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跪下给摄政王道歉
她一身红衣如火,容貌绝美,双眸凌厉,浑身肃杀。
逆鳞剑朝下,锋利的剑尖触在地上,鲜血顺着修长的剑身流下来。
而她身侧是坐在轮椅上的沈疏瑾,一身白衣沾染了血迹,显得他原本苍白疏朗的面容,在这一刻艳丽无双。
他一手中握着收拢起的扇子。
那白色扇子同样被鲜血浸染,滴滴答答往下滴着血。
或许,她身边已经有守护她的人了。
景渊收回目光,放开按着胸口的手,高大的身躯站得笔直,平静地看着皇甫烨,嗓音低哑地说了一句。
“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皇上要杀便杀,臣,毫无怨言。”
他只是不甘心罢了。
那个时候九阴找上他,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九阴雪白无暇的躶体,如对着蝼蚁,毫无感情地告诉她他只要权。
于是从那天以后,他带着景氏一族废太子拥护皇甫烨,逼宫让先帝退位,把皇甫烨推上了皇位。
九阴以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王朝,其实并不是。
他不怨。
但他不甘心他为了一个女人做了那么多,最后却要死在这个女人手里。
“呵。”皇甫烨见容潇没阻止他,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即将胜利的笑。
“摄政王这是认下刺杀朕,意图谋反的罪名了吗?”
景渊扔掉手中的刀,闭眼,面上平静到近乎麻木,“皇上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
储君之争从来都不分对错,景家世代从未参与到斗争中,但他参与了。
后来他才发现皇甫烨暴戾嗜杀。
在皇甫烨杀了功高震主的几个忠臣时,他就预料到以后皇甫烨一定会鸟尽弓藏,杀他这个手握大权的摄政王。
但他不可能弑君,再扶持新帝,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想教好皇甫烨,企图将皇甫烨拉回来。
他以为他能做到。
只要皇甫烨能做个明君,造福世人。
哪怕最后皇甫烨要杀他,他也无怨无悔。
却谁曾想,这么早皇甫烨就对他下手了。
他悔了。
当年,他不该扶持皇甫烨上位。
他对不起这个王朝,有愧于黎民百姓,更无颜面对被他连累的景氏九族。
“九阴。”景渊感觉到刀刃贴在皮肤上的冰冷,转了一下头,鲜红的血涌出来。
他双目猩红地看着不远处的容潇,眸中泪光闪闪,话语里带着轻微的颤抖,以及不易察觉的哽咽。
“若是能重来一次……”
他绝不会再因为她,因一念之差,而选择走上这样一条路。
“女王!”天道喊了一声不知为何呆愣的容潇。
“摄政王的怨气值已经全都释放出来了,别愣着了。”
容潇回过神。
她怎么感觉景渊喜欢原身?
容潇压下猜测,只是递了一个眼神给沈疏瑾。
沈疏瑾抬手甩出去了一个五角星形状的黑色暗器。
那暗器直接钉到了皇甫烨的手腕上。
皇甫烨举着的长刀“咣当”一下掉在地上。
与此同时,容潇上前,伸手把景渊拽到背后。
景渊踉跄了一下,被后面的沈疏瑾握住手腕。
他低头,看到沈疏瑾取了瓷瓶和纱布。
景渊处在怔愣中,没动。
沈疏瑾叹了一口气,甩出扇子用内力挪了一张椅子过来后,手下一个用力把景渊按在椅子上。
他凑到景渊面前,侧着头,用白色纱布蘸干景渊脖子上的血,再撒上药粉,又取纱布贴住伤口。
“自己按着。”沈疏瑾喊着景渊。
“这么喜欢劳驾本宫给你包扎,那不如本宫再给摄政王一刀?”
全程没摸清状况的景渊听从指令,机械地抬手自己按住纱布,接了一句。
“可以,割浅点。”
他就是享受这人伺候他。
沈疏瑾:“……”
他懂。
就像他想让高高在上的摄政王,跪着给他端茶递水洗脚一样。
天道:“……女王快来磕深渊cp,一身白衣病弱残疾驸马vs手握大权杀伐决断摄政王,太好磕了!”
然而容潇正忙着打皇甫烨。
她用刀背一下下,“砰砰”重重地拍在皇甫烨身上各处。
起初皇甫烨还能笔直桀骜地站着。
到后来他边喊着皇姐,边躲闪着。
容潇追着他打,用刀背把人推到桌案底下,又伸手拽住让他爬着出来。
她继续打。
“皇姐!”皇甫烨的尊严都被拍到地上摩擦了,骨头被打断几根,根本顾不上那么多了。
他跪在地上抱着容潇的腰,哭得像个被家长暴揍一顿的熊孩子。
“别打了别打了!”
