公主。
赫连祁坐在殿内能听到从容潇的主寝殿里传来的琴声,王总管汇报说这几天容潇和卫书礼都在寝殿里弹琴、下棋或是……白日宣淫,连一日三餐都是送进去的。
赫连祁忍耐了五天,在第六天小皇帝也称病没上朝,小公主念恩也没出现陪着他用早膳时,他不顾宫人的阻拦,大步进了容潇的寝殿。
赫连祁透过帘子就看到床上一男一女的身影,反手甩开挡在前面的两个宫女,掀开帘子进去一看。
那床上哪是卫书礼和容潇?
“太后娘娘呢?!”赫连祁这一声震得床上的一对男女和其他宫人们,都跪在地上请罪。
但他们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容潇和卫书礼的去向,只因容潇带着卫书礼和小皇帝、小公主跑的时候,他们都被带着毒的香熏晕了。
很快,赫连祁在寝殿内找到了一处机关密道,这是皇室之人在大灾难来临时,为自己提前建造的秘密逃命通道。
赫连祁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人就站在了宫外。
这一时刻身躯伟岸的男人伫立在春日盛开的桃花下,脸色难看苍白,想了许久都没明白容潇的用意。
原本他以为容潇是要攻心,把他拉入她的阵营,让他放弃纂位、杀她和小皇帝。
她要他心甘情愿地反过来扶持小皇帝,对小皇帝忠心耿耿死不背叛。
但其实她服侍他,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趁机带着小皇帝和小公主逃跑吗?
她这是什么意思?
她是放弃了太后之位,也不让自己的儿子做皇帝了,只想活下去,所以逃到一个地方隐居起来了?
“摄政王,既然这样,”显然王总管也是这么想的,低声对浑身杀气的赫连祁说。
“我们便对满朝文武称太后娘娘和小皇帝突染时疫身亡……”
这样,权倾朝野大臣们都不敢对其有微词的赫连祁,就能顺理成章地坐上皇位了。
他恨了那么多年,筹谋了那么多年,如今终于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了,他不应该犹豫。
“摄政王便大发慈悲一次,放过小皇帝和小公主,以及太后娘娘吧。”王总管也算是看着赫连逸长大的,动了恻隐之心。
他看到赫连祁紧握起来的拳头,指关节都发出“咯吱”声响了,手背血管要爆裂了般。
赫连祁的杀意和戾气太重了,让王总管觉得赫连祁要追过去,对容潇等人赶尽杀绝。
他们被刺杀死在宫外,赫连祁对满朝文武和黎民百姓更好交代。
王总管语声哽咽,跪地深深拜下去磕头,替容潇几人求情,“摄政王,他们既然不争了,那就让他们去做平常百姓吧。”
赫连祁一语不发,转身大步往来时的路返回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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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钓系太后娘娘·潇:他要是不追来,这个位面我们就能大结局了。
赫连祁:我就不追,我就让你等不到本王,本王又不是非你不可,本王找其他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