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谢:我还没死
熊初末一根筋搭错了,闹得九皇子被误会,九皇子妃干脆就要和离,整个九皇子府上下都没了安宁。
好在九皇子把九皇子妃哄了回来,要不熊初末就真成千古罪人。
他自知捅了大篓子,预备到时若先和谢墨赟面前负荆请罪。
但还没进卧房的门,就被拉彼欣拦了下来。
熊初末想解释,立刻被拉彼欣拉了回去。
拉彼欣竖起手指:“嘘——”
她指了指房屋紧闭的门,口型告诉熊初末:“别进去打扰。”
然后两只手都捏成尖儿,左手的尖儿和右手的尖儿一对——“他们俩在……”
熊初末了然地点点头。
既然九皇子妃和九皇子在屋里玩斗鸡,那他就不去打扰了。
按照九皇子妃的脾气,有这个童心玩这些完全合理。
但是按照九皇子的脾气……
熊初末回想了一下谢墨赟平日除非天塌下来,否则绝不动嘴的样子。
但要是陪九皇子妃玩,那就完全合理了。
一番梳理,熊初末的逻辑也完全合理了。
嗯,就是这样。
熊初末双手抱胸,对拉彼欣小声说:“那我还有事,等他们斗完了再来。”
拉彼欣向着离开的熊初末挥挥手。
过了一会她才反应过来熊初末说了什么……
斗?
斗什么?
卧房里,一片安静。
既没有拉彼欣猜测的场面,也没有熊初末脑补出来奇怪场景。
一人一虫,分别占据了床和塌。
别说亲嘴了,这个距离顶多只能眼神交流。
唯一称得上旖旎的就是时若先披在身上松松垮垮的亵衣了。
时若先吃饱喝足,此时把自己洗了个干净,窝在软榻上看话本,整只虫都熨帖了。
时若先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两条长腿从来不老老实实并拢放好,而是蜷缩到胸前,当了下巴的小桌板。
他左右手各拿一本话本,两只眼在两本书之间来回横跳,忙得顾不上自己已经滑落到肩头的亵衣。
只是这种不经意,吸引来了某人的目光。
软榻对面的床上,谢墨赟半靠在床头,脸上虽没了疹子,但还是有些低热,靠着额头的湿帕子降温。
一次过敏,让他错失了继续亲吻的机会,错过了时若先入浴的机会。
时若先看他过敏,就也大胆起来。
仗着谢墨赟过敏了有些不适,连洗澡都大大咧咧起来,半敞着亵衣就出来了。
此时时若先迎着烛光看画本,清水洗后的脸上除去脂粉,更显得干净无瑕。
湿漉漉的头发也没有擦干,随便散落在胸前,被打湿的亵衣贴在时若先身体上,透过半透明的湿处,隐约可见时若先细腻的肌肤。
还有几缕鬓发贴着脖侧,像蛇似的蜷曲着向下蔓延。
流下的莹亮水迹汇聚在锁骨中间的小窝里,随着时若先转头的幅度再继续向下。
水滴划过时若先胸前雪白平坦的一片,忽然路遇一个艳色的凸起,湿漉漉地围了一圈也没渡过,只能顺着最顶端无力地滴下。
这滴水滴“吧嗒”滴在软榻上,结束了它丰富的一生,也带着谢墨赟回过神来。
比起谢墨赟天生偏麦色的肤色,时若先实在白得过分,连一般女子惯用的香粉都没有他白,因此他身上红的地方也被衬得更红。
谢墨赟用力闭眼,驱赶自己心里的绮念。
时若先对谢墨赟的目光一无所知,整个虫的表情都随着书的内容而变化。
他时而皱眉深思,时而感慨连连,时而抚掌赞叹。
如此入神,才谢墨赟也起了好奇心。
谢墨赟定睛一看。
左手那本是《影卫来袭之木头对上美腻主子》,封面印着硕大的“主人我会爱您一生一世”。
谢墨赟深呼吸。
老题材,先先就爱看这种类型的。
谢墨赟继续看另外那本。
右手那本封面看上去就正经许多,骏马红枪还有一条红裙。
书名是……《残腿将军撬墙角那些年》??
谢墨赟一把掀下额上的帕子,立刻起身走向时若先。
这书再看下去就不得了了。
影卫来什么袭?将军撬什么墙角?
他还没死呢。
时若先埋头苦看,丝毫没注意到谢墨赟正在靠近。
虽说画本光是看图就能懂个七七八八,但多少也会有些汉字出现。
但有些四四方方的字他横竖看了半天还是没看明白。
“先先。”谢墨赟不知何时来到榻前。
时若先从竖起的书里后面冒出一双眼。
目光灵动、眼睫浓密,是一双宝石般的漂亮眸子。
被这么干净的眼睛一望,谢墨赟就忘了自己起身的目的是什么了。
时若先眨眨眼,“夫君,这行字是什么意思?”
谢墨赟愣了愣,“让我看看。”
《残腿将军撬墙角那些年》被翻过了过来。
配图上的两个男人手拉着手,其中那个坐在轮椅上的说:“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1]
几百年前古人用于表白的诗句,落在这里也足够适合。
时若先也被前面的剧情牵动着,此时求知若渴。
和谢墨赟兴奋地接受道:“这个将军虽然腿不行嘴还坏,但是他苦苦等了这个女主很久,直到女主的丈夫去世了,他也没放弃,这里已经到女主丈夫病危了,他和女主到底说了些什么啊?”
