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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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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鸣声呜呜咽咽,他忙转身绕过水池走出去,在门口顿下脚步,仔细听着。

    这声音细听并不在周围,而更像在脚下,他抬起脚,干脆弯腰半跪在地上,贴着耳朵听,声音果然清晰了一些。

    江叙按着手下的地面,一处一处全部都摸过了,也没有找到哪里有机关或是空心的,剑鸣这时候响的厉害了些,慢慢地从地下传来,他把袖子卷起来,顺着那声音跪趴着往更深处走,发觉走的更深,声音便愈发清晰,到最后像是直接贴着耳朵似的,剑气嗡嗡响过一阵突然戛然而止。

    他从把耳朵从地面上移开,一抬头发觉自己顺着声音竟然又回到了那副画前。

    看来这幅画确实暗藏玄机,江叙半蹲着身体,屈起手指,在画卷垂直的地方轻轻敲了几下,没什么异常,便站起身来,掀开画来,研究那处凹槽,再次探出手指摸上去,灌入些灵力,重重一按,手下猛然一颤,那里便裂开一条缝隙。

    看来是要用灵力啊,他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缝隙渐渐扩大,一扇门缓缓出现在面前,材质是上好的玄武岩。

    岩上被精细地刻着植物花纹,是一朵枝干颀长、花开盛大的花,长长的枝干交错缠在一起,花骨朵被托在中央,恰好在两扇门之前,缝隙之上。

    江叙伸手摸上冰凉的石壁,手一碰那朵荷花,便被寒凉刺骨的冷气激起一身冷战,忙缩回了手指。

    这门怎么这么冷?他捂着手指,觉得方才碰到石门的手指像是被寒气割破了一般,痛得厉害,低头小心地探查,却见食指指尖竟然真的裂开了一道口子,缓缓流下几滴鲜艳欲滴的血来。

    江叙皱起眉,以师尊那样缜密的性子,被这样隐秘藏着的地方自然是不易打开,可既然都已经来到这里,便没有再回去的道理,他甩甩手,再次把手放上去,可这次寒气却全部退散,摸上去这石门与一般石门无什么差别,中央的花朵却生出暗红色的光芒来,红光填满整朵花时,石门咔嚓一声打开了。

    他看着面前大开的石门,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方才自己是无意中触碰到了什么机关?江叙弯腰去看那那朵还隐隐泛着红光的花,在上面的凹槽里发现一点暗色痕迹,他伸出手想去摸着看看,看见手指上的伤口时怔愣一下,指尖拈了拈,是血?

    可自己的血为何会和这石门的开关联系在一起?

    石门内光线黯淡,能看出是一条很长的石道,两旁烛火燃燃,江叙不再多想,一脚踏入石门。

    这石道走进去才发觉并不长,也并不如在外面看到的那般狭窄,一个人走在其中绰绰有余,江叙放低脚步,绕过一个弯道,眼前出现了一汪深潭。

    潭水四周以大理石堆砌成高起的台子,边角雕花,细致精巧,将潭水圈在里面。

    水后是一个小小石门,江叙绕过水潭,想起刚刚的事,抬起有伤口的手指按上去,神奇的是石门在他触碰上去的一瞬便打开了。

    难不成自己的血迹还真有这样的用处?

    他疑惑地收回手翻来覆去地看来看去,实在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心道今天倒真是奇怪,便跨过石门进去了。

    这石门在他进去后便静悄悄合上,进来后江叙才发觉这里别有洞天,竟然是一间不小的屋子,屋内燃着熏香,香味浅淡,是温翮雪屋中惯用的那一种。

    虽说算是一座小屋子,但内里的家具却不齐全,只有一张书案,和中间的香炉,他往前走了走,绕开香炉,刚一站定,便听到之前在外面听到的铮鸣声再度响起。

    看来就是从这里传来的,江叙自顾自点点头,轻轻抬脚顺着声音走过去,在层层叠叠的薄幔后看见了□□着肩膀的温翮雪。

    他身旁放着一个样式精巧地小笼子,龙中是紧闭着眼的001。

    原来是被师尊带来了这里,他移开视线,不自觉又被温翮雪背影吸引。

    隔着一层朦胧的薄纱也能看清他背上一层薄汗,肩胛处那朵红莲开的艳极,鲜血一样的色泽在微弱光线下暗暗发着红。

    江叙霎时怔住了,这是他第二次见到师尊肩膀上的红莲。

    他抬起眼,不自觉皱起眉,看见温翮雪面前悬着一把长剑,剑身亮如白雪,明晃晃刻着两个字——沉雪。

    心脏忽地悸动起来,江叙把目光从剑上离开,发闷的胸口才好了许多,视线下移,剑下方是一个池子,四方形,由剔透玉石砌成,散着柔柔白光,可池子内里却是浑浊的红色,时不时轻晃。

