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聘请你做我男朋友
顾涵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这句话，像极了渣女语录。
听听，这像话吗？只不过亲了亲他？
墨玉觉得有些难为情。
他纠结了很久，想来找顾涵问个清楚，又觉得自己这样很没意思，但又不甘心就这样不清不楚。
各种想法充斥在内心，等他回过神来时，人已经在顾涵别墅门口了。
临到头了又开始退缩，躲到小花园里，也不去敲门，就在这呆坐着。
谁知顾涵竟然看见他了，跑了过来。
墨玉忐忑地快速瞧了一眼顾涵，又移开视线。
他不知道应该开口讲什么。
是问她为什么不提前和自己说要出国，还是问她为什么不选择自己？
似乎哪一个问题，自己都并没有一个正当的身份来支撑他问出口。
两人沉默良久。
就在墨玉心底的不安和绝望渐渐扩大，快要将整个人都吞没时，听到一声微弱的叹气声。
然后女孩靠过来，抱住了他。
墨玉瞳孔一缩，陡然露出不可置信，震惊的神情，以及伴随隐秘的狂喜和不该有的念头。
内心深处悄然开出一朵花，温柔的光芒将不安和绝望驱逐得一干二净。
墨玉看向怀里的女孩，呼吸急促，眼里骤然爆发出光芒，像是得到世间最为惊喜的礼物，却又本能的产生一丝不安。
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伸出手，回抱住女孩，试探道：“你这次回来，很突然。”
女孩点点头。
和他解释道：“本来是蓝宇突然说要我回来一趟，临时起意，原以为也不会呆很久，就没跟你说。”
墨玉心下稍定，虽面色依旧不好，但眉眼中的黑暗情绪却悄然融化了一丝。
不是女孩故意瞒着他就好。
想着女孩的话，担心地问：“蓝宇突然找你是有什么事吗？”
他担忧女孩是不是遇上什么难题了，担忧的同时又有些失落，自卑。
要是真的遇上难题，他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
刚刚淡去的黑暗情绪又悄然回升。
女孩像是察觉到墨玉突然的难过，抱着他腰的手臂紧了紧。
抬头看着他，浅笑道：“我们不要站在这说话吧，跟大傻子似的。”
说罢，松开墨玉，自然地牵着他的手往别墅走去。
墨玉乖乖地任由女孩牵着，跟在她的后面。
两人进到书房，顾涵拉着墨玉坐在沙发上。
细细地和他解释蓝宇找她什么事，然后说起出国，更是下午突然决定的。
墨玉听完，之前内心不安、紧张、绝望的情绪终于平复下来。
这会终于想起之前自己的蠢样子，他垂下眼眸，遮住眼底难为情的情绪。
这次真是丢人丢大了。
顾涵见男人逐渐镇定的情绪，精致的脸庞在略红的双眼映衬下更显可怜。
又忍不住逗他：“墨队长刚才是不是哭了？”
男人抿着嘴唇，凝视着顾涵，深黑的眼眸深不见底。
顾涵被看得有些发毛，讪讪地打消念头。
男人睫毛颤了颤，低垂双眸，双手紧握。
用乍一听很冷静的声音，问出了自己最在意的问题：“为什么，不选我”
就算前面如她所说，都是事出突然，但在挑选一同出国的人选时，为什么不选自己呢？
是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吗？
还是，害怕自己会对她造成妨碍？
她在国外，有喜欢的人吗？
为什么不选自己，她要出去两年，整整两年，特殊部门人员无故不得出国，他们即将分别两年。
她，没有一丝不舍吗？
两年后，她还会记得自己吗？
会不会把自己忘了，或者，喜欢上别的人。
自己有什么能让她等两年的呢？
眼看着面前的男人周身气息又开始不对，顾涵没辙，男人可真不好哄啊。
但看男人死死攥着拳头，越来越红的眼睛，无奈的叹气，直接上前捧着男人的脸，亲了上去。
墨玉几乎呆住，大脑几乎是空白的。
直到顾涵放开他，他才回过神来。
努力克制着复杂又激动的情绪，声音沙哑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对面女孩温柔地看着他。
“不选你是因为，我需要的是保镖，并且在国外我还有很多保镖，日常并不会和保镖有太多交集，我也不能专门给你们优待，那不是好事。就算你去，我们也不一定能常见面。”
“而且国外还是可能会有危险，我有私心，不想你因为我而受伤。”