时若先眼睛忽闪忽闪,等着谢墨赟解答。
谢墨赟抿唇,一五一十地把这诗句念了一遍。
时若先若有所思。
谢墨赟说:“关雎是一种鸟,住在河的那边,有个美丽的女子出现,君子要去追求了。”
“所以说……”
“所以这将军是喜欢上别人,准备和这个女主角告别了。”
谢墨赟把书从时若先手里抽出来,翻到最后一页看了看,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嗯,没错,就是这样,这个将军并非良配,女主角还是和原来的丈夫幸幸福福的在一起了。”
时若先感觉不对,“真的吗?我不信。”
但谢墨赟已经把扣上按在桌上。
他低头看着时若先白皙细腻的脖侧,伸手捻起一缕贴在胸前的长发。
谢墨赟:“看你身上湿的,别着凉了。”
时若先后知后觉地看了看自己。
一马平川、一览无余。
除了平原上的两个小丘包。
再看谢墨赟……
时若先拢起衣领,瞪眼说:“我一个良家妇男,你放尊重点。”
时若先上半身的亵衣湿了大半,湿哒哒地贴在身上十分难受。
时若先打开衣柜,但又转头警告:“我去换套新的,你不许看。”
谢墨赟点点头,“我不看。”
说话声音还带着些许沙哑,是过敏还没完全消退的后遗症。
时若先眼睛一转,咧嘴说:“我知道你的弱点了,可不要逼我以后在身上涂辣椒,到时候某人不要被辣得浑身疹子,我可不负责”
谢墨赟一听“辣椒”这两个字,脸上下意识就开始发热。
但如果真的能有机会,就算是时若先全身抹上辣椒,他也会冒着过敏去尝一尝。
时若先在屏风后换亵衣,透过镜子看,谢墨赟就老老实实地转过身去。
虽然不偷看,但却把目标放在他的画本上。
谢墨赟偷偷摸摸把两本画本翻了翻,然后脸色青黑地把两本书扔到窗外去。
等到时若先出去,故意问:“我的两本书呢?”
“不知道啊。”
谢墨赟额头上又盖上湿帕子,还装模作样地帮时若先看了两眼。
一套反应,天衣无缝。
说完还要拉开衣领,“先先,你帮我看看,这里有没有疹子。”
这次不检查茧子,改检查疹子了。
时若先思索两秒。
看话本可能没有看疹子有意思。
虫要知取舍~
时若先正义感满满,“夫君不舒服吗?那我帮你看看。”
但这时,屋门被轻轻敲响。
“九皇子。”
又是熊初末,谢墨赟表情微愠。
“何事?”
熊初末继续道:“九皇子,您要的笔墨已到,请您核对。”
听到约定好的词语,谢墨赟立刻整理衣物起身。
走前,谢墨赟和时若先轻声说:“在房里等我一会,我马上就回。”
到手的疹子没了。
时若先哼哼唧唧,当着谢墨赟的面又从床垫底下掏出另外两本画本:
《残腿将军撬墙角那些年续集:三口之家也是爱》以及《俏皇妃也能三妻四妾》。
谢墨赟:“。”
门外熊初末还在等着。
谢墨赟深呼吸又深呼吸,咬牙道:“等我回来,把你头发弄干了再睡。”
谢墨赟出门,熊初末在外等候。
“九皇子,太子已经入瓮。”
谢墨赟第一反应不是了解谢乾的动向,而是立刻把门关上。
今天熊初末为了监视,又换上影卫装扮。
谢墨赟宁错杀一百,不放过一雄。
“但是谢乾没有按计划去您的书房,而是先去了您常用的马车,再去了书房。”熊初末仔细分析,“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到了书房。”
谢墨赟表情微变,“他去过马车?”
“是。”熊初末回答,“不知太子是从何处得到的错报,居然先去了您的马车,想必是扑了一空。”
谢墨赟拧着眉毛。
“谢乾疑心颇重,连窃取情报这种事情都宁愿自己上任,也不动用身边人,去了马车必定是有所图谋……”
熊初末迟疑,“他图什么呢?”
谢墨赟沉吟片刻,忽然表情微变。
马车里自然是有东西的,只是……
一刻钟前。
谢乾一身夜行衣潜入九皇子府。
他屏息闭气、小心翼翼,一路都没留下任何痕迹,终于寻到谢墨赟的轿撵。
他志在必得,探身进了车厢,按照那日车夫所说找到车壁的暗纹。
轻敲几下,就听见机关转动的声音。
谢乾心里大笑。
谢墨赟,你就算把做得假玉玺藏在这么隐蔽的地方,也逃不出我火眼金睛。
暗格打开。
谢乾打开火折子往里一照……
跳跃的火光照亮一条藕色的肚兜,也照亮了谢乾脸上比吃了苍蝇还难看的表情。
谢墨赟。
当今圣上第九个皇子。
为人冷漠,心如磐石。
但在马车的暗格里,藏一条断了带子的肚兜……
谢乾咬碎一口牙。
我竟败给这种色迷,简直是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