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涟漪
雨后，清晨的空气中氤氲出一阵淡淡的青草香，乘着风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了。阳光穿过绿树叶子上零零星星散落的露珠，肆意的泼洒开来。树梢随风摇曳，光影浮动，将整个街道染上了梦幻的色彩。
我想，这会是浪漫的一天。
天气这样的怡人，以至于我进校园的时候脸上都是挂着笑的。不知怎的总觉得今日是不是因为心情好的缘故，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提升了不少，我的回头率也比平时高上了不少，而且是女生居多。
哈哈哈哈哈，我已经这么吸引小美女们了么？这让我更加确信了今天会是个幸运且浪漫的日子。
踏进班级。
“早啊，姚语宁！”
平时不怎么和我有接触的王欣然今天居然也和我打招呼了？可是她的目光里怎么透露出了一丝怜悯？
“早呀早呀~”
课间。
今日班级门前走廊时不时要围上几波人，以前也不这样的，顶多是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给顾迟递情书，或是想要观望顾迟气宇不凡的样貌的。难道因为今天是浪漫的一天，所以要这么热情的吗？
“哎，王欣然，你出来一下！”门外一个扎着单束麻花辫的女生将人叫了出去。
“你昨天说的什么将两个男生当备胎，表白被拒还不要脸的哭的女生是谁啊？给我指指？让我也涨涨见识。”麻花女孩的语气咄咄逼人，像是要将人拖出来打一架似的。
“婷姐，这样直接指不好吧？我还和她共处一室呢。你看就是坐第四组第三排靠窗的那个女生。”
王欣然一脸怂样，像是偷了什么东西怕被人抓似的。其实她自己都不确信这些东拼西凑的消息是否属实，但她还是昧着良心指出了女孩的所在之处。
曾子婷顺着王欣然的描述看去，一个肤色白皙，发丝乌黑细腻，扎着极为青春靓丽高马尾的女孩映入了她的眼帘。女孩侧过身去，精致脱俗的五官在她面前显露无遗。
“就她啊？长成她那样指不定是什么狐狸精呢。”曾子婷不自信地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掏出藏在裤兜里的小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厚重的伪素颜妆面。
姚语宁把校草当“备胎”一事已经在短短的时间内传到了对面的几个班级，稍微八卦点的学生，都已然知晓了。
四班的林菲静听说了姚语宁的事迹，也暗自不爽。段辰轩是林菲静的初恋，虽然恋爱的时间不长，林菲静去找段辰轩聊天的时候，段辰轩也没有表现出讨厌自己的意思。经过姚语宁这事情一闹，她发现段辰轩这个书呆子居然已经开始为其她女生主动了。现在她才后知后觉，自己确实是在段辰轩心里留不下一席之地了。
“哎，姐妹们，最近姚语宁的事情不是传的挺热闹的嘛。我知道你们不知道的消息，想不想听？”林菲静的谎言病毒也就此传播开来。
体育课。
“宁宝~我们一起走吧，说好了，我要一直和你站在一起的！”王依依跟脚底抹油似的朝我快速移动了过来。
“嘿！统一战线不带我，不够意思啊~”刘淇也围了过来。
“还有我，也一起~”林若随后道。
“啊？什么统一战线？哪里要开战了吗？哈哈哈哈哈你们不会在一本正经的和我开玩笑吧~”
刘淇刚想要说什么，王依依拿手偷偷拍了拍她，示意刘淇停止言语。
“是因为……”
刘淇的嘴是挡住了，林若又紧跟其后。
“对啊，没别的意思，就是好朋友要待在一起嘛~是吧刘淇！”王依依直接打断了林若的话语，微微皱了皱眉。
“对啊对啊，走吧咱！”
“好呢~有你们真好！”我还在为今天的好天气而怡然自得着。
到了室内游泳馆，一股漂白粉混杂着消毒水的气味扑鼻而来，我吸了吸鼻子，又长呼出一口气。
顾迟换好泳衣，踏进进入泳池所在大厅必经的喷淋装置，他皱了皱眉担心姚语宁会因此而感到不适。
前一个人进去了，喷淋装置上的一排水柱喷射而出，我不禁皱了皱眉，生怕这水击打到头上去。
“快来呀语宁，怎么停下了呢？”刘淇在前头向我招招手。