“最重要的一点，我不喜欢我和我男朋友一起出门的时候，他只能站在人群外面，和我相隔的太远。”
顾涵的每一个字，如同一粒粒石头，掉进他心中的湖面，溅起无数水花。
他仿佛听见心脏在不断跳动着，几乎要震破自己的耳膜，嗓子干涩又沙哑道：“男朋友？”
“对啊，怎么，你是不满意这个称呼吗？”女孩一脸笑意。
“至于你最后的问题，”女孩凑上来，轻啄了下他的唇。
“亲吻自己男朋友，需要理由吗？”
他觉得自己像在做梦，竟然听到了最梦寐以求的话语。
他呆坐在那里，似乎浑身上下都已失去知觉般，只用压制着所有纷涌情绪的双眼，直直看着顾涵。
声音甚至有些阴沉：“你确定你在说什么吗？”
他一遍又一遍的确认。
心底世界似乎悄悄开满了花，每一朵上都写着顾涵的名字。
好不容易安抚好这位新晋男朋友的情绪后，才发现夜已经深了。
看着男人虽然起身告辞，但眼里深深的眷恋和不舍，顾涵干脆道：“太晚了，别回去了，就在这住一晚吧。”
男人蓦地睁大眼睛，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脸色涨的通红，结结巴巴道：“不，不好吧？太太快了吧”
顾涵实在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笑得她眼泪都出来了，好不容易止住笑，不怀好意地故意调侃道：
“墨队长，我这里客房很多呢，随便你挑，还是——难道你不想住客房？”
墨玉大窘，他今天的脑子似乎忘在家里了。
怎么老干些傻子干的事，说些傻子说的话。
他强装镇定道：“没有没有，客房就好”
顾涵没有放过他，追问道：“那你刚才说的太快了，什么太快了？”
墨玉窘迫的脚趾抠地，他从来没有这么羞耻过，简直就想找个地方钻进去。
也不敢看顾涵，结结巴巴说了句“没，没什么”便落荒而逃。
顾涵看着一向沉稳得体的墨队，这慌不择路的模样，再次忍不住笑起来。
早上桑榆起来准备去做早饭，走到厨房发现里面已经有了一个人影。
“墨队？”桑榆惊讶，不敢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眼睛。
墨玉回头见是桑榆，朝她微微点头，手上煎鸡蛋饼的动作却没停。
桑榆有点发懵。
墨队是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此刻站在厨房做早餐？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她是不是还没睡醒？
桑榆恍恍惚惚走出厨房。
她感觉自己就是那个在上数学课的时候，不过是弯腰捡了一下掉在地上的铅笔，再次起来时，就发现再也跟不上老师的思路的人。
顾涵起床走到餐厅，发现已经坐好了两个人。
两人见她进来，纷纷看向她。
桑榆是一脸木然，但眼中似乎隐隐带着茫然和控诉，墨玉则是一脸淡淡笑意，一双黑眸直直地注视着她。
顾涵摸摸脸，有些不自在。
她也不是故意要隐瞒桑榆的，这不是，没来得及么。
三人沉默地吃着早餐。桑榆想问，一时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顾涵想解释，又觉得有些突兀，她自己也还没接受自己的新身份呢。
反而是一旁的墨玉，跟个没事人似的，悠闲自在，一脸淡然。
墨玉见顾涵低着头一直吃鸡蛋饼，便夹起几根小菜放到她碗里：“也吃点菜。”
墨玉这句话打破了沉默，三人之间的空气似乎没有刚才那么粘稠。
顾涵抬头对墨玉笑了笑，将他夹的菜乖乖吃掉。又看向桑榆：“姐姐也夹菜吃呀。”
桑榆抬眼看了他们一眼，有种自己是多余的错觉。
她恨恨地夹起一筷子菜塞到嘴里。
她才不主动避让呢，这次绝不！他们必须得给自己一个解释！
吃完饭，三人都没动弹。
桑榆就那么注视着顾涵，期待着她给出一个解释。
顾涵难得有不好意思的感觉，关键她也不知道怎么说啊。
从哪说起呢？她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从墨玉邀请她去双影公园，还是那晚中秋赏月？亦或是在苏城园林那一晚？
总不能说自己是昨晚一下子冲动，才突然确定的吧？
另一个当事人就在一旁坐着呢，这话不能说啊，不然回头不好哄啊！
