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甘愿沉沦
“走了安安，要去睡觉了”李时顾轻轻扶着玖安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
“好，”她顿了一下，甜甜一笑“但是不要自己走，要漂亮哥哥抱！”
“那你乖乖的别乱动哦”
揽起她的腰，使她紧紧的靠在自己怀中，安安稳稳的将她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
“那安安睡吧，我先出去了”
他又转头看了一眼玖安，结果上一秒她还乖乖的，下一秒就踢了被子。
“不要睡，不舒服！”眉毛紧紧皱在一块，还在床上股牛起来。
“安安哪里不舒服啊？”李时顾看见玖安这个样子不禁担心起来，还以为是她身体出了毛病。
“衣服不舒服，好扎，不要穿它睡觉，要换！”玖安闭着眼睛气鼓鼓得说。
李时顾这才意识到他还没给玖安换衣服，可是如果换衣服的话……他就要……
安安明天醒来知道的话会怪他的吧，他不能这样……
见李时顾好半天没动静，玖安气得简直要跳起来，如果她此刻有力气的话。
“就要换！就要换！不换就不睡觉！漂亮哥哥讨厌！”玖安拳脚左右开弓，在空中胡乱的挥舞，真的好气！
看见玖安难受成这样，李时顾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终于下定决心，安安明天要怪就怪他吧，他乖乖认错就是了，他无奈的叹息。
“那安安再等一等，我去给你拿衣服。”说完，李时顾转身去靠墙的衣柜翻找，就这个吧，安安好像很喜欢这一身。
再一转身，看见那一幕，他久久未合上嘴巴－－－－玖安坐起身来，正自己撕扯着衣服，被子从身上滑落，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好难脱，漂亮哥哥好慢，好讨厌！”她胡乱撕扯着，还不忘嘴里嘟囔。
“安安，我来了我来了，你别着急。”李时顾也不再愣怔，赶忙跑过去，“安安别动，我……我来帮你”
他的喉结一上一下的做动，干咽着口水，他反复暗示自己要冷静、放松，可是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困难，他甚至不敢用眼睛直视她。
“诶呦！你弄疼我了！”
慌乱之间，李时顾一不留神揪痛了玖安的头发。看来是真的疼了，玖安胡乱揉着头发，委屈的都快要哭出来。
“安安对不起，真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李时顾慌忙道歉，他急出了一身冷汗，手发着抖，连手心都变得湿漉漉的。
他不能再这样了，自己到底在瞎想什么，犹豫什么？怎么能在这时候想那些龌龊的事情，明明安安这么难受，他怎么能这样？他恨不得将自己毒打一顿，强迫自己稳下心神。
他小心翼翼的，生怕再弄疼玖安，所幸玖安也没再乱动，经过一番极不熟练的操作后，终于换好衣服。
他如释重负般长长松了一口气。
“好了安安，现在可以睡了。”
他扶着玖安躺下，轻轻的给她盖上被子。他半跪在他床边，静静的看着她，眼中是掩饰不住的爱与柔情，最后在她额头落下清浅一吻。
“安安睡吧，那我走了。”临了，他又极轻的说了一句，“晚安。”
他刚要转身，一双柔软的小手附上了他半抬起的左手，柔软的触感让他的心尖打颤，左手僵住了悬在半空。
“唔……漂亮哥哥别走，留下陪安安。”她嘟囔着说着，双手紧紧抓着李时顾，生怕他跑掉似的。
“安安……”李时顾转过身来。
还没等李时顾说完，玖安双手突然猛地发力，李时顾一个没站稳，猛地向下一扑，一下子跌在床上，幸亏他双手下意识的向两侧支撑，否则就会压到玖安身上。
可即使这样，他们还是挨得很近，他能感受到她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他的脸上，唇……离得好近。
他不敢乱动，怕触碰到她。他更不敢挣脱，怕把她弄醒。
他无法平息自己，只有一阵阵摇摆不定的心绪，涌动出他难以平静的心脏里快要胀满的一团团热热的气流。
要不就放纵一次？他快控制不住心中的欲望和躁动的烈火。
这时，她勾住了他的脖子。
他感觉心脏就快要跳出来了，双臂也快要支撑不住身体。
他还是想再确认一次，确认他在她心中的位置，他是否能占有小小的方寸之地。
“安安……我是谁？”他好紧张，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是漂亮哥哥。”玖安喃喃的说。
李时顾心中难掩激动，就连嘴角都挂上了一抹浅笑，可他还想再确认一点，他想听到她口中他的名字。
“那漂亮哥哥是谁？”
“漂亮哥哥是……是阿泽”
她说出了一个名字，可惜不是他。阿泽，林泽，她还爱着他，她还是忘不了他，即使意识模糊时也是轻喃着他的名字，即使看着他也会错认成他。
他本要再开口说话，再多问一句，可是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嘴巴张了张，又无声的合上了，只 咽了一口唾沫，轻轻的点了点头。
不用再问了，答案已经明了了，她的心中没有他。
其实他的心中一直都明了，大抵是不甘心吧，他总是试着欺骗自己，他甘愿欺骗自己。
今天干嘛要问这么清楚？欺骗自己不好吗，能多给自己留点念想，多给自己多一点留在她身边的执着和勇气，自己干嘛硬要戳破呢？
“安安松手吧，不可以的。”他低低说着，是给玖安说的，更是给他自己说的。
他必须狠下心来，一味的顺从自己的心意是会出错的，有些时候不得不背道而驰。
他努力向上撑起自己的身子，努力挣开她的手，很容易就挣开了。他突然又有点后悔了，可是回不去了。
他在他的床边静立良久，期待本身就是很无力的东西，没关系的，他还可以继续留在安安身边，只要……只要下次少一些期待就好了。
他默默的转身，默默的出门，默默的关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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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我爱你值不值得，
其实你应该知道，
爱就是不问值得不值得。
——张爱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