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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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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都回流了?!”凌梦薇猛然惊醒似的,大声说着,三步并作两步冲回来,举起左梨花扎着针的胳膊,另一只手狂按床头的呼叫铃。

    “你不疼吗?怎么不早按,好多血。”似乎是真的着急,凌梦薇声音带着哭腔。

    凌梦薇的姿势,让坐着的左梨花脑袋刚好和她腹部齐平,又挨得近,好几次左梨花脸颊都差点贴上凌梦薇腹部的婴儿小鬼。

    左梨花战术后仰,小鬼也在有意避开她,手脚并用,像只小猴子似的,攀着凌梦薇的腰,爬到了凌梦薇的后背。

    凌梦薇动作微微一顿,小小的嘶了一声,调整姿势,捂住后腰。

    “怎么了?”左梨花仰起头,问凌梦薇。

    凌梦薇皱了下眉:“不知道,突然腰痛。”

    左梨花低下头,看着那只皱巴巴的小鬼:“不会是累着了吧,这年头腰椎间盘突出患者越来越年轻化了。”

    “好啊,我帮你按铃,还帮你举着手,你咒我是吧?”熟悉的对话让凌梦薇松了口气,不由笑骂道。

    “你去做个检查吧。”

    “啊?”

    “正好这里是医院,你去做个全身检查吧。”

    “不用,公司来了个后辈,我得去带她熟悉一下。"

    凌梦薇和左梨花一个经纪公司,当初他们就是在经纪公司偶遇才认识的,闻言好奇道:“后辈?男的女的?”

    “女的,”凌梦薇叹了口气:“长得不算好看,但是很有味道,怎么说呢?应该会红,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左梨花笑了笑:“一定会有机会的。”

    凌梦薇移开目光,重复道:“是啊,一定会有机会的。”

    护士来得很快,帮左梨花换上吊水,又叮嘱了一些事情,便匆匆忙忙地走了。

    “那我也”

    “路上注意安全。”左梨花歪着头,冲凌梦薇笑了笑。

    凌梦薇回以一个笑容。

    脚步声在门口越来越远。

    确认凌梦薇走了,左梨花拿起手机,翻找通讯录,找到一个号码,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很快,爽朗清晰的男音从手机传出来。

    【这是诚晨律师事务所章硕,请问有什么事吗?】他语气一转,变得柔和【左同学】

    电话这头,左梨花笑了一下,“章同学,给律师打电话,自然是要打官司呀。”

    【哎呀,我还以为左同学要约我吃饭呢,失落。】

    “吃饭哪有送钱香。”左梨花一边说着,另一手漫无目的地拨弄这被子上的线头。

    手机传来低低的笑【说得在理,不愧是左同学,那么,许久未见的老同学,要打什么官司呢?】

    “嗯,我被人诽谤了,具体事件,网上有全过程,比我知道的详细。”

    【我明白了,】章硕道:【这件事不是你做的,那么我能问一句,那个视频,你为什么在医院?】

    “陪人打胎。”

    【这个人是?】

    “凌梦薇。”

    电话那头顿了顿,两秒后,章硕的声音再次出现【明白了,这个案子,我接了。】

    又交代了一些信息,左梨花挂掉电话,通过了章硕的聊天软件好友申请。

    章硕是她的大学同学,如今在城晨律师事务所任职,是一名金牌律师,爱开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办事公正,算是知根知底,把事情交给他,左梨花很放心。

    凌梦薇的时间,其实很好澄清。

    毕竟怀孕的不是自己,她有很多证据可以证明,自己没有怀孕,到时候证据一摊,谁在说谎一目了然。

    但问题是她不能暴露,宁冬邦是杀人犯,逼急了很有可能把她也杀掉,她不能冒险,为今之计,只能暂时装不知道,稳一稳,等自己做足了准备再翻脸。

    先解约吧,自己成立个公司,现在这个经纪公司,黄鹄是股东之一。

    解约的话赔偿金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需要经济收入来源。

    可是她除了当明星还能干什么,做职员朝九晚五是绝对不可能的,不合适。

    要不自己开个公司算了?

    念头一出来,左梨花思想就活络了起来。

    经纪公司?不行,没那么多钱,拍电影?她只拍了一部,也没学过怎么当导演,肯定血亏,淘宝店?

