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罚站
“什么玩意儿？”
余栀栀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祝小婉夺过她手里的水，随意放在桌上，拉着她就往外跑。
“还愣着做什么？”
“南大神要为你去小阁楼关禁闭了。”
林驰原和徐环珊原本跟在后面，跑着跑着，林驰原就反超了他们，一路飞奔到主任办公室。
祝小婉在他身后刹住脚，差点撞到后背。
办公室的大门紧闭。
林驰原头疼：“这也看不到里面啊。”
“完全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祝小婉赞同。
半分钟后。
四人侧过头，紧贴着墙。
贴在墙上的耳朵静悄悄的，只有远处的教学楼传来缥缈的喧嚣。
林驰原悄声问：“我们在干什么？”
余栀栀不太想承认：“看着有点傻。”
“叮铃铃——”
上课铃打得猝不及防。
四人双手在墙上一撑，退远了些。
盛明的教师办公室在综合楼，离教学楼本就有一小段距离，众人只好放弃等南徵出来的想法，先行回去上课。
下楼梯前，余栀栀停下脚步，扭头朝主任办公室看去。
门依然禁闭着。
算了。
实在不行，等下课了再来。
她垂下眸，正打算下楼，啪嗒一声，门被打开了。
扑通。
顺带着，余栀栀的心跳也漏了一拍。
余栀栀怔愣地看着眼前的人，南徵出来后又轻轻将门掩上，修长的手指松开门把，他的手里拿着两本书，阳光刺眼，看不清书名。
南徵看到她，踩着步子来到她的面前。
“怎么来了？”
余栀栀喉咙发紧，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来。
“大徵？”
林驰原下楼到一半，听到动静抬头，看到南徵已经出来，长腿一跨，又蹭蹭蹭上了楼。
“凌主任怎么说啊？”
“跟他解释了没？”
“没记你过吧？”
南徵偏开头，与林驰原拉开一段距离，他拇指抹过被好友口水喷到的地方，眼中闪过一抹狐疑：“解释？”
祝小婉一手挡在嘴边，压着嗓子道：“就是解释你跟栀栀没有早恋。”
南徵眸光闪烁：“早恋？”
余栀栀眼神飘忽，不敢抬头和南徵对视，仓皇间，她匆匆转过身，堪堪压下宛如雷鸣的心跳声。
“先走吧。”余栀栀慌乱下楼：“已经上课了。”
早恋。
余栀栀一片空白的脑海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为什么这么普通的词，刚才从南徵的嘴里说出来，她就乱了分寸。
是南徵也是当事人的缘故吗？
余栀栀边下楼边想，刚刚祝小婉说话的时候，她明明就很正常。
耳朵也不烫。
心跳也正常。
也不会像一个哑巴。
南徵怎么突然就开了外挂？
五人疾步走在路上，林驰原在赶路的同时还分得出心思凑到南徵身边：“刚刚凌主任找你干嘛？”
南徵摊开书的封面。
“奥数竞赛指导？”
林驰原猛地抬头：“大徵你要去参加比赛？”
南徵合上书：“你的眼睛应该没瞎。”
“所以凌主任不是抓你去做思想教育啊？”祝小婉一路小跑，说话间喘着气：“吓死我们了。”
南徵没说话。
但冷峻的脸上仿佛写满了：你们在想什么天方夜谭？
“你不知道？”徐环珊说：“贴吧里有个帖子说栀栀是你女朋友。”
徐环珊刚说完，林驰原像是想起什么，抬手猛地一拍脑袋，纳闷道：“我忘了。”
“这破帖子发的是咱们的小贴吧，凌主任根本看不到！”
余栀栀：……
不知不觉间，五人已经上了楼。
楼道里空荡荡的，只有老师们在讲课的声音，众人噤了声，分开回班上。
只是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里，南徵拿着书的那只手猛然收紧。
“报告！”
六班这节课是语文课，语文老师手中的粉笔一顿，断了半截。
他们班的语文老师已经四十多岁，出了名的油盐不进，最爱让学生站后黑板听课，是盛明闻名的大魔头。
语文老师被这一声报告打破了教学思路，他放下手，沉声问：“去哪了？不知道上课了吗？”
徐环珊捂着肚子：“老师我肚子疼，去了趟厕所。”
“她们两个呢？怕你拉不出来，去给你加油助威？”
祝小婉悻悻举手：“不是的老师，我身体不舒服，去了趟医务室，回来刚好碰到了。”
“嗯。”语文老师视线下移：“药呢？被你半路扔了？”
他目光掠过两人，看向站在最后头的余栀栀。
然后掏了掏耳朵。
俨然一副“让我看看你能放什么屁”的模样。
余栀栀半天想不出来说辞，闭眼赴死：“我心情不好，去散散心。”
语文老师双唇抿成一条直线，半晌，他幽幽开口：“期中考作文离题的人还有时间散心。”
“看来时间安排得很好。”
余栀栀：……
五分钟后，六班门口。
三人背靠着墙而立，手里是语文老师专门送出来的课本。
祝小婉仰起头，无声叹气：“你不如说突然饿了。”
徐环珊无情点破：“这理由听起来也不太靠谱。”
“算了。”祝小婉轻飘飘地说：“还好有人陪着我们。”
余栀栀转头：“什么意思？”
“看。”
祝小婉侧着脑袋，微微仰着下巴，目光越过她们，往走廊尽头看去。
走廊的尽头是一班。
一班的门口站着两个人，和她们刚分开不久。
余栀栀不懂：“南徵是去找凌主任的，凭什么罚站？”
“因为是和林驰原一块回去的。”祝小婉说：“他们班主任什么都好，就是最爱连坐。”
“我听说啊，上次……”
“你们三个，都站在外面听课了，还在那边嘀嘀咕咕什么呢！”
六班的窗户大敞，一颗粉笔头穿过窗户，快准狠砸中余栀栀的后脑勺。
三人连忙合上嘴，没敢再说。
余栀栀偏过头，南徵就站在他们班门口，身形挺拔，眉眼微垂，他的手里捧着书，不知道是不是在看凌主任给他的奥数练习。
似乎察觉到余栀栀的视线，南徵转头看过来，冬阳洒在他的发丝上，晕开一层层柔和的光，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温柔不少。
「特地来给女朋友送水。」
「还拧开了瓶盖。」
恍惚间，帖子上的话突然闯入她的脑海里。
余栀栀仓皇挪开视线，忽觉喉咙发痒。
她是南徵大哥。
给大哥拧瓶盖，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