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分手礼
初恋目送肖虹离开七月，人影消失，浑身的伪装和防备悉数卸下，所谓的自尊心随着眼泪被击破，七零八落。
脸微微刺痒，她才惊觉自己哭了。
她没回七月，直接打了个车前往洼里的小房子。
司机走的小路，这条路她坐公车的时候听过报站名，好像叫什么樊稼_
坟儿。
大概是古都文化，燕城的很多地名都带个坟字儿，不知道是脚底下埋着坟，还是这个坟字儿有别的崇高寓意。
初恋曾跟许玖玥吐槽过这个话题，许玖玥还赠送一些更好笑的地名给她，什么二拨子，庞家豁子，离海200多里地的燕城，还有东南西北四个叫沙滩儿的地方……
燕城太大，这条路像伍雨薇那样的燕城土著保证听都没听过，站在这里，能跟八条看同一个月亮，却呼吸着不同的空气。
初恋坐在出租车后排随意看着窗外影影绰绰的景物，毫无美感。
路左边是一片没拆的平房，大半夜的还有些晾衣杆上晾着衣服，双向车道的小路，白天经过总是尘土飞扬，真不明白这些人把衣服就这样晾在路边是想晾干净还是想沾点燕城的水土再收起来。
路右边是一片废弃厂房，路边种着间距统一的树，初恋轻笑，她还不如这些树，它们早已在燕城生根，除非上头大兴土木，否则谁也别想轻易将它们挪走……
到了红砖楼，她给许玖玥打了个电话。
许玖玥那边很吵，有嗡嗡的油烟机工作的声音：“喂！铁子！”
初恋语气轻松：“嘛呐？大半夜的做饭吃，缺肉我给你剌点儿，不用自己长~”
许玖玥：“给徐狐狸下碗西红柿鸡蛋面，他喜欢吃炝锅的~你往回来了吗？用不用给你带一碗？”
初恋：“不用，我跟你说一声，我明早有拍摄，今晚不回去了，住洼里了。”
许玖玥小声跟徐郅恒说了句什么，走到安静的地方，问：“你那边都没有被子怎么住啊？明儿起早打车去呗？”
初恋：“我早就准备好了，等你给我买嘛？”
许玖玥咯咯笑：“诶我跟你说我今天见着徐狐狸他妈了，吓死我了……”
初恋听着许玖玥生动夸张的语气，可以想象当时有多戏剧性，比她和肖虹碰面不知热闹了多少倍。
初恋揶揄她：“那你明儿抽空去当铺问问那镯子值多少钱，回头跟小徐分手了好歹还落个分手礼，说不定也能凑个首付……”
“呸呸呸！乌鸦嘴！我才不要跟他分开~”
初恋：“哟哟哟~不分开还打算结婚咋地？也不道谁~当初义正言辞地分析利弊——不能公开，怕将来分开了麻烦，好一天算一天~”
许玖玥不乐意：“此一时彼一时嘛，等到头春节，咱回家过年之前，等仁小妞儿和妙妙都回来了，人齐了，我高低摆一桌，官宣！”
……
初恋洗了澡换了衣服，给窦逍打去电话。
窦逍显然是还没睡，声音愉悦：“喂！恋恋！我正要打给你呢~我妈刚走不大一会儿，我现在去小院儿……”
初恋打断：“别，我没在小院儿，我还在公司这边，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窦逍：“我在家~你来嘛？”
初恋：“去，哪儿？”
窦逍怔住，没了声音，初恋轻笑：“不会是不方便吧？”
窦逍：“怎么会~开元名邸，你快到了打给我，我去小区门口接你。”
初恋就小时候去亲戚家参加婚礼在农村过过夜，洼里这地界儿夜里比农村强不了多少，出了红砖楼片区踏上土路，人影都没有一个，更别提出租车。
她右拐走了一段儿，看着写着【24小时营业】却大门紧闭的药店叹了口气。
用叫车软件叫了车。
上车后跟司机说：“路上碰上药店麻烦您停一下。”
到了开元名邸，她在马路对面的便利店买了一瓶扁瓶牛二分三口干了，很快便浑身燥热，倒了一嘴口香糖嚼了一会儿，等来了匆匆赶来的窦逍。
窦逍家是个顶层复式，进了家门，窦逍开心地说：“你先换鞋，我带你参观一下，我顶层有个露台，能看见臌
楼~！”
初恋脱了鞋什么都没说，直接将窦逍推抵在玄关墙上踮起脚便亲了上去。
窦逍微微怔愣，感受到她的热情，很快回抱住她侧垂头回吻。
之前他们在医院腻歪那几天，都是窦逍主动贴她，她觉着火候未到，始终推拒，窦逍也没强求，拉着她玩儿桌游、打手游、看电影、看综艺，都乐在其中。
两人还夜里偷跑出去吃宵夜，在大马路上互相背着玩儿，唱粤语版的二人转，cèi丁壳，他输了他亲她，他赢了她亲他……
刚热恋，才半天多没见，窦逍也是想她想的紧，本想回小院儿亲亲抱抱就得，没想到幸福从天而降，哪有不缴械投降的道理。
“恋恋，我们上楼……嗯？”两人一路吻着将外套脱在客厅地上，窦逍被初恋压在沙发上轻喘着柔声哄劝。
初恋啄着他的唇右手去解他皮带，声音软糯：“先在这里……窦逍……就现在……”