“烨儿错了,你要打死你的亲弟弟吗皇姐?!”
那几个朝臣全都跪在了地上,以头触地,“公主殿下息怒!”
本来原身就是这样的性子,一直把已经是皇帝的皇甫烨当成弟弟。
作为姐姐,她经常管教弟弟。
朝臣们也知道,而且她手中握有一部分实权,此刻这么教训皇甫烨,谁都不敢拦。
“松开。”容潇总算停了下来。
“砰”一下把刀放在桌案上,一掌拍下去。
那刀断成两半。
皇甫烨惊得立刻松了容潇,却被容潇一脚踹到桌子底下去了。
皇甫烨、一众朝臣:“……”
皇甫烨犹豫着自己这个九五之尊,难道要像条狗一样爬出来吗?
朝臣们面面相觑,用眼神交流几秒。
最终在看过一眼那断成两半,却依旧寒光闪闪的刀后。
他们放弃了跪着去扶起皇甫烨的念头,深深磕头下去。
只当什么也没看见。
“这些年摄政王劳苦功高,为了你呕心沥血,你倒是好,阎王面前装老鬼不知天高地厚了,竟然要杀了他。”容潇一脚踩住皇甫烨刚露出的脸,用力地碾着。
“皇甫烨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
“你不过是个傀儡,若是没有本宫和摄政王,你根本就做不了这个皇帝。”
“本宫和摄政王一句话就可以废掉你。”
皇甫烨痛哭流涕,“皇姐……”
容潇冷声命令,“滚出来给摄政王道歉!”
“然后再跟皇姐说说你是被谁怂恿了,突然搞这么一出。”
穿书女也别想跑。
皇甫烨的脸被摩擦在地毯上,随着容潇的用力,他的皮都被磨掉了一大片。
尤其是眼泪淌下来,火辣辣得疼。
“皇姐……”皇甫烨卑微。
“你倒是放开弟弟啊。”
“哦,一时上瘾收不住了。”容潇收脚站在一边,抱着逆鳞剑,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皇甫烨从桌子下爬出来。
在皇甫烨要站起来时,容潇一脚踹上他的肩膀,“跪着道歉!”
皇甫烨重重地跪了下去,膝盖骨快断了,浑身疼痛中他脸色苍白,冷汗落下来。
他保持着少年的倔强和桀骜,咬牙竭力挺直脊背,对着不远处的景渊道。
“皇叔!”
景渊没回应。
容潇诧异地看过去,只见景渊和沈疏瑾都坐着,凑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沈疏瑾展开一幅画,“是吧,你也不知道这上面画得是什么。”
景渊的嗤笑低沉又悦耳,“狗爪子在雪地上印的脚印都比这强,这是驸马你画的吧?”
沈疏瑾:“当然不是本宫。”
“本宫的书画造诣刚刚你也看到了,山奇水险宛若神工,简直是举世无双。”
“本宫两岁时画画,墨汁不小心滴在纸上散开的痕迹,都比这强了百倍。”
两人都是俊美的容貌,一个一身白衣,气质如水墨山水画,清隽风雅。
一个宽肩厚背,腰身劲瘦,冷肃中散发着很强的威压。
他们脚边还躺着数十具尸体,身上的衣衫沾染着鲜血,却仿佛是纤尘不染的,那么高贵无暇,从容悠闲得像是处在世外桃源,煮茶论道。
两人离得很近,如墨的长发铺散下来,发丝贴在了一起。
画面相得益彰,美好得让人赏心悦目。
容潇:“??他们在干什么?”
天道:“聊天。”
“起因是摄政王抢过了驸马做武器的扇子,展开后对扇面上的水墨山水画一番评头论足,冷嘲热讽驸马的书画造诣一般。”
于是两人从各个名家的书画开始,旁若无人地聊了起来。
他们两人的风格可以说是不同的极端,所以谁也不赞同谁,却很离谱地有种相见恨晚感,转瞬就从诗词歌赋聊到了人生哲学家国大事。
然后沈疏瑾取出了一个时辰前容潇画得那幅画。
于是就有了以上对话。
容潇:“?!!”
容潇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一张绝艳的脸慢慢凑到景渊和沈疏瑾中间,笑眯眯地问。
“你们讨论的是本宫作得画吗?”
“大点声。”
“摄政王和驸马的书画造诣那么高,本宫很想听听你们的品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