我对这喷淋装置无计可施，只好双手遮住头顶，硬着头皮快步通过了。入内，诺大的游泳池呈现在眼前，泳池边的设施一应俱全。姚语宁看着面前这清澈见底的池水，脑袋不自觉的泛起了迷糊。
我闭上双眸，扶额揉了揉太阳穴。
“宁宝，你没事吧？是不是低血糖啦？”王依依担心的扶住我的手臂。
“没事儿，我今天早饭有好好吃啦，不用担心我。”我用另一只手拍拍王依依的手背，示意她安心些。
“泳池场地男女各一半分开，不会游泳的在岸边和老师学游泳的基本动作，咱们现在先开始做游泳前的热身运动。”体育老师认真通知着我们的上课流程。
我抬眼向泳池对面望去，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逆光之处高大白皙的背影。想不到顾迟平时在校服的衬托下看起来瘦瘦的，他褪去上衣后的身材却是极为矫健，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瞧上去几眼。
完蛋，又色令智昏了。
我眉目低垂，全程看着眼前的地板完成了热身运动。会游泳的人排成了一队，依次下了水。这个游泳池一共有八条泳道，我为图方便，从中间的岸边入水，下了第四条泳道。下水后我的呼吸明显急促了许多，应该是水温较凉的缘故，身体还需适应适应。我泡在泳池里头，看向了远处的柱子上标了水深两米的提示。至此，脑子像是突然涌进了什么似的，闪过一段模糊的记忆，耳朵里头也开始充斥着轻微的耳鸣声。
我晃晃脑袋，大吸一口气，一头栽进了水里，熟悉的知觉刺激着我的所有感官。水蒙住了我的脸，然后是头顶，紧接着，我奋力前进身体却好似不受控的往下沉，飘着飘着就看不清了……
顾迟已然游上了岸，他站在终点注视着即将下水的姚语宁，心里又泛起了一丝担忧的思绪。但他见到姚语宁能够安然入水，心中漂浮不定的感觉也终是落下了。
沉浮许久，恍惚间有一道光束从我的脑海中闪过，一些零碎的记忆好似从深渊的缝隙中崩裂出来。一只染了泥尘的小白猫向我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机灵的晃起了它的小尾巴，我好像……在叫它小地瓜……有个人，我和他似乎是说了些什么……但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听不清我们的对话……我还去了游泳馆……纵身一跃……只是我好像要呼吸不过来了……好难受……
顾迟发现了姚语宁在水中好像有一丝不对劲，他看着她越游越深，与其说是在游泳更像是在下潜，她有一阵子都没有上来换过气儿了。
顾迟不敢多想径直跳下了水，潜至姚语宁的位置。顾迟的手穿过她的腰间，将她一把揽了过来。他双手捧住姚语宁的脸庞，深深的吻了上去，将自己的气息渡给了她。
姚语宁一惊，终于从恐惧忧郁的困境中脱离出来，她隐约感受到唇上被温热的气息包裹着，害怕的心绪被这一缕温热尽数化开，留下了一抹无尽的温存。姚语宁迷糊的睁开双眼，看清楚了眼前人修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如此不俗的模样，似乎是……顾迟的模样！
我突然反应过来吻上我的人是顾迟，这可是我的初吻，我一时间心绪不宁、头脑空白，便双手将他推开钻出了水面，扒住一旁的泳道分割线，开始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你还好吧？”顾迟在一旁问道。
我被他的话惊的一阵乱咳。
“噢…没没事，谢谢你救我。”我现在一看见他的脸就想起刚刚的经历，害羞的支支吾吾的。
我偷瞥了他一眼，又低头看向泳池里边的水了，结果眼前的水中仿佛显现出了刚才和顾迟在水中的那一幕，我赶紧拿手拍乱了眼前的一汪静水。
顾迟静静的看了我好一会儿。
“别游回去了，我扶你上去。”顾迟背靠着岸边，示意我扶着他的肩上去。
我无力反驳，一点点向他靠近，心也激烈的跳个不停，这一切的紧张、心动似乎都被冰冷的池水所掩埋，只有那一个触摸在顾迟肩膀上的温热是真的。
我好像，喜欢上顾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