    这个可以,她高中时和朋友合伙开过,卖的瓷器,先一点点做起,反正她近期也出不了门,大不了发快递累点。

    左梨花琢磨着,仿佛已经看到了快递盒子堆满客厅,韩海儿被淹没在一堆盒子里,冲她龇牙咧嘴的场景,完全没想过,万一没人买,都积压了怎么办。

    作为背景的电视声音突然停了,左梨花思绪被拉回来。

    “怎么了?”她看向一言不发,盯着她的韩海儿。

    韩海儿无神的眸子面无表情地盯着她,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被这双眼睛盯着,左梨花还是有些发毛。

    “?”

    韩海儿张了张嘴,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左梨花没有立即明白,她歪了下头,想了想,才猛地顿悟。

    鬼饿了。

    饿了怎么办?吃饭。

    “外卖吃吗?”左梨花问她。

    韩海儿摇了摇头。

    会被拒绝是左梨花没想到的,她眨了眨眼,巴巴地看着韩海儿:“水果?”

    她指了指床头宁冬邦送来的果篮。

    韩海儿厌恶地将头瞥向一边。

    “额糕点?”左梨花骨节分明的手指又指向果篮旁边的千层蛋糕,这是凌梦薇刚才带来的。

    韩海儿眉头拧成一个川字,看上去更加嫌弃了。

    左梨花:“”

    “那你要吃什么”

    左梨花话音未落,突然顿住,她瞪大眼睛望着忽然至今近在咫尺的韩海儿,没来得及说话,眼前一个东西覆上来,后脑勺被别住,而后唇瓣一凉。

    左梨花浑身僵硬。

    好家伙,原来饿了的意思是吃她!

    随着吻的加深和时间加长,左梨花逐渐感到困顿,力气逐渐流逝,不知不觉中,她已经佝偻下身体,如果没有韩海儿帮她撑着,现在已经软软地躺在被子上了。

    除此之外,左梨花并没有感觉到异样。

    这就是被吸□□气的感觉吗?

    意识开始溃散,恍惚中,一双凉凉的手在她身前游走,似乎在寻找缝隙。

    左梨花吓了一跳,连忙捉住那只作乱的手。

    冰冰凉凉的触感给了她一丝清明,又很快被混沌抹去。

    好在被抓住以后,那只手没有继续作乱,乖乖被左梨花捏着,放置在心口的位置。

    强有力的心跳隔着骨骼、血肉和衣物传递过来,一下接着一下,平稳有力。

    一个念头在左梨花脑海中升起。

    等到精气被吸干的那一天,她会变成那堆黑色粘稠的像油一样的东西吗?

    不知过了多久,左梨花被放开。

    她呆呆半张着嘴巴,似乎对自己重获自由一事一无所知。

    眼前一切都是模糊的,还带着重影。

    韩海儿仔细看了看她,伸手在她面前晃晃。

    出气多进气少,好像快不行了。

    一不小心吸食太过了。

    韩海儿烦躁地拿过千层,揭开最上面一层蛋皮,用手指抹了些奶油,抿紧了左梨花嘴巴里。

    接触到食物,求生的本能让左梨花咂咂嘴,咽下了去。

    左梨花眼睛立刻有了焦距。

    她像是突然被解除了点穴的一样,大口大口地喘气,千层被塞进自己手里。

    她看看千层,又看看韩海儿。

    韩海儿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吃点变胖的东西,如果不想被我吸干的话。”

    左梨花是个不喜欢吃零食的人,尤其高热量易肥胖的东西,但是她喜欢蛋糕的味道,唯一能接受的,就是千层,尽管如此,吃得也不多,可现在她看着手里的蛋糕,居然奇怪地有了食欲。

    是被吸□□气导致口味变了?她默默地想,将被撕掉的那层皮咬进嘴巴,舌尖翻弄着食物,奇异地发现,蛋皮和奶油比起来,居然显得食之无味。

    好像突然get到了蛋糕的美味!

    左梨花眼睛亮了亮,看着千层,仿佛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如果她对鬼怪知识了解的再多一点,就会明白,这是她潜意识里求生的本能。

    看她缓过来了,韩海儿道:“点外卖吧。”

    左梨花眨了眨眼:“你不是不吃吗?”

    韩海儿发出一声鼻音:“嗯?”

    左梨花假装没听见:“想吃什么?”

