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想要了解言褚墨和她之间的关系
虽然现在谈及这些还太早。
但是,殷宁觉得有必要事先说清楚。
此话一出,万籁俱寂。
空气中安静的只剩下微不可察的呼吸声。
殷宁缓缓抬眸,目光落在了司衍的脸上,她那绯红的瞳眸中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静淡无痕。
就殷宁自己而言,她这种杀孽重的人,没有孩子,或许是一件幸事。
但是,司衍就不一样了。
像他这种站在所谓商业王国顶端的人,能接受没有血脉相连的继承人吗?
退一步来说,就算他自己能接受、无所谓,他的家里人能接受吗?
以及,他现在接受了,未来如果后悔了呢?
“宁宁……”
如春风般温柔的嗓音浸染了几分沉重。
少年那湛蓝瞳眸中的温柔与心疼, 似要将窗外的飞雪消融。
他覆上了殷宁搭在桌面上的手指,握得很紧很紧。
尽管客厅内的氛围依旧很安静,但却没有半点压抑。
在殷宁想抽回自己的手的时候,那煦风般的嗓音再度朝她轻轻涌来。
“宁宁……”
“我并不是想要你延续血脉、孕育下一代,才会想要和你在一起。”
“我对你的感情,没有任何的附带条件。我的心意和决定不会改变,无论怎么样,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
尽管殷宁已经提前在心里进行了预设,想过自己说出这件事后,司衍可能做出的好几种反应。
但是,眼下这种情况。
是她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当然,她也没有完全相信司衍的话。
承诺都是空的,时间自然会给出回答。
慢吞吞地用完早餐后,司衍主动包揽了洗碗的工作。
趁这个时间,殷宁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打算一会儿去超市采购。
她衣柜里的色系总是单调的,款式也都是简约的,怎么低调怎么来。
于是,打开了衣柜的门,赫然映入眼帘的,是一排几乎一模一样的黑色风衣。
甚至其中有两件得拿出放大镜,才能找出它们俩的细微差别。
殷宁完全没有觉得这样的衣橱有什么问题,她随手捞出了几件,不紧不慢地换上。
换好衣服后,殷宁来到了梳妆台边,从抽屉里摸出了一副黑色框镜,顺手把静静躺在一旁的银色手枪和匕首也拿了出来。
这时,殷宁侧过了头,看向了钉在墙面上的刀架。
那枫木的刀架空荡荡的,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殷宁不着痕迹地轻叹了一声,她的那柄乌金唐刀还在大公爵的宅邸里,得抽空把它拿回来。
等殷宁走出卧室时,司衍洗好了碗,在沙发上坐着了。
听到了门板发出的响动,司衍偏转过了线条锋利的侧颜,朝着卧室的方向望去。
每次殷宁以‘南珂’的身份出现时,总是这样低调简约的装扮,试图将自己的存在感降至最低。
“可以出发了吗?”
司衍的目光在殷宁的身上逡巡了一圈后,已经有了站立起身的打算。
“等一下。”
殷宁阔步来到了沙发前的茶几边上,蹲了下来,从茶几底部摸出了一盒银色的子弹。
她又掏出了放在风衣口袋里的手枪,利落地将子弹上膛。
看着殷宁熟练地上膛,又给手枪安装上了消音器,在一旁观望的少年欲言又止。
“宁宁,我考虑过很多次,不如……让我安排一些人手保护你吧。”
闻言,殷宁不由得牵起了唇角,一副‘你继续说,我听着呢’的慵懒闲适神情。
她气定神闲地将枪支处理好,随手一抛,将这把枪扔到了司衍的怀里。
司衍单手接住了这只手枪,心中莫名地‘咯噔’了一下。
果然,不出所料。
下一秒,一道掺杂着捉摸不透笑意的淡然嗓音,直接戳穿了他。
“你不是已经这么做很久了吗。”
殷宁好整以暇地盯着他,瑰丽绯红的瞳眸紧锁着眼前这俊美绝伦的容颜。
她的一只手已经搭在了司衍的膝关节上,指尖微曲,微微用了几分力道,散发着一种不可预知的危险。
“之前那些跟踪我的人,难道不是你派来的吗?”
“还有,明月的死……”
说到这里,殷宁刻意停顿了一下。
她细细地观察着司衍的神情,却没发现他有一丝波动,就好像他并不知情一样。
“你不会想跟我说,你不知道明月是谁吧……”
见状,殷宁搭在少年膝关节上的手指稍稍加深了点力度,她虽然是以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来的,可眼里却没有半点笑意。
“还有,我之前就发现了,你的枪法很准,也千万别跟我说,这只是你的业余爱好。”
说到这里,殷宁慢悠悠地松开了手,从地上站了起来,拿回了司衍手里的银色枪支。
“走吧,不是说要一起去超市吗?”
话音刚落,殷宁的手腕就被箍住了。
司衍握得很轻,只要殷宁轻轻一挣,就能甩开。
“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会将你想要了解、知晓的事情,一一如实告知于你。”
闻言,殷宁只是淡声答道:
“每个人都有秘密和隐私,我无意去窥探别人的生活。”
显然,她这句话中的‘别人’,在无形中戳到了司衍。
箍着她手腕的力度被加重了。
正当司衍想要解释什么时,殷宁那淡若清风的嗓音再度打断了他。
“而且,我相信,有时候知道的事情越少越好。”
说到这里,殷宁才发现,自己这样的回答是不是撇得太清了?
他们现在的关系好像已经不一样了。
姑且可以算作……恋人?
从来没谈过恋爱的她,还真不知道要如何去与恋人相处,所以……
似乎是觉得这样不太妥,殷宁纠结了一会儿,又补充了一句:
“好吧……如果遇到我特别想了解的事情,我会主动询问你的。”
司衍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地跳着。
殷宁现在真的把他当成是恋人了吗?
他怎么感觉,她现在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关系还算融洽的朋友了?
司衍优雅地站起了身,握着殷宁手腕的手没有半分放松,他那颀长身影倾俯而下,投下的落影几乎将殷宁包围。
他虔诚而温柔地凝视着殷宁的面庞,试探般地询问:
“那么,如果我想更多地了解你,你会把你的情况、经历告诉我吗?”
“……”
显然,殷宁迟疑了。
她的经历……?
从她记事起,父母不幸的婚姻就已经深深刻在了她的脑海,多年前的那场车祸以后,她的人生可以说是直接跌入了谷底。
再后来……就更黑暗、更血腥了。
她不想要别人的同情,更不想收到那些怜悯的眼神。
尤其是,她从一开始就觉得,她和司衍之间有一条无形的鸿沟,遥不可及。
如果将那些不堪的经历说出来,只会让她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更加污秽渺小。
司衍并不知道殷宁在想这些。
他单纯地认为殷宁还没能够向他敞开心扉,他们之间还存在着难以克服的距离感。
想到这里,他不免失落地牵了下唇角,细长的眼睫轻垂,投下了一层浅浅邃影,不着痕迹地将那湛蓝瞳眸中的怅然掩去。
看见司衍露出了这副神情,殷宁暗地里产生了一种心虚感。
从昨晚到现在,一直都是她在问,他在答。
现在他反问自己几个问题,好像也没什么?
最终,殷宁发出了一句难以耳闻的轻叹:
“……你想了解哪部分呢?”
听到殷宁这句询问,恍惚之中,似乎有一缕幽深的邃影在少年那双幽蓝的瞳眸中折闪而过。
在殷宁的注视下,他那菲薄的唇一张一合,一串轻柔幽雅的低喃滑入了耳畔。
“言家的二少爷,言褚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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