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万俟雨
“人类的所有思维活动，都会产生某种特定的频率，而频率相同的人就会相互吸引，蜂拥而至，聚在一起”——吸引力法则
……
那个身着灰蓝色相间的破烂绸衣的男孩，年龄大约与小风相仿，看起来十分疲惫地走着，他低着头，似乎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目标是哪，只知道向前走——
而向着男孩迎面而来的，便是从南城凯旋归来的寒小风一行人……
“等一下——”寒子扬起手，示意各位行军速度慢一些，然后向一旁的寒小风耳语：“弟，你看——”
寒小风便顺着寒子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见了那个已经倒地了的男孩——大约距离军队有个十来米左右。
“「天武级」……他的气息很弱……”寒小风接话道，“弱到以至于我差不多无法感应了。”
“看起来，那身穿着，应该是北冥国的某个大家族人。”说着，寒子下了马，“北冥国与寒冰国是世交，如今北冥国人遇难，寒冰国有义务去帮扶。”
“我知道——”寒小风也下了马，“阿娘之前也是北冥国的公主嘛。”
两人便上前去，扶起来那个男孩，那个男孩已经昏厥了——
寒小风和寒子几乎同时地一怔：“他身上怎么会这么多血迹……不对，伤口并没有多少处，且不算重伤，怎么会……”
“应该是沾染了他人的血吧……等等……这小子是万俟……万俟氏？——哦，我大概懂了……”寒子恍然大悟般的说道，“先把他带回去吧。——继续行军！”
一边说着，寒子一边把这个万俟氏的男孩安置在马背上驮着，随后便与寒小风言语了几句……
“雨！你快走！走！”一个男人大吼道，他身前穿插着无数的刀刃，鲜血顺着他的身体，顺着刀剑滴落在地上……
“雨……快……带着妹妹，离开这……”一旁的女人搀扶住了男人，头也不回地说着——他们面前是无数具尸体，和一群面相不善的人……
“快跑……不要回头……向前跑……不要回头……”这是他们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在这之后的记忆，便开始模糊了起来……
一场厮杀刻下的血腥画面在似梦非梦的幻象般的场景中，迫使这个万俟氏的小男孩醒了过来，他呆望着天花板——
“我这是……在哪啊……”男孩试着爬起身来，“身体轻飘飘的……我是死了吗……”
四下张望了一会儿，才发觉自己正处于一个连自己都没来过没见过的陌生环境里，自己正坐在一张檀木床上，身上的伤也被用蚕丝绷带包扎起来了。
“啊，你醒了？！”一旁经过的侍女见他醒来，正坐在床上，便急忙对他说道：“殿下说了，你的伤还没完全养好，请你先别急着动弹——我去叫殿下来！”说着，这位侍女便快步离开了——
“殿下？”目前万俟氏男孩唯一能确定的一点就是，自己所处的这个地方，并不是他所惧怕的敌人的领地——好歹人家帮自己包扎了伤口。
片刻之后，寒小风便推门而入，走进房间里来——“好点了没？”
“你……你是……？”万俟氏男孩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寒小风——“跟我年龄应当相仿，可……好强的法力……不对……是妖力……”他一不小心，瞥了一眼寒小风的瞳孔——
看样子，他蜷缩了一些，有了一丝提防感，似乎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好强的压迫感……明明只是「天殿级」……可为什么……这种压制，应当只有上了神级以后才能有的……”万俟氏男孩在心里活动着
“不必紧张，我叫寒小风，是寒冰国的二皇子——寒冰国，懂吧？咱们大寒与你们北冥国是世盟——五天前你晕倒在我军阵前，念你是北冥国人，身负重伤，于是就把你带回来医治了。”寒小风说道。
万俟氏男孩这才又放松下来——
“我是，万俟氏，万俟雨。”他捂着胸口，忽然又不说话了。
寒子继而走进了房间，万俟雨又是一紧张——
“没事没事，他是我哥寒子，就是他把你救过来的。”寒小风笑笑。
“哦，哦……”万俟雨若有所思般的，“寒子……这我倒是听家父提起过……”
“看样子，你应该是逃出来的吧——”寒子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万俟雨的旁边，“你的法术脉络，是属于很罕见的「稀络」吧——北冥万俟氏一族特有的「稀络」——我若没猜错的话，你——”寒子顿了一下，“你身上的伤……你是被「群」盯上了吧……”
这句话听上去平平淡淡，却蕴含着巨大的寒意，似一把刀，插入了万俟雨心伤的深处——双目无神……
“「群」……啊……是啊……他们……”万俟雨哭着，跪倒下去——“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太没用，太弱小了……才会让那群混蛋屠杀了我的家人们……”
听着俩人天上一脚地上一脚的打着哑迷聊着，寒小风听愣住了，拉了拉寒子——“哎，哥，这啥「稀络」是什么玩意啊，还有这「群」……我咋都没听师傅说过啊？”
