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跌落神坛
升旗仪式结束后，是领导的发言时间。
余栀栀站在队列里，两只眼皮沉重得直打架。
昨晚那份5000字的检讨书写到快凌晨四点，拼拼凑凑，终于凑够了字数。
凌主任依然在台上唾沫横飞，她调整了一下站姿，打算闭上眼睛休息一下。
“下面，重点表彰一下高二一班南徵同学，在全省奥数竞赛中，荣获一等奖的佳绩，高二一班鹿璐荣获二等奖、高二一班沈谦、郭聪荣获三等奖，下面有请四位同学上台领奖。”
余栀栀睁开眼，一班的队列里，走出来四个人，前后往主席台走去。
六班队列的左边是七班。
站在余栀栀身旁的两个女生，正在窃窃私语。
“别的不说，南徵是真的帅。”
“是啊，前两个礼拜，升旗手换人了，我站在这里都昏昏欲睡。”
“要不是这冷血残酷的性格不敢恭维，我肯定第一个追他。”
“别说了，我今天因为裤脚改得太小，又被抓了。”
“不过这么一看，沈谦站在他旁边，真就跟个小鸡仔一样，太弱了。”
余栀栀抬眼看去，四人并排而站，等着领导颁发证书和奖品。
沈谦就站在南徵身旁，比他足足矮上一个头，又驼着背，阴森的气质散发得淋漓尽致。
南徵虽然身材偏瘦，但身形匀称，更别说两米的腿往那边一站，每次余栀栀看见他，都怀疑过两天他就要往一米九奔了。
四人领完奖，陆续下台阶。
凌主任接过话筒，神色一凛。
“昨日，我校发现有几位同学在深夜擅闯教学楼，形成不良风气，特此警告一次，并写五千字检讨。”
“为以正视听，现在，由他们依次上来作检讨，以儆效尤。”
话毕，操场上的队列不少同学开始低声私语。
余栀栀站在原地，他们四个已经说好了，让林驰原开头，好给她们时间准备。
几秒钟后，操场尽头，一班队列里走出来一个身影。
全场哗然。
登上主席台的背影太过熟悉，臂上的袖章夺人眼球，余栀栀一愣，南徵站在主席台中央，调整了一下话筒的位置。
刚刚才领奖的优等生下一秒就被记了过。
场下讨论的声音更大。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我是来自高二一班的南徵，昨晚因为一时的兴起，我与伙伴结伴而行，偷偷溜进校内，给学校带来不良影响……”
南徵的声音太过平淡，仿佛犯错的不是他本人。
台下各班的班主任回过神来，连忙制止住愈发大声的讨论。
余栀栀看着台上，凌主任的脸色黑得如同锅底一般，却又无法中止南徵的检讨，只能站在台上干着急。
忽的，余栀栀勾起嘴角。
她怎么就忘了，南徵就是这种人。
他不爱让别人担起属于他的责任。
如果真的是朋友，那就同进同退。
该是他的奖，他领。
该是他的错，他也认罚。
南徵，她上辈子怎么就眼睁睁让这个男人溜走了呢。
……
“宝贝们，你们知道南徵跌下神坛了吗？”
午餐时间，祝小婉端着餐盘坐下，顺口道。
余栀栀皱起眉头：“跌下神坛？”
“也不是。”祝小婉思考了很久，还是想不出用什么词来形容比较好，她索性把贴吧里的八卦说给两个姐妹听。
“就是以前，南徵不都一直是好学生嘛，纪律部一把手，人神魔皆难近他身。”
“你想啊，我们学校的同学谁不怕他？”
“结果没想到十佳好学生也会犯错，也会上主席台念检讨。”
“也不是跌落神坛。”祝小婉想了一个词：“就是更有人情味了，非神，却比神更神。”
徐环珊赞同：“就是有血有肉了。”
“我听我以前的同学说了。”徐环珊说：“说他们班好多女生，都计划着给南徵送点东西呢。”
余栀栀挑着葱的手一顿，送东西？
从初中以来，她就没见过南徵收过礼物。
不，准确的说，是没见过谁给南徵送礼物。
余栀栀不由开口说：“以前也没见谁给他送过东西。”
“那不是以前嘛。”祝小婉弯下腰，眼中的八卦几乎快溢出来：“以前南徵就一面瘫，戴着他那个宝贝袖章站在那里，谁敢近他三尺？不怕改过的裤脚被他发现？”
“现在不一样了。”
余栀栀心情没由来一阵烦躁。
她好不容易发现的宝藏，现在也成了别人的宝藏了。
“怎么不一样了？”余栀栀没好气道。
“以前南徵就是个油盐不进的逼王。往好了说，也就是一个帅气的逼王。”
祝小婉来了劲，音量提高了些：“现在，那些对逼王有好感的妹妹们，发现这个逼王也跟他们一样，会翻墙，会犯错，还有错就就认，有担当，突然平易近人了，那不得蠢蠢欲动啊？”
歪理。
余栀栀不想理她。
南徵才不是逼王。
而且此刻她心里堵得慌，凭什么等到南徵犯了错，这些人又一股脑涌上来了？
“说谁逼王呢？”祝小婉的头顶平白出现一只手，拍了拍她，“小婉婉~”
祝小婉拍开头顶的臭手：“说你呢。”
林驰原手指摩挲着下巴：“我不装啊。”
片刻，南徵也端着餐盘坐到余栀栀身旁。
祝小婉有种八卦别人被抓包的错觉，瞬间合上了嘴：“闭嘴吃饭吧你。”
南徵把餐盘里的鸡排夹到余栀栀碗里：“刚炸的。”
“你不吃吗？”余栀栀脱口而出。
“两块。”
闻言，她垂头一看，南徵的餐盘里，还躺着一块鸡排。
余栀栀脸上有些烧，她小声开口：“那礼尚往来。”
“我就把我最喜欢吃的青椒分给你吧。”
南徵没有拆穿她，只是垂头用没使用过的筷子把她盘子里的青椒夹走。
余栀栀的脸上更烧了。
她不爱吃青椒，却喜欢吃青椒炒肉里用面粉裹起来的肉，没想到她只是随口一说，南徵倒是真的把那些烦人的青椒都夹得一个不剩。
她垂着头，一路烫到脖子。
直到祝小婉踢了踢她的脚尖。
她抬头迷茫地看着对方。
祝小婉咬着筷子，一脸八卦地朝她使脸色。
余栀栀顺着对面三人的视线看去，就看见迎面走来一个女生，径直走到南徵面前停下。
她手里拿着一瓶奶茶，看起来有些害羞。
她转头看向门口，她的朋友正站在不远处，无声为她加油。
女生深吸一口气，将奶茶放到南徵面前。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的，就点了经典的珍珠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