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起洗
不知过了多久。
刘佩兰慈爱的望着眼前人,越聊越喜欢,她抬手抚上黎海棠头顶,轻轻的把她被风吹散的发丝一一捋顺。
黎海棠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她今天接连两回出丑。
先是米饭沾到脸上,又是被长辈看到凌乱的形象。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她总能在刘佩兰身上看到梦琬秋的身影,所以相处起来分外亲切。
好在自家老公的妈妈也非常喜欢她。
望着黎海棠傻笑,季伦嘴角若有似无的勾了勾。
他调查过黎海棠的底细,知道个大概,虽然基本全是负面社会性舆论,一些不堪入目的言语。
经过几日了解。
他现在基本可以确定,眼前这个清澈纯真的女人做不出来那些丑陋事迹。
时间稍晚些,护士过来送药时,顺道催促他们快些离开。
黎海棠安抚好分别前的情绪,对着面容有些沧桑的刘佩兰轻声道:“阿姨好好休息,什么都不用担心。”
在临走前,刘佩兰温柔地抱了抱她,她拍拍刘佩兰瘦峋的背部,才发觉是几乎和季伦同样微凉的触感。
刘佩兰点头,有些疲倦的吃了药,阖上眼帘沉沉的睡去。
黎海棠跟在季伦身后,步伐轻缓的走出病房,关好门后,她才变了腔调,急切道:“阿姨得了什么病,重不重,怎么脸色这么差?”
季伦看向从她身后走出来的护士,点头致意后,才侧目淡淡道:“精神崩溃造成间接性失忆,有时候醒来会以为自己身在过去。”
她听的直皱眉,没有细问起原因,又是怎么造成,不过她现在也开始担心季伦的身心是否健康。
既然能精神崩溃到这个程度,那一定是因为经历了什么。
别人的家事,不好过问。
“阿姨内心肯定很痛苦吧,有办法治好吗?”
“能治好,时间问题。”
黎海棠眉头紧蹙,担忧的朝病房看了一眼,“我能帮到什么忙吗?医疗费用,或是医药费呢?”
季伦盯着她白净的脸庞,看了半晌。
眼前女人急切又真诚,不像是装腔作势。
他表情难得柔和了一回,轻声道:“没事,不用担心。”
黎海棠还是有些不信。
没关系,他不回答,她就自己去问。
她把车钥匙递给季伦,假装急促地跺了跺脚,“你先去车上等我,我得去趟洗手间。”
季伦点头。
两人分开后,黎海棠目送对方直到完全走远,才转身来到医院前台。
“你好,我来付一下109号房刘佩兰的费用。”
护士抬头,见到她,有些不确定道:“109号房固定支付的是一位男士,请问您是刘佩兰的什么人。”
黎海棠想了想,说:“你说的是刚才跟我一起过来的那位男士吧,他是我老公。”
结婚多日,在说出老公一词时,居然还是有些害羞。
看来得多练习练习才能习惯。
护士闻言目露惊讶,暗自多看了她几眼,心道,果然那么帅的男人,对象也像明星一样漂亮。
“费用是二十三万,不是小数目,您看是继续信用卡固定扣款,还是您来付?”
黎海棠动作猛地一顿。
没想到他竟然每月要支付二十三万,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负担的起吗?
“我先付三个月的吧。”
她只付得起三个月,店里生意不好,存款没剩多少了,她的车也还没修,其他的再另想办法吧。
对于钱,她不着急。
“对了,以后都是我来结医疗费,你不用告诉刘佩兰或是之前那位。”
看来要赚钱了,自从结婚后,她似乎不再颓废了,现在连人生目标都有了。
护士办完手续,不由得抬头多看了几眼,“好的。”
黎海棠走出医院时,季伦正靠在车边抽烟,见她来了,便立刻掐灭烟头。
因为黎海棠说过不喜欢烟味。
没说过的是,她并不讨厌季伦身上沾上烟草味。
“抱歉,等很久了吗。”她笑吟吟道。
黑暗中,季伦雾色的眸子看不出情绪,他极淡的扯了扯唇角,“我还以为你掉坑里了。”
黎海棠一把推开他,“你才掉坑里了。”绕了一圈,钻进驾驶座里。
季伦轻笑几声,也跟着上了车。
黎海棠刚因脑热损失将近七十万,有些肉疼,倒也并不后悔。
路上,两人不咸不淡的聊着家长里短。
这时,衣袋中手机嗡嗡震动了几下,黎海棠打开一看,竟然是梦琬秋主动打来的电话。
“喂?妈。”
“棠棠啊,最近过得怎么样?”梦琬秋急促又温煦的声调传入耳中。
“我过得很好,有吃有喝,妈你是知道的。”
梦琬秋有些支吾道,“妈妈知道。”
黎海棠听出点猫腻,笑了笑,耐心的等待她的下一句。
“棠棠啊,明天是你奶奶的寿辰。”
黎海棠看了眼日历,确实是明天,“嗯,我记着呢,我明天早上就回去。”
“好,那你要注意安全。”电话那头的梦琬秋顿了顿,声音透出几分为难,“其实没关系的棠棠,你不来也没关系。”
黎海棠随即有些诧异,明明每次都希望她能参加的就是母亲,怎么这次一反常态,不想让她参与了。
她在开车,于是按开免提,“没事的妈,有什么事你就说,家里出什么事了。”
“没出事,一切都和平常一样。”女人默了半晌,才再次开口:“棠棠,你最近还和那些男人在一起吗?”
梦琬秋口中的那些男人,指的其实是唐浩申那伙酒友。
她只认识唐浩申一个人。
黎海棠有些窘迫,连忙偷瞄了一眼季伦,怎么偏偏是这时候打开免提!
后者闻言转头看向她,眼底看不出情绪,唇边那点笑容略微带着些寡淡的邪性。
车里蓦然持续起一阵难言的静默。
不知沉静了多久,季伦忽然戏谑道:“那些男人?”
“妈,都是朋友,很久没在一起玩了。”她故意把‘朋友’两字咬的很重。
她想解释,但又不想直面解释。
挂掉电话,黎海棠心情颇为复杂,她理解自己母亲的心情。
毕竟自己受刁难就罢了,哪个母亲忍心自己孩子也跟着忍受闲言碎语。
但黎老太太的生日宴,她肯定是要去的,再怎么说,也是她的奶奶,至少童年时对她还是不错的。
到家后,黎海棠脱掉衣服放进洗衣机,裹了件浴巾就要去洗澡。
她现在思绪复杂,所以没来得及顾虑其他。
季伦望着眼前突然大胆起来的女人,在他面前露出两条明晃晃的长腿,突然升起一股恶趣味。
他敲开浴室门,黎海棠露出脑袋。
“干嘛?”
“一起洗。”
男人淡笑道。
黎海棠第一次见他这般轻佻,张了张口却没了声,一时哑口无言,脸都憋红了几分。
自从认识季伦后,她才知道自己脸皮根本不够厚。
“那些男人都有谁。”季伦卡住门缝,突然一转腔调沉声发问。
黎海棠倏地瞪大双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吃醋了?”她试探性问道。
季伦挑眉,目光定定的望着她,似有默认的意向。
“快点让开,我要锁门!”
她被盯的不自在,就在用力推搡时,浴巾因动作幅度太大,不小心自然的滑落了下去。
她一愣,猛的弯腰手忙脚乱的捡起,挡在身前。
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脸上已经红透了。
“怕什么,又不是没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