寒子这才转过头来，望着寒小风：“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由法力所构建成的，而我们人类作为类神明的自然造物，也相应的拥有支配法力的能力。
“而我们人类与人类之间的法力却是大相径庭的——当然，法力有属性与等级之分。举个例子——你的法力属性是风，风属性是自然类属性中较为稀有的，所以相对于其他自然系属性，风属性的法力等级会高出不少，是凌驾于所有自然系的法力。
“而除了自然属性之外，还有另一类属性，我们通常称之为「无属性」，也就是没有固定属性的原生法力。「无属性」法力可以不受自然属性约束地变换，模拟和使用不同属性法术，但是威力相比于对应的属性会减少不少。
“在「无属性」法力的基础之上，孕育出的便是「稀络」了，全称叫‘稀有无属性法力法术脉络’，顾名思义，所以「稀络」是最少见的，它的法力等级是最高级，一般存在于某些特殊家族或者偶然性的天生个别人士体内。
“而不同的「稀络」，能力各不相同——比如万俟氏代代相传的「稀络」，应该是属于强化类型的法力吧——一种偏向于辅助类的能力”
万俟雨点点头。
寒子接着说道：“而关于「群」，目前在整个大陆上还是一个几乎完全未知的组织，其成员国籍未知，成员人数未知，且「群」似乎早在三百多年以前就已经存在了——哦，也就差不多在你师父白龙轩那个年代就已经有「群」了。
“「群」成员的目的是抢夺他人的法术脉络，且多是抢夺一些稀有的法术脉络甚至是「稀络」。因此，「群」组织的总体战力，可以说也是一个未知数。
“顺带一提，若是被抢夺了法术脉络，人的生命力就会失去法力的支持和运转。不同于天生没有法力脉络的「无能力者」，失去法力脉络的人，即便当场没死，也得进入永久的虚弱状态——在这种虚弱状态下，一般人活不过五天。
“这……”寒小风听后直接无语了。
“那群混蛋，他们闯入我家，不由分说便大打出手。哪怕我们万俟氏全家上下齐力对抗，可……死伤惨重……父亲，母亲几乎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将我和妹妹掩护走了，我亲眼看见他们倒在血泊之中，但却不能回头……如今，如今我又与妹妹走散了……她现在在哪，我完全不知道，是生是死我也不知道……都是我的错……”万俟雨自责道。
“是那群混蛋的错！”寒小风安慰着说着。“等一下，你还有个妹妹？”寒子问道。
“是的，但，不是亲生的——她叫万俟雪，是母亲捡来收养的孩子，所以她没有我们家的法术脉络，应该不会被盯上……”万俟雨道，“可……她已经是我已知现存于世唯一的亲人了……”
众人皆沉默了……
万俟雨起身，向寒子寒小风两人扣拳鞠躬：“在下已经没有什么能报答二位救命之恩的贵物了，请怪罪……”
说完，抬腿正要迈步出大门——“等等，你这是上哪去？”寒小风问。
“我……”没等万俟雨说完，寒小风便说道：“你还没吃东西吧，而且你现在法力虚弱，上哪也不太好，最好还是休养个几天。”
“这……宫廷里的东西……我……我吃不起……”万俟雨低下头，“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
“我已经安排御膳房做膳了，你若要走，大可吃完再走。”寒小风缓缓地吐出这些话。
“这怎么行？我……我不过一介草民……”不等万俟雨说完，寒子便厉声打断：“这是命令！寒冰国皇室有权利管理安排附属国的事务。”
接着，寒子又平静道：“好了，去吃饭。”说着，便转头向屋外大声道：“来人，带这位小兄弟去用膳！”
“是！”便见两位侍从走了进来，比划着，领着万俟雨出去了……
“「群」……”寒小风回想着，“嘿，你别说，我还真想跟他们打一架呢……”
“你小子，咋这么彪啊？！”寒子笑笑，拍拍寒小风的头——“要说「群」啊，说实话，我也没有跟他们交手过……我如今勉强步入「斗神级」，但是一定要跟传闻中的「群」对战的话，我自己不知道能有几成把握胜出……”
过后，万俟雨用完了膳，正好碰见来找他的寒小风和寒子二人，于是急忙跪拜下来——“多谢寒冰国恩人……”
“不必不必！”寒子急忙搀扶他起来，“念你现在也无家可归了，若回北冥……恐怕也……莫不如就在咱这住下来，如何？”万俟雨愣了愣，回答：“不了……我……我还要回去找我的妹妹……”
“你的能力在战场上应该会有很大的发挥的，我想，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够助我们一臂之力，成为寒冰国的臂膀和刀刃——”寒子说道，“当然，我们并不至于贪恋你的能力，自然，我们也不会强求你留下，如果你愿意留下来的话自然更好。关于你妹妹那边，我定然会派人去搜寻线索的，想必不久便能有着落。”
万俟雨又愣住了，不知如何是好，于是只能答：“可我的能力……”
“相信你自己，信不过的话，那就信我，或者信我弟弟寒小风吧。”寒子道……
“是这样……吗……”万俟雨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