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觉悟
呦呦坚持要和慕清平一同前往，她害怕慕清平再次被刺杀，她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护慕清平周全。
慕清平最终还是拗不过呦呦的请求，几人盛装出行，前往参加元琛的寿宴。
元琛第一次见到呦呦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她好像是上天精心构造出用来和那些放下狂言曾见过这世上最漂亮的女子的人赌气的。
元琛目瞪口呆，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像所有历史上有名的昏君一样口无遮拦的说道，“想做朕的皇后吗？”
此话一出引得众人惊呼连连，慕清平这才想到对于元琛来说，呦呦实在是太漂亮了。这也难怪，毕竟元琛到现在还没有成家。
呦呦冷眼相对，就在她马上要说出滚字时，李绍义愤填膺地站了出来。
“愿陛下收敛贪欲之心，励精图治，悯黎民之艰苦，晓国家之多难。”
这话就差没指名元琛是一个昏君了，果不其然冯介立马站了出来。
“天子富有四海，何来贪欲一说。尔肆意妄言，目无君上，来人，叉出去。”
所有人都被吓住了，眼看局势就要变得不可收拾。
慕清平笑着说道：“陛下年富春秋，也是该充实一下后宫了。只不过君上，她决不能成为你的皇后。”慕清平用手指了指呦呦。
众人不解，冯介怒道：“这是为何？”
“因为她是君上的亲妹妹啊！”慕清平此言一出，惹得现场众人惊呼连连，就连呦呦也是目瞪口呆。
“是的，君上。她是先帝爷的小公主，元子怡。”
接下来慕清平一顿胡诌，什么小公主死里逃生，跋山涉水，历经一路艰险终于来到这里。
慕清平还是把握的比较好，不然大家很快会反应过来，这他妈不是关二爷吗？
看着众人眼含泪水，个别人更是声泪俱下，仰天长啸，“天佑元氏啊！”
慕清平敢如此信口胡来，全仗着认识呦呦的基本都已经不在了，剩下的个别人也见不到呦呦的真容。
元琛自小不得宠，早早被送去就藩。自然是认不得，虽然对这些兄弟姐妹没什么好感，可被慕清平一顿编排，顿时升起对呦呦的怜悯与心疼。
他走过去抱着呦呦，轻轻说道：“朕绝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众人顶礼膜拜，庆贺君上觅得皇妹。元琛拉着哟呦坐在自己的身边，大家一起举起酒杯欢快痛饮，只有严宽与冯介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这时慕清平又说道：“陛下，昔日禁军离散，臣不得已遣李绍领赤骧军值守禁中。如今兵甲齐备，禁军操练成型，可委派严大人为宿卫中郎将，宜合大体。”
此话一出，严宽与冯介更是无话可说。元琛也是就坡下驴，连连称好。严宽也只好拱手谢恩，宴会的气氛被推到了高潮，四下俱是欢声笑语，似有一派盛世气象。
只有慕清平知道，在座的大部分人，将来都要解决干净，只为了江山社稷，为了天下苍生。
宴会一直持续到深夜，慕清平回到府邸端坐起来，泡了两杯浓茶。
茶口刚刚盖好，一阵风动，慕清平瞬间会意，他端起一杯茶递到哟呦手中。
“为什么要骗他们说我是公主。”呦呦看着慕清平，不明白他为什么老是想要将自己推开。
“你在那边我会觉得安心。”慕清平如是说道。
呦呦不明白，“可是我不在你身边，我一点也不安心，要是再有人刺杀你怎么办？”呦呦担心的说道。
慕清平将自己的上衣脱下，露出密密麻麻的伤疤，有规律的斜向分布着。
呦呦不敢置信，“这是？”
“这都是我亲手刻上去的，呦呦，你有没有想过命运降临的那一天。”
命运，在呦呦的心里，无法飞升成仙就是禁锢她的命运。
慕清平缓缓张口道：“你毕竟不是人，不晓得家国为何物，说到底这一切都和你没关系。”
“你什么意思？”呦呦不解的问道。
“我的意思是，总有一天我们会分开，因为你是妖，我是人。但是你是我的朋友，我希望在我的生命中你永远开心，永远不会面临我所面临的一切，永远是自由的。”
慕清平讲其身上伤疤的来历，那是青龙四年，自己第一次来到望京。母亲在一个月前病逝，自己独自背起行囊前往望京赶考。
那天风和日丽，望京钟鼓楼喧闹四起，人声鼎沸，原来是历阳侯皇甫戡抵御北夷失败，皇帝大怒，下令将他凌迟处死。
那天慕清平亲眼看见刀子手将皇甫戡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他还记得第一刀第二刀割去他的乳头，接着围绕着这两个伤口一点点将他胸膛上的肉割去。
接着大臂小臂，大腿小腿，乃至于割破阴囊取出卵子。到最后皇甫戡整个人肌肉已尽而气息未绝，肝心联络而视听犹存。
这是他进入望京学到的第一课，治国平天下的理想固然伟大，可是这需要你时时刻刻付出从容接受凌迟处死的代价。
在往后的岁月，他一直在培养这种觉悟。常常在深夜告诫自己，欲成大事，不唯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韧不拔之志。
每一刀都在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为了天下，为了家国，一切都可以付出。
“是不是不能理解？”慕清平问道，“但这正是我想让你知道的，你不需要和我们一样，接受如此残酷的现实与命运。”
呦呦大受震撼，确实如慕清平所说，什么天下、家国，她一概不懂。她只是不想失去慕清平，希望他能好好的。
“呦呦，只要你过得好，我便很开心，这些事你无需去经历，交给我就好。你留在这里吧，哪一天你不想待在这里了，你也可以走，去你想去的地方。”
呦呦落寞的点了点头，“你放心好了，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会一直待在这里，直到我们不得不分开。”
呦呦说完便很快消失在黑夜中，慕清平看着空荡的房间，心里也变得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