窦逍起身将她抱起：“客厅有摄像头，傻瓜~”
房间有地暖，又搂又抱又爬楼梯，两人很快折腾出一身汗，体内的火也是争先恐后从嗓子眼往外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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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逍倾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初恋一把扣住他手臂将他往回扯，——。
窦逍轻拍她的背，柔声说：“恋恋，我拿
～，等等……”
“不要，窦逍，我在你之前只跟过一个男人，窦逍……我很干净……”
“恋恋，别这么说，～～～
我喜欢的是你……”
——
她从不奢望跟窦逍能有什么结果，只想轰轰烈烈谈一场恋爱，无关家庭背景身份地位，爱就爱，大胆爱，不爱了也不纠缠。
爱得正浓，却无疾而终，
不知是不是她命中注定的劫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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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和以前的那些女人给他的感觉都不一样，她热情，但不一味讨好，她娇柔，却不会欲拒还迎欲擒故纵，她冷着脸的时候又a又欲……
天亮了，太阳还未照进室内，初恋翻身下床，腿一软，竟生生跪在地上轻呼出声，“呼~”
“唔……怎么了，恋恋？”床上的窦逍发出慵懒的嗫嚅。
初恋轻声道：“没事，我去洗手间。”
“给我倒杯水好不好，我口渴的厉害。”窦逍闭着眼睛耍赖。
伺候着窦逍喝完水，她悄悄去洗漱，回到床边见窦逍早已沉沉睡去，轻手轻脚地完成后续要做的一切，站在玄关处望了望二层，毅然决然地退出房门。
只有清晨和黑夜能证明燕城到了冬天，初恋不禁打了个寒颤。
窦逍就像个太阳，不管你是冷是热，都可着劲儿地往你身上贴，即使你满脸乌云，他也能想方设法排除万难扒出一条缝儿照进你心里。
他什么都不缺，钱，时间，自由，甚至女人，多到溢出来，或许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愿意分给初恋一些。
初恋本不是那么贪恋阳光，寒潮就多穿，下雨就打伞。
从前在工作上受的委屈她从不曾带给赵明辉，一个人扛、尽自己所能帮助身边的姐妹。
她从小就没妈，不是死了，是不要她跑了，因为她有个大混子老爸。
没人照顾，她就学着自己照顾自己，卫生巾都是老师教她垫的，邻居那些三姑六婆总咂着舌说她可怜，她就处处争强好胜压人一头，就这样一个人骄横跋扈地长大。
她从未后悔过没好好读书，即使曾连夜喝酒喝到吐，大姨妈还要穿着短裙站在冷风中送客。
直到失去窦逍这片阳光，她开始羡慕许玖玥，羡慕齐妙，羡慕她们虽也是在残缺的家庭长大，却能静下心来好好学习考学成仁，学历确实不能代表一个人的全部，可过往，让她失去了来之不易的爱情……
“出去啊？”小区门口的保安大叔跟她打招呼。
初恋点头微笑。
不知有多少像她一样的女孩儿曾有机会走进这样的富人区，却又仅能停留一夜……
她坐进出租车，掏出电话打给婚纱照顾客刘坤：“约一下王忠华。”
……
日上三竿，窦逍再次被渴醒。
“恋恋……再给我倒杯水好不好？”
“……求你了恋恋……”
半晌没有回音，他伸长手臂划了划，床畔空空。
他闭着眼骨碌到床头柜旁摸手机，打给初恋。
初恋拒接，很快回了短信：【我在上班】
窦逍看着这四个啥用没有的字笑的像个傻子。
他将手机放回床头柜，指尖儿碰到一杯水，心里更美，坐起来伸手去够。
结果看见水杯下面有张字条，心生疑惑，再一看，字条旁还有三样东西：
一张红色的银行卡、tiffany钥匙项链和一个紧急毓婷空盒……
他晃了晃犯傻的脑子，将字条展开：
窦少，
~~不错，一看就是练过
密码是你生日，多了少了的就当辛苦费了
素的日子多了，找你练练手
再额外送你一句忠告，不要轻易相信女人在床上说的话
万一她说吃药结果没吃，留了后患小心给你家产裹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