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小阁楼之凌主任
余栀栀看到南徵已经转过身的背影这才一咕噜从洞口钻进来。
他们进来的位置是学校的篮球场，此时的学校已然不同往日的喧嚣，四周空荡，一片漆黑。
没了之前夏末的蝉鸣，更是死一般的寂静，只剩呼啸而过的寒风。
林驰原咽了咽口水，已经没了一开始的勇莽：“我听说，每个学校下面，都是万葬岗。”
“你特么不会说话别瞎说。”祝小婉踮起脚，一巴掌呼在他的后脑勺上，“说来探险的可是你。”
“是我没错。”林驰原一脸委屈，“就是没想到大晚上的这么阴森恐怖。”
徐环珊声音颤抖，也不知道是怕的，还是冻的：“不要怕，那些传言都是假的。”
祝小婉一阵沉默。
林驰原从地上捡起一块巴掌大的石头，紧握在手中：“算了，来都来了。”
说着，他弓着腰朝前走，躲在墙边探头一看，见没人，才招手让他们跟上来。
教学楼离他们的位置还有一定距离，几人走在路上，不知不觉都并拢到一块，颇有一种要死就死在一起的凄凉感。
林驰原两手抱住祝小婉的胳膊，开始说胡话：“这学校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他的个子比祝小婉高出太多，祝小婉不得不被他提起半边身子走路。
“现在是周末，大哥。”
“老师不住校吗？”
“教师公寓在外面。”
“那保安大叔呢？保安大叔为什么还没发现我们？我们是不是被拉进幻境了？”
“林驰原，你再不松手。”祝小婉闭眼深呼吸，忍无可忍：“鬼不来找你，我都要送你去见阎王爷！”
“嘘。”林驰原松开一只手，捂住祝小婉的嘴：“大半夜的，不要说那个东西。”
祝小婉：……
余栀栀走在最后面，四处观望，生怕在这空无一人的路上闯入一些不该出现的东西。
忽然，一股凉意爬到手背上。
余栀栀手指微颤，恐惧感涌上心头，动不了。
凉意绕到她的手心，一只手覆了上来，牢牢抓住。
卧槽！
她该不会凉了吧？
周一上学的众人说不定看到的，就是她被吸干的一具尸体。
余栀栀撅起嘴，她不想死。
“怕么？”
手的主人突然开口。
余栀栀涌出来的眼泪悬挂在睫毛上，啪嗒，落在了地上。
这手听着有点像南徵的手。
她的脖子这是才像是生锈的齿轮被添了油似的，咔咔咔转动，从握住她的手再往上，是南徵略带关切的脸。
见余栀栀眼角悬挂的泪珠，南徵伸手拂去。
“吓哭了？”南徵轻声道。
“没哭。”余栀栀垂头，躲开他的手：“你下次能不能吱个声，别这么吓人。”
“好。”
“我的错。”
南徵的手没有松开，他的声音极轻，却在黑夜里有着不一样的安全感：“我怕你害怕。”
余栀栀那颗不安的心终于在这黑不见光的夜里放松下来，取而代之的，却是战鼓如雷的心跳声。
探险小分队继续向前走着。
走在最后面的两个人，双手紧握。
掌心与掌心相贴的地方一片火热，余栀栀想忽略掉手掌上的怪异感，却无济于事。
“南徵。”
她只好转移话题：“我的围巾脏了。”
南徵没有回头，黑夜里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空气中安静了几秒，才传来南徵清冷的声音：“没事，明天我洗。”
相贴的掌心逐渐变得湿润。
“南徵，你很热吗？”
“不热。”
“不热为什么……”流了那么多汗。
余栀栀话没说完，南徵却听懂了她的下半句话。
少年偏过头，朦胧的黑暗中浮现出一抹红：“冻的。”
五人很快走到教学楼下。
没有点亮灯光的教室幽黑一片，像是一个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
上楼梯时，不知是谁按到了的开关，楼梯口的灯瞬间亮起，照在做贼般弯腰前进的几人脸上，还有两只交握的手。
走在最前头的林驰原回过头，刚想问是谁，视线落到最后，一下子卡了壳。
“大徵，你们这偷偷摸摸牵小手是什么意思？”林驰原猛地站直，因为太过激动而有些破音。
一阵慌乱中，徐环珊快速把灯关上：“对不起，我不小心按到开关了。”
但此时此刻，却没人听她说话。
祝小婉也看到了：“不是，你们胆子大得很，居然敢违反校规校纪？”
南徵不动声色，握住余栀栀的手却更用劲了些：“特殊情况。”
“什么特殊情况啊？”
祝小婉往下走了几个台阶，站在两人面前，脸上带着揶揄：“我们当中居然出现了叛徒？”
“不是的，小婉婉。”余栀栀闭着眼，心脏突突直跳，开始胡说八道：“南徵他吧，他怕鬼。”
“还怕黑。”
“你别看他人高马大的，其实得让人牵着才有安全感。”
“那我作为大哥，肯定得以身作则，保护好小弟的安全才是，对不对？”
说完，余栀栀再也不敢看南徵的表情，她最后补充一句：“心理安全也是。”
祝小婉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
“鬼扯。”
有什么害怕的，还非要拉着小手。
半晌，南徵忽然轻声开口：“嗯，她说的没错。”
祝小婉看着他那副坦然自若的模样，着实是不信。
但僵持不下，很快就会引来保安。
更何况刚才亮了灯。
祝小婉给了余栀栀一个眼神，随即转身上楼，由她带头，往顶楼走去。
顶楼的楼梯口设了个铁门，上面的锁已经生锈，祝小婉伸出食指轻轻一推，铁门在这幽静的黑夜中发出尖锐又悠长的吱呀声。
再往里转弯，便是小阁楼。
小阁楼在最里头，比其余的教室都还要黑得多。两边的门已经被锁住，只有一扇偌大的窗户在两扇门之中，看起来诡异恐怖。
林驰原趴在窗户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微弱的灯光朝着里头扫了一圈，只有破败腐旧的课桌椅堆积在一起，和黑板上几道没有擦拭的题。
“没看到……”
林驰原话还没说完，楼梯口忽然传来吼声：“你们在干什么？！”
中气十足的怒吼把人吓了一跳，瞬时间，尖叫声响彻教学楼。
楼梯口的黑影逐渐走近，他抬起手，放到墙上的开关上，啪嗒，灯亮了。
黑影逐渐幻化成凌主任的模样。
他眉头紧锁，双眼怒瞪，视线从这些小鬼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定格在南徵的脸上。
似乎是没想到这次的人里居然有自己最爱的学生，凌主任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不可置信：“南徵，你说你有要紧事，就是为了这个？”
凌主任的脸色太过可怕，比真的遇到做题的学长还恐怖万分。
余栀栀脑袋一热，她抽出手，连连摆手。
“不是的，凌主任。”
“其实南徵他是来抓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