    红水中央是一颗雪白莲花,花瓣片片散开,中间则是一盏如灯一样的芯子,燃着微弱火光。

    江叙一时不知该做何动作,站在原地不动,却见温翮雪伸出手来,肩膀处的红莲随着肌肉伸展,花瓣蔓延着占据更多皮肤,悬在上方的头顶沉雪剑听话地落在了修长手中。

    师尊这是要做什么?那把长剑他之前好像……从未见过,可看见第一眼却觉得胸口发闷,好像能感应到一般。

    他的视线随着温翮雪的动作,看见长剑被竖立起来,直直对着胸口,然后那只手轻轻一施力,剑尖没入皮肉的声音霎时在静谧空间响起来。

    “师尊!”,江叙心脏一缩,终是没忍住叫出声来,猛然跑过去,半蹲下来,把剑从温翮雪手里抢走,丢在一旁,可已经沾在剑上的血珠顺着雪白的剑身流下来,没有留在地上,却恍如被指引一般汇入水中莲花。

    他手忙脚乱地在身上撕下一块儿布,想要替温翮雪挡住伤口,手却被轻柔地按住了。

    “师尊”,他呆呆地叫他一声,低头看着不断流血的伤口,声音微颤着,“你在做什么?”。

    温翮雪唇色苍白,慢慢松开抓着江叙的手,目光却落在水中的白莲上,看到血被汇集在一处,直到花瓣都变红了他才松口气,按住胸口处的伤,勉力勾唇露出一个极浅淡的笑来,“阿叙,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江叙眼眶发热,他的心脏还缩紧的厉害,刚才看到师尊那剑刺向自己的时候,呼吸都快要停了,他低下头,装作不在意地随意在脸上揉了一把,才开口道,“师尊,你在干什么”。

    他平复了下情绪,抬头直视着温翮雪,一字一句道,“我希望你告诉我”,他抓住温翮雪的手,却不敢用力,“你答应过我的”。

    温翮雪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他移开手后就不再流血,只留下一道丑陋伤痕,在胸口横亘着,十分刺眼,可伤疤的主人却似乎并不在意,抓起掉在一旁的剑,上面的血已经全部都被那朵白莲吸收了,剑身上半点未剩,依旧干净如雪。

    江叙注意力全在面前人胸口上的暗红伤痕上,眉头紧皱着,他咬咬下唇,忽然有种这伤口不是在温翮雪身上而是在自己身上一样,不然怎么这时候胸口也又闷又痛的厉害。

    温翮雪双手盛着剑,低垂着眼从剑柄看到剑身,最后在剑身接近剑柄那一段一侧的‘沉雪’两个字时,停下来,神色温柔,不像在看一件冷冰冰的兵器,“阿叙,你还记得这把剑吗?”。

    江叙一心想知道为何温翮雪刚刚要这么做,听到他这么问,才回过神来,垂眼同他一起看向这把剑,“不记得”。

    “我现在不想知道这把剑的事情,更何况你方才还用它刺伤自己”,他提高了声调,一抬头却正好与温翮雪对上目光,从那双透亮似雪的眼里看到失望的颜色。

    “……抱歉”,江叙懊恼地闭了嘴,斟酌了下用词,才抬眼接着道,“可我真的很担心你”,他坚定地看着温翮雪,“我本意是想找你问清楚你之前瞒着我的事,没想到还会有其他的”。

    现在就是他自己也觉得疑惑了,一直以来,追求的恢复记忆好像没有用,哪怕现在他记起来了,也还是被很多人瞒着,眼前还是蒙着迷雾。

    温翮雪垂下长长眼睫,因为方才失血,他的脸色比往日更苍白,嘴唇干涩,声音却依旧柔和地如山间清泉,他没说其他的什么,只是轻声问,“阿叙,你真的记不起这把剑吗?”。

    “…什么?”,江叙低头,伸手从他手里接过沉雪,剑身与手掌接触的一刹那,发出一声嗡鸣,如有感应般,他下意识便握住剑柄,熟悉感油然而生,身体似乎在冲动叫他拿起剑,他静下心来,手指轻抚在剑名上,在陷落的每一笔上碰过,终于想起来,他低声道,“沉雪?”。

