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密谈
“您不说我也知道，怕是为了我的舅舅吧，”吴钰看了看柳正阳，见他不愿说，便自顾自地道：“舅舅身为两广巡抚，在南方势大，惹了父皇的眼，他怕我往南来直接带着兵反了他，所以派柳大人来制约我，毕竟柳大人在文人心中地位甚高，在朝中地位也举足轻重，只要柳大人带领，江南各地自会前来支援，如此便可制住舅舅。”
柳正阳擦了擦头上的汗，“太子，圣意不可妄言。”
“呵，柳大人可知，我是被谁追杀的？”吴钰开口。
“请太子赐教。”柳正阳恭敬道。
“端王。”吴钰轻轻的开口。
“怎么会？圣上与端王手足情深……”柳正阳不敢相信的开口。
“正因为手足情深才更好下手，”吴钰恨恨地说：“皇宫禁卫有一半都掌握在皇叔手中，宫中皇子多夭折，我母妃凭着母家的人手，千防万防才把我养到10岁，可还不是在宫外遇害了，我被刺那日本来想回宫求助，但还没到宫门口就被禁卫军拦住了去路，只能转道南下，路上也遭遇了多次刺杀，我本来想去找舅舅的，但路上被拦住了去路，舅舅派去保护我的人死伤殆尽，于河假扮我引开了他们，于江带着我躲在了来琼州的船上，我这才见到大人，只是我们在琼州遇到了山匪，于江一个人护不住我，我们便分开走了，不知他如今怎么样……”少年说着想着这些日子的遭遇，有些红了眼眶。
“太子不必担忧，下官即刻派人去找他，”柳正阳接道：“端王狼子野心，要尽快告知皇上才是。”
“没用的，皇叔自小是父皇养大的，父皇待他如亲子，没有确凿的证据父皇是不会信的。”吴钰有些沮丧，“母妃尝试过很多次，都被皇叔躲过了，反而惹得父皇不快，如今你再去说也是一样的。”
“这……若是端王对皇上出手，那可是大不妙啊。”柳正阳担忧地说。
“这倒不必担心，皇叔如今也不过17岁，手中人马多是太妃遗留的，手中并没有兵力，羽翼未丰，短期内他不会对父皇出手的，而且他不确定我已死是不会动手给自己留下名不正言不顺的名声的。”吴钰笃定地说。
“太子思虑周详。”柳正阳看他心有成算，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太子如今在外也不安全，不若请于巡抚派人护送太子回宫。”
“不必，回宫也是数不清的暗算，实在累的慌。”吴钰摆手。
“那太子可要微臣送太子到于大人处，于大人手中有兵马，太子的安全也有保障。”柳正阳恭声回道。
“大人不必试探我，我不会去舅舅那，免得滋长他的野心。”吴钰沉声道。
“微臣不敢。”柳正阳连忙跪地请罪，想到自己不过一介文官，还是坚持道：“微臣手下兵力微薄，只怕不能护太子平安啊。”
“大人快快起身。”吴钰看他跪下了，连忙起身将他扶起来，余光看了下小白兔，果然看她面色有些惶恐，心中有些后悔让她看到这一幕。
柳南黎确实不好受，听听也就算了，看自己爹爹给别人下跪，她也想起来跪下去。
等柳正阳站定，吴钰恭敬地一礼，“兵力的事太守不必挂心，孤自有安排。孤想请柳大人为太子太傅。”
柳正阳差点又想给他跪下，忙扶着他，“这万万使不得，太子太傅需由圣上亲自指定，下官万万当不得。”
吴钰见他不肯答应，抱拳就跪下了，“柳大人才高八斗，家学渊博，有何当不得，且我如今难回宫中，如何让父皇指定，请太傅教我。”说着结结实实地给柳正阳磕了个头，“从今往后，太傅便如我的亚父，孤也会也以父礼待之。”
“不可不可，”要命，当太子的父亲怕不是嫌自己命长，柳正阳连忙去扶他，看他一脸坚持，叹了口气，这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便说道：“臣定将毕生所学教予太子，只是亚父之说万不可再提。”
“谢过先生，先生以后就称孤为于谨吧，往后人前我就是先生收的学生。”吴钰看他肯答应也不再勉强，至于心里怎么决定的便无人能干预了。
“好，于谨，那为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柳正阳应道。
“等学生病好些就去太守府听课，还有于江于河，还请老师帮忙暗中寻找。”吴钰行了一礼说道。
“好，你好好养伤，剩下的都不要操心。”柳正阳安慰他，然后看看天色，想着来的时间太长怕惹人怀疑，又说道：“若无别的事，下官就先回府了。”
“先生慢走。”吴钰送他出去。
柳南黎一看也想跟着走，吴钰却拦住了她，“柳妹妹，等一下，我还有话对你说。”
柳南黎顿住脚，待柳正阳出了房门，吴钰才道：“我以后还是你的谨哥哥。”
“当然，你一直都是我的谨哥哥啊。”柳南黎一脸天真的回道。其实她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不就是怕自己因为他的太子身份对他不一样嘛。他现在在她心里确实不一样，这可是救命稻草。
知道这个太子就是父亲此行的目的，她高兴极了。上一世这太子失踪了就再也没有回去，父亲又因为疫病被流放，自己压根就没把这两件事放在一起想。如今只要保证这个太子后面能活着回到京都，父亲的任务可就完成了。她心里下定决心，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他。
吴钰摸摸她的头，温和一笑，心中的担忧总算放下了些，他不希望他站出来的代价是失去女孩的信任。
柳正阳回去后便派人去找于江于河，然后又修书给太子的舅舅于鹏辉向他说了这里的情况，于鹏辉本想接太子过去，但吴钰不愿意去，于鹏辉一阵伤心。又与柳正阳商议了一番，觉得这个事不能瞒着皇上。
于是柳正阳还是安排自己信得过的人修书将事情告知了皇上，毕竟太子在琼州这么大的事也不是他能瞒下的，但是并没有说太子拜他为师的事，只是说太子一路经历追杀，似是于端王有关，太子在追杀的人中看到了端王的手下，对亲缘失望，因此不愿回京，想在琼州拜师游历。
然后太子的母妃如妃安排了个低位受宠的小嫔妃有意无意地跟皇上说宫中禁卫多数都听端王的号令，她整日担忧自己的安危，被皇上好一顿训斥。
皇上想了想还是不相信自己的弟弟会害自己，但却留了个心眼，并没有告诉端王太子在琼州的事，还有意无意的帮着遮掩了过去。
然后回信给柳正阳，让他务必保护好太子，太子拜师也不用另找别人，柳正阳就正好合适，又让他劝说太子莫要与端王生隙，等太子回京的时候就把他调回京都任太子太傅。一番交锋，众人都得到了想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