    手机已经打开了外卖软件,她翻找着店铺,发现自己对之前嫌弃得不行的店铺跃跃欲试。

    比如各种奶茶,比如烧鸡,比如脆皮五花肉。

    韩海儿探过脑袋,手指在屏幕上指指点点。

    海藻般的发丝外部有些断发,毛茸茸的,瘙得左梨花下巴发痒。

    片刻后,韩海儿下完单了,移开脑袋。

    左梨花一看,是必某客的披萨。

    她想吃点易消化的,便下了单,后自己点了份儿别的。

    换第二瓶吊水的时候,外卖到了。

    护士看着左梨花叫的吃的,提醒她:“不要吃太硬的东西,吃点小米粥包子之类消化好的食物。”

    左梨花点头称是,找出豆浆喝了起来。

    护士看她这样,没说什么,告知她明天可以出院后,就出去了。

    吃过饭,左梨花接到了一个电话。

    陌生号码。

    左梨花接起来,来电人让她十分意外。

    一个知名节目组的导演。

    之前的时候这个节目组联系过她,她当时在拍戏,拒绝了,眼下这个导演居然又找上了她,甚至没有经过宁冬邦。

    “李导?”左梨花有些呆。

    她现在网上人人喊打,居然还有节目组敢邀请她。

    【我相信以你的性格,不会做出这种事,一定有原因吧?】

    左梨花没否认,也没承认,毕竟还要打官司,还不能打草惊蛇。

    不能打草惊蛇,就一定要拒绝。

    没想到导演是个执着的人,一定要请她去他们节目,她说自己最近不适合露脸,导演直接跟她约了三个月后。

    诚意在那摆着,提出的条件左梨花很心动。

    想着三个月后一切应该差不多了,左梨花就同意了。

    然后导演趁热打铁,约她三天后见面。

    左梨花:“好吧。”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披萨变成软趴趴的焦油,被密封进包装袋里,扔在了垃圾桶。

    第二天,左梨花出院回家。

    说好过来的凌梦薇没来,只发消息告诉她临时有工作走不开。

    左梨花没说什么。

    带着一大包补药回到别墅,左梨花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查看有没有网络。

    网络信号是满的。

    也就是说,宁冬邦并没有再次检查网络。

    也是,这里有只亲手被他害死的人化成的鬼,他逃都来不及,怎么敢轻易过来。

    左梨花思索着,这么看来,这个别墅就目前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

    左梨花价钱出得高,章硕办事也利索,他找了侦探,搜查左梨花没有怀孕的证据,在第二天晚上,汇总发到了左梨花手机上。

    左梨花大体看了一遍,给章硕回电话。

    “章大律师,不愧是金牌律师,真是让人放心,辛苦了。”

    此时已经晚上十点,章硕像是刚忙完,人在大街上,“收钱办事不是应该的,明天有时间吗?请你吃顿饭吧。”

    “请客户吃饭吗?”

    “对,赏光吗?”

    “我说不的话,你会把案子撤了吗?”

    章硕停顿了下,语气变得冷硬:“到手的钱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左梨花弯下眼角:“哈哈。”

    没再接话。

    知道这是拒绝的意思,章硕叹了口气:“行吧,大明星您忙,我这边继续为您奔前跑后去了。”

    挂掉电话,章硕望着街道尽头的霓虹灯,苦笑着摇了摇头。

    平生第二次追人,失败。

    虽然两次追的都是同一个人。

    左梨花放下电话,就看到韩海儿近在迟只,放大的脸。

    吓了一跳

    “干嘛?”

    韩海儿眯起眼睛,宛如一个被带了绿帽子的武大郎:“和谁打电话?”

    “我的律师?”

    “不许再联系。”

    左梨花倒吸一口冷气:“我还没开庭,你就把我的律师撤下去了,不可以,没有这样的道理。”

    “是吗?”韩海儿冷笑,目光阴晴不定地看向手机。

    似乎想从手机里钻过去,弄死刚刚那个通话人。

    左梨花连忙道:“我付了钱的,明码标价,他是花钱请来了律师,我现在没有收入来源了,每一分钱都是消耗品!我不能白花!”

    “收入来源?”

    左梨花点头:“嗯嗯!”

    然后她被韩海儿扯着站了起来。

    “赚钱不只有一种方式。”

    左梨花想了想,试探着问:“你有门路?”

    韩海儿微微仰头:“跟我出门。”

    “现在?”左梨花下意识又看了眼时间。

    韩海儿:“不行?”

