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压抑的疯狂
风无尘猩红的双眸紧紧盯着睡熟的月清，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骨髓里。
越靠近目的地，他的手腕就越发滚烫。
因果命线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他，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他就要，消散了。
虽然只是一具灵力分身，但依然会损耗到本体一些力量。
他不担心要为月清而牺牲，他只是害怕，如果这个劫难过去了，他的红尘线还会不会跟月清连在一起。
如果红尘线断了，他与月清的缘分也就尽了。
他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如果他注定不能得到她，他也绝对不会让别人得到。
尤其是，那个男人。
只要月清不去找那个男人，那他风无尘甘愿做替身，永远待在她身边，保护她，温柔的照顾她。
但是，如果月清因为那个男人回来了而丢掉他，那他真的会疯。
没有谁比他更清楚月清对那个男人的爱与付出，他只见过一次那个男人的面容，在神界密室里的回溯水晶里。
那里面，映出来的是清神与那个男人的欢声笑语，她躺在那个男人怀中，二人亲密至极，月清流露出的快乐与亲昵也是风无尘从来没见到过的。
那是清神，发自内心的快乐与爱意，她往日清冷的金眸中盈满了对男人的爱意与温柔。
那个男人白发红眸容貌堪称绝色，不仅容貌与身姿，周身流露出的强大神力与气势也是风无尘望尘莫及的。
哪怕只是在回溯水晶里看着他，都似乎能将骨血都凝固住，那是绝对的真神，掌管法则的真神。
回溯水晶中的画面狠狠刺激着风无尘的眼眸和心脏，画面上的二人是那样亲昵，清神乖巧害羞的神情，男人宠溺的温柔，那么刺眼。
他与清神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有神体，神力，神格。
而每一项，风无尘都没有。
那个男人周身无意间流露出的强大神力隔着画面也能让他浑身呆滞，很显然的事实，若男人出手，哪怕动动手指都能将他抹杀。
可是他好像被关起来了，风无尘清楚的记得有一日清神脆弱到要发疯的样子。
第一次，他见到她痛哭的模样。
他想进去安慰，却被清神直接挥了出去，从前，她从来都不会这样的。
也是第一次，他看到了她眼中厌恶的眼神，哪怕只有一瞬，他也清晰地捕捉到了。
她讨厌他？……
怎么会……
在那之前，风无尘一直都知道自己对于清神的特殊，也知道清神对自己的关怀与宠爱比其他几个界域选出来的领主要多。
他也默认了那几个人的理解与恨，他也觉得清神是宠爱他的，对他是不同的。
毕竟其他人都没有住在神域的机会，但他能住在偏殿，离清神的神殿只有三墙之隔。
直到看清她的厌恶之色，他才明白，一切，都是他的自我猜想。
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清神将自己关在殿内整整三个月也未曾出殿门。
中途风无尘才在清神的几个神兽口中得知了一些事情，原来，清神是清溪上神，她是有命定的神明爱人的。
她的爱人还是更高层面的真神，很厉害，很强大。
容貌也是绝色，而且他也是白发红眸，但眸子比无尘的要清澈很多。
但因为那个神私自下界来找清神，他所掌管的地方出了一些事情所以受罚了，清神才那么难过。
这些，都是玉衡告诉他的。
玉衡是白泽神兽，也是陪在清神身边最久最多的。
呵，清澈很多吗？
实力强大的真神，她的爱人。
因为他受罚了，所以她才那么伤心。
他几乎一瞬间就认为了他一直以来是个替身，他心痛到几乎无法呼吸。
几万年深埋在心底，刻入骨血的深爱几乎将他折磨的没有生的欲望。
替身，呵，还用存在吗？
其实风无尘并不知道，清神本意并没有将他当作替身，只是无意之举。
那些关怀与陪伴，也只是照顾孩子一样，对他好，盼着他成长起来。
但风无尘偏执的认为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清神灌输在他身上的，属于别人的爱。
他自暴自弃了一些日子，却又在某一个深夜彻底想通了。
他以为自己可以放下那些爱，不做替身，远走而去。
可他发现，他根本无法欺骗自己。
他爱她，早在无数次她握住他的手，教他用剑的时候；
在她为身受重伤的他疗伤的时候；
在她一点一点教自己修炼的时候；
在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的朝夕相处中，
他早已经爱她入骨，甚至产生了龌龊而又偏执的想法。
再次见到她，风无尘学聪明了，他开始乖巧的应下月清交代的事情，件件都做的漂亮又完美。
而且有意识的开始穿与那个男人相似的白衣，因为最开始的风无尘，其实是穿黑衣的。
他的模仿，包括神情，动作，甚至无意识流露的宠溺与温柔，都恰到好处。
他像是一个疯狂的偷窥者，在清神外出的时候就去密室看回溯水晶，以他的实力，轻易的抹去自己来过的痕迹十分容易。
他学的很像，又无数次被水晶里的甜蜜画面刺痛眼睛，从而更加疯狂。
他的模仿太像了，好几次清神都有些走神，好像看到了时渊一样。
但终归，是不同的。
清神很清醒，她明确的知道自己对时渊独有的爱，当然，她也不准备给别人。
而看到与时渊神色越来越像的风无尘时，她皱眉了。
太像了，就算她是照着时渊的特征捏造的也不会这么像。
容貌是不同的，但神色与动作却越来越像。
好几次，她有些许瞬间的迷离，好像回到了她与时渊的从前。
但一想到时渊还在受罚，脑海中闪烁出时渊的模样，身上的雷痕与血迹都在提醒着她，这一切，都因为她。
她不是不知道无尘对自己的依赖与宠溺，但她只把他当孩子，或者弟弟来养，过多的感情，不应该存在。
所以清神有意的减少了与无尘的接触，无尘敏感的察觉到了，是因为模仿的太过头了么……
无尘不得不收起模仿的那一套，变得乖巧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