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越人歌
当年，他就是杀兄夺位的。
用的就是一个美人计。
哎，说起来他的那位兄长倒是一个痴情种，妻子在一个寒冷的冬日病逝，却也没有再娶，膝下只有一儿一女。
后来，他在草原上打猎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貌美女子，长相竟与他那早死的嫂子有七八分相似！
于是他从狼口下救下了那个女子，将她献给了他的兄长綦毋无蒙……
最后，还不是他家族与美人兼得了？
想远了。
总之，只要须卜瑟能迷惑住男人，到时候要什么机密没有？
尤其是……布防图。
一想到布防图，綦毋无庸心头就一片火热。
有了布防图，他匈奴入主中原称霸天下，岂不是犹如囊中取物？
到时候，他綦毋无庸可是大功臣！
至于须卜瑟？为了家国大计，牺牲她一个女人而已——再说了，也未必会牺牲不是？她好歹是个居次，待他们成就大业，必定不会亏待她的。
宇文拓：“……”
算了，毁灭吧！
他已经累了。
讲真，对于这个蠢货，他实在看不到綦毋氏有什么光明的未来。
所以，綦毋无庸究竟是怎么当上家主的？靠他的蠢吗？
秦京书院大广场。
今日天气甚好。
正是考“乐”的好时候。
随着锣声敲响，负责主考乐的张夫子站起身来，简单说了一下考核流程。
司梵与秦罂落在一旁端坐，泠泠目光落在台上。
参加考核的都是精通音律的学生——毕竟学院主张的是因材施教，既培养全才，也培养专才。
学生一般在三十岁及以下，学院很少收三十岁以上的学生。
今年参加“乐”的考核的学生只有四十二人，一天的时间，足以让这四十二人轮流演奏曲乐。
司梵今日倒是一反常态，穿了一件湘妃色玉裙，头发依旧简单挽起，只是簪了一支金镶珠宝蝴蝶簪，倒是冲淡了不少平时的距离感。
秦罂落穿的也是玉裙，只不过是湖蓝色的，但她的发饰就比较多了，三根玉簪，再加一些精巧漂亮的小头饰，整个人都换了一种风格，令人眼前一亮。
司梵一时没适应过来好友的转变，倒是多看了她两眼。
有情况！
司梵的高智商在遇到好友反常的情况下破天荒地离家远航，所以司梵想的与实际情况相比，有亿点点偏离轨道。
啊这……俗话说得好，女为悦己者容。
所以说，罂落是有喜欢的人了？
司梵暗暗想着，她一定要为罂落好好把把关！
而此时的秦罂落……
在旁人眼中，秦罂落目不斜视，可实际上……秦罂落总在不经意间瞥向司梵……
啊，今天我真好看，就连阿梵都多看了我好几眼呢！
总之，小公主完全没有get到好友若有所思的眼神。
乐器种类繁多，而且也不免有人天生一副好嗓子选择歌唱的，于是学院一早就分门别类地组织好了。
也正因如此，乐考素来有个诨名儿——才艺比试。
有一位男子上去歌唱时，不过嗓音着实让众人惊艳了一把。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歌声嘹亮却不失典雅之感，情感丰沛，动人心弦。
是《越人歌》。
司梵看了眼资料。
姜不期，平民百姓出身。
一曲毕，掌声雷动。
一位宫廷乐师更是激动地站起身来，直言要收他为徒。
张夫子打趣道：“情感丰沛，动人心弦，莫不是有了心上人？”
姜不期清秀俊雅的脸上染上了红晕，目光却不由的更为柔和，只是没讲话，明显是害羞了。
张夫子也是个过来人，一看他这副模样，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还是秦罂落说了句“下一位”才解救了那可怜的娃，也瞬间让张夫子意识到他要赶紧挽救自己的形象。
考核依旧进行。
剩下的倒也有不少出彩的，但是如姜不期那般令人难忘的却没有了。
宫廷乐师们挑了几个佼佼者，只待为期十天的京试结束便开始教授本领，将其带入宫廷乐队。
当然，这是针对平民百姓出身的学生而言的。毕竟富家官家的千金公子们——除了一心想进宫廷乐队的——不会选择这条路，对他们来说，这只是一个兴趣爱好，或者说是可以展示自己的手段而已。
等考核完，夕阳已是快要落山，只留有余晖。
张夫子宣布完结果之后，话音一转，竟直直看向司梵，脸上带着期待与谄媚。
“老夫曾闻国师大人奏过一曲，今日暂借职务之便，恳请大人简单弹奏一曲，也让这些学生们开开眼界。”
“当然，”张夫子话锋一转，“若国师大人不方便，那便罢了。”
张夫子又作揖，给足了诚意。
司梵还未表态，秦罂落先是忍不住了，正要呵斥出口，手背却被人轻轻地拍了拍，安抚意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