    “我我我戴个口罩。”

    左梨花翻出鸭舌帽和口罩,又找套了件将自己身体完全包住的宽大衣,跟着韩海儿出了门。

    别墅荒郊野外,没有灯,只有远处大马路上有几盏零星的路灯,路的两旁杂草丛生,枯枝叶无风自动,不知名小虫吱吱叫着,阴阴惨惨。

    左梨花跟着一只鬼,在月色的掩映下出了门。

    为了避人耳目,不被路上路过的车辆偷拍,左梨花专挑小路走。

    这要是她自己,还真不一定敢走,可如今身边跟了只鬼,她胆子就大了起来。

    俗话说,夜路走多了,总会撞见鬼的。

    她和鬼一起走,就不怕撞见鬼了。

    走了大约半小时,左梨花来到一个类似城中村的地方。

    这里是三十年前最先发展的富人区,建筑以二、三层独栋带院的小楼居多,也有不少平方,后来新市区建立,富人陆续搬到新区,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里反而成了最落后的“被遗忘”区。

    走进小巷子,还能听见一两声狗叫。

    也有狗冲出来,在看到韩海儿后,又夹着尾巴,吱吱呜呜地叫着跑走了。

    左梨花从没来过这种地方,好奇地探着脑袋,左右乱看。

    韩海儿将她带到一户人家院子的大铁门钱,对她道:“敲门。”

    “快十一点了,不好吧。”左梨花有些迟疑。

    月光下,韩海儿几不可查地皱了下眉。

    左梨花二话没说,举起粉拳,对着门哐哐就是两下。

    片刻后,门内响起声音,似乎是个中年男人:“谁呀——”

    左梨花继续敲,只是这次力道小了不少。

    脚步声由远及近,铁门闩的碰撞声响起,门被打开。

    一个光着膀子,只穿一条裤衩的一米九光头大汉立在门前,皱眉看向左梨花:“你是谁啊?”

    他肩膀上的青龙,在月光下闪着不好惹的光。

    左梨花看了看他的胳膊,发现自己的腰还没她胳膊粗。

    她硬着头皮看向韩海儿。

    韩海儿:“跟他要钱。”

    左梨花瞪大眼睛,瞳孔地震:“你说什么?”

    大汉也不耐烦,看着面前这个小姑娘,心里百思不得其解:“小姑娘,找谁啊?”

    左梨花顿了顿,抬头看向大汉,四目相对。

    好家伙,这人脸上居然还有刀疤。

    左梨花更害怕了。

    大汉看着这个陌生小姑娘粉色的眸子,愣了愣。

    “给,给钱。”左梨花自己声音都发虚。

    “哈?”大汉不可置信地掏掏耳朵:“你说什么?”

    我滴个乖乖,这不会是来仙人跳的吧,有人故意搞自己?

    “给钱!”左梨花闭着眼睛,大声重复。

    笑话,韩海儿比大汉可怕多了,大汉起码是个人,韩海儿可是鬼。

    “找抽是吧?”大汉抬起手,作势要打。

    忽然,刮过一阵风,一张碎纸片吹到了左梨花脚边。

    她看了一眼,捡起来,举着递给大汉:“给!钱!”

    大汉定睛一看,愣了下,表情霎时变了。

    他惊疑不定地看着左梨花,接过纸,小心翼翼地问:“你,你怎么知道?”

    左梨花也有点懵,看着没说话。

    说什么?她知道什么?她什么也不知道!

    “请进请进!快请进!”

    大汉连忙闪到一边,让左梨花进去。

    左梨花看他一眼,走了进去。

    大汉将纸扔到一边,想了想,也没敢关门,将左梨花引进房间。

    房间是比较大的一居室,摆着床,一个女人正坐在床上,手里拿着毛巾,一遍遍地给床上躺着的小孩擦身体。

    见到自家丈夫领着个女子进了门,有些愕然:“这是?”

    “这是大仙。”男子道,将手里的碎片扔进垃圾桶。

    女人一看碎片,登时怒了:“你怎么还敢把这东西拿进屋里,嫌我们儿子没死是不是!”

    左梨花进门就没说话,目光一直看着床。

    在那里,有个四五岁孩子大小,干尸似的人,正趴在小孩身上,死死的抱住小孩的头。

    “钱嘿嘿,钱,钱”他张着合不上的嘴,梦呓似的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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