    江叙记得,那时他捡了温翮雪回来时,这人身上还有一把剑,剑名字就叫沉雪,那是他头一次见到这样漂亮的剑,以往见过的都是集市上屠夫砍肉的老刀,面上积了一层铁漆和积聚多年的腻油。

    那个时候陪着他的不只是温翮雪,还有这把剑,两人熟悉了之后,他总央求温翮雪教他练剑,学会了一招两式就自己得了空再征求剑主人的同意,在院子里兴高采烈地舞剑。

    只不过后来人与剑都离开了。

    他还记得那时候温翮雪对他说过,要把这剑送他。

    “是沉雪啊”,江叙抚摸着剑身,眉眼柔和下来,想不到,再摸到这把剑,自己竟是差点未能认出来。

    他看着剑时,没注意到水池子里的水颜色愈深,渐有腥气涌出,温翮雪早注意到,却也不当回事,只看着江叙的脸,看他用手缓慢温柔地摸过沉雪剑身,眼角眉梢便都带起了笑。

    太好了,他想,还没忘。

    “记起来了?”,温翮雪轻咳一声,声音缓缓,“你当年,最爱耍它,我还说要将它送你”。

    江叙笑了,往事浮上心头的一瞬,很难抑制那种怀念,“是啊,我当时可喜欢它了”。

    他摸着沉雪,心里头感觉好像还是一如当年,看来这喜欢保存的时间够长,哪怕人都死了一回,再看到、摸到这剑,还是喜爱。

    “我说要送你,不是说笑”。

    江叙沉在记忆里,冷不丁听到这一句话,愣了一下,“什么?”。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周遭浓重起来的血腥气,看到那朵染的越来越红的莲花,仔细看与温翮雪肩头的一朵,过分相似。

    温翮雪笑了,他凑近江叙的脸,声音极轻,“你以前也常这样,孩子一样,反应不过来就愣神”。

    然后一个吻落在江叙眉心。

    猝不及防的一个吻,轻飘飘地落下来,又一触即分,江叙看着面前人略显苍白的脸色,突然很想抱着他。

    他这样想,身体倒也诚实,只是刚伸出手臂,便被温翮雪抓住双手,交叠着放在冰凉掌心。

    “我来讲讲以前的事吧”。

    符玉川告诉他山中有要事的时候,他正在那个有一颗桃树的小院里坐着看书。

    彼时江叙刚上山去,说什么也不用自己跟着,估摸时间,要到午时才能回来。

    修仙者,自有一套自己的通信方式,灵阶高些的,许多时候只消得用千里传音来送信,不出几日就能收到。

    符玉川这次不但传了音,还带了信物来,是凌云山的掌门玺印。

    若非有十万火急的事情,玺印是不会出世的,更何况符玉川的传音告诉他,山上遭魔族侵袭,难以抵挡,就要失守了。

    温翮雪自己与山中人并不亲近,和符玉川更是不怎么往来,可却也有责任在身,只好留了书信给江叙,才转而离开。

    之后的事情是他未曾想到的。

    到了凌云山,并未有想象中战火纷飞魔族横行的场面,倒是安静地一如往昔,山门前倒是有两名弟子,看起来精神萎靡,貌似是受了伤。

    他一路寻到符玉川处,四下里都未曾看到什么魔族人,到了掌门住处,却被一道结界拦在外面,而弟子匆匆忙忙告诉他,掌门被困在里面。

    结界厉害,他用了几近全力,破开之时也被反弹受了重伤。

    符玉川确在结界里,出来时身上还带着大大小小的伤痕,衣衫破烂,看见他时只说魔族暂时退去了。

    温翮雪活的久,见的太多,可那日的结界却是头一次,乃至于身上内伤算不得轻,原想修养几日再早些回去,不料有一日,符玉川满脸悲怆,他身后跟着一位弟子,手里是一封沾着血的木簪。

    弟子告诉他,阿叙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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