顾涵看墨玉在一旁虽然一脸平静的样子，但眼中暗暗闪烁的期待和希翼出卖了他，似乎也想知道顾涵会怎么说。
好家伙，都搁这等着她呢！
顾涵决定略过过程，直接说结果。
“咳咳，这个，我瞧着你们墨队长挺不错的，所以就聘用他做我的男朋友。”
桑榆：果然！老板亲口承认了！
“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要瞒着我？”
“就昨天晚上的事，可没有瞒着你啊，这不现在就和你说了吗？”顾涵连忙补充。
桑榆惊的碗都差点掉了。
昨晚自己又错过了什么剧情？
不过老板和墨队刚在一起，那还好还好，进度没有那么快，没有她之前猜测的什么在一起又分手了那么多事情。
桑榆觉得自己稍稍追回了一些进度，她瞧了一眼不做声的墨队。
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呢。
以前墨队对谁都是冷淡疏离，虽然长的帅，但没有几个姑娘敢上前表白。
大家都在猜测墨队这朵高岭之花最后会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没想到被老板拿下了。
完全没有人想到他俩会在一起。
即便桑榆，和顾涵24小时几乎都呆在一块的，要不是那会在深城吃完饭回去的路上察觉到那么一丁点不对劲，加上不小心看到墨队发的一条短信，她都想不到要把这两人凑一块！
即便是现在知道了真相，她都完全想不出来两人是啥时候互相喜欢的。
老板没什么时候单独行动啊。
啊，就上次她突然给自己放假，然后不和自己一起去深城。
难道那两天，就是他们剧情的关键节点？
桑榆决定放过自己，不去纠结他们是什么情况了，反正现在知道最终结果了。
又想起王局长和白阿姨的误会，这个还是要尽早澄清，只是不知道老板和墨队是什么想法。
“老板，墨队，那王局长那里”桑榆试探道。
顾涵和墨玉对视一眼。
顾涵有些憷，她可不想去和王局长解释这个事。
到时候怎么说，拐走了你家一门得力干将？
顾涵用眼神表示自己坚决不去。
墨玉无奈，只好接过这个艰巨的任务。“我去说。”
“什么？”
王局长吃惊地站起来，打翻了桌上的茶杯，水流得到处都是，他也顾不得擦。
和墨玉在一起的，不是桑榆，而是顾涵？
完全没想到啊。
原先他注意到的证据没有错啊，但他怎么就忽略了，每次来局里的，中秋去他家的，在深城的，回来的，每次除了小桑，还有小顾啊。
这可真是灯下黑了！
王局拦住墨玉帮他收拾桌子的手，“那两天你怎么回事，就你魂不守舍那两天？”
墨玉当然不会说因为自己胡思乱想，自己吓到了自己，只道无事。
王局见状，又换了个问题。“那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刚确定关系？”墨玉点头。
王局长心情很复杂。
他原先为墨玉操心那么多，介绍一个又一个，就害怕他打光棍一辈子。
结果这小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偷偷摸摸，不声不响地，就把事情办了。
找的还是组织上极为重视的人！
他之前都没敢往这两人身上想，谁知道两个人主意都这么大！
现在一个马上都要出国了，还要出去两年，这比刚新婚就分开还糟糕啊！
人家新婚至少关系都定死了，结婚证都拿了，现在这臭小子有什么？
不是他老头子偏心，实在是，是个人，但凡长着眼睛都能看出来，在这段关系中，占据主动权的，是那个小丫头呀！
她又那么小，心性都没定，自己又有钱又有事业，那外面的诱惑可多了去了，去国外呆两年，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墨玉这根木头，除了一张脸能吸引人家，还能有啥，能让小姑娘甘心单身两年！
况且两年之后，小姑娘说不定更有钱了，面对的诱惑更大。
墨玉这根木头，还变成了老木头，拿啥和人家比？
王局长越想越沉重，看向墨玉这根老木头，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同情。
墨玉：
虽然不知道王局脑补了啥，但他也并不是很想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