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道与小道
地球华夏国原址，有一栋极其宏伟的建筑坐落在中心地带，红墙绿瓦，颇有古韵，其四周炮台林立，机关密布，这里既像个书院，又像个堡垒。
这就是当今地球最重要的建筑之一，华夏星际学校，所有在华夏国出生的孩子都会选择在这里就读。
“今天第一节还是文化课，现在我们来复习一下上节课讲过的内容。”
在一间小教室内，一个身材略微发福的中年女教师站在讲台上，手指在虚空中一划，面前就出现一块巨大的影像屏幕，屏幕上面显示了多道问题，讲台下，则是几十个端正坐着的少年少女。
“第一题，地球的大变革是何时开始的，是什么事件引起的变革，按照座位顺序依次作答。”
第一排的男孩“唰”的站起来，声音洪亮道：
“大变革的时间是地球历2025年，距今已有一万年整，原因是一伙星盗发现了地球的七十多亿的原始人族，起了掠夺之意。”
女老师满意的点点头，指向了第二题。
“为什么星盗会对地球的原始人族有掠夺之意。”
第二排的是一个梳着两个羊角辫的女孩，眼睛灵动，琼瑶玉鼻，面容精致的像个洋娃娃，声音清脆如黄鹂：
“人族在修行星力之后，体内潜力会觉醒，少部分人会呈现出与常人不同的体质，变化万千，如天域的域主，觉醒后目生九瞳，可看破世间一切虚妄，这也是人族能立足于宇宙的重要原因之一。”
“而人族觉醒后产生的变异部位，常被星际中流窜的法外之徒使用特殊手段剥夺，虽然剥夺后特殊能力骤降，但也不容小觑，所以他们要么占为己用，要么卖向黑市牟利，”
谈及此处，女老师表情严肃，挥手示意女孩坐下，自己补充道：
“星盗十恶不赦，遇之必诛，更可气的是，宇宙中居然还有不少人族加入星盗，祸害万族，你们要固守本心，不可被蝇头小利蒙蔽头脑，成为我族败类！”
“下一题，星力等级是如何划分的。”
第三排也是个男孩，与其他同学不同的是，只有他穿着宽大的藏色长袍，与其他人的现代穿着非常不同，不过此时他正埋着头呼呼大睡，根本没听见老师的话。
“陈士，醒醒，老师叫你。”
第四排的同学连忙拿手指戳了戳陈士后背，但大家等来的只有陈士轻微的鼾声。
“陈士！要睡滚回家去睡！”
女老师忍不了了，一步就跨出三四米的距离，来到了陈士身边，手上凭空变出一把戒尺，狠狠抽在了陈士的屁股上。
“哎呦！”
男孩疼的从座位上跳了起来，长的颇为清秀，但是表情十分凶狠，准备看看是谁扰了他的美梦，结果只看到女老师的怒容，陈士的气势一下就泄掉了，脸上堆笑道：
“老师我错了，昨晚没睡好，实在太困了。”
看到陈士认错态度端正，女老师的气也消了大半，不过还是厉声道：
“这是这个月第几次了？每次都说没睡好，难道你晚上比域主还忙吗？”
陈士低着头不敢说话，一脸虚心接受批评的样子，他知道，这时候多说话会让老师更生气，得紧紧把嘴闭上。
“你去后面罚站，下一个人来回答。”
看到陈士十分乖巧，女老师也没有过分难为陈士，这孩子无父无母，跟一个怪老头相依为命，很是可怜，而且每次看到陈士那双深邃如星河的漂亮眼眸，她总是心生怜意，不忍责罚陈士。
第四排的男孩站起，答道：“星力总共划分为引星五段，陨星境，行星境，恒星境，星系境，星域境，宇宙境，除引星五段外，每一个大境界都分为九个小境界，而万年前侵略地球的星盗主力，为陨星境三层。”
“不错，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第四排的男孩摇头，不知道该补充什么，站在最后面的陈士眼睛一亮，把手高高举起，女老师撇了他一眼，忍不住轻笑了一下，点头示意陈士回答。
“境界之间的差距犹如鸿沟，引星五段虽只是第一个大境界，但每一段之间的差距也很大，地球中的大多数人都是引星二段至引星四段，少部分人为引星五段，陨星境地球共有千余人，行星境有十人，恒星境只有一人，是当今地球的执掌者。”
“而星域境整个宇宙只有十个，是十个不同的种族，分别掌管十个星域，至于宇宙境，一个人也没有，很多人都怀疑根本没有宇宙境，只是星域境强者的谦辞罢了。”
女老师十分满意陈士的回答，这孩子虽然经常课上睡觉，但学习一点也没落下，甚至掌握的比班里大多数人都要好。
“不许再有下次了，回到座位上吧。”
陈士呲牙一笑，这个老师看着严厉，其实还是很好说话的，班里面的人其实都很喜欢这个老师。
文化课一上就是一天，临近下午四五点时，内容就全部结束了，无非就是一些宇宙起源，地球历史等，听的人瞌睡连天，而陈士醒了又睡，睡了又醒，下课铃声响起时，陈士的美梦正好结束。
“明天是修行课，会很累，大家早些回去休息，但也不要忘了复习文化课，下一堂课，还是会提问的。”
女老师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正在伸懒腰的陈士，轻叹一声，这孩子长的好看，行事也讨喜，可惜一直不能进入引星一段，修行成绩已经是班级的最后一名了。
看到老师有些惋惜的眼神，陈士倒是觉得无所谓，能不能进引星一段完全在他一念之间，要不是因为家里面的怪老头不让他修行，现在估计已经达到引星二段了。
“下课！”
“老师再见。”
几十个学生纷纷站起来，弯腰恭送老师离开，即使现在已是大宇宙时代，华夏对师道方面的礼仪还是很重视的。
“拜拜陈士。”
“明天见陈士。”
班里的多数同学和陈士的关系很好，和陈士打完招呼后，便走到了学校内的传送阵传送回了自家门口，这种传送阵平民是用不起的，不过这里是华夏星际学校，财大气粗，对每个孩子都是免费开放的，不仅节省了赶路的时间，也为孩子们的安全起到了很大保障。
“哼，花瓶。”
当然，班里还有少部分看陈士不顺眼的人，出声的这个男孩叫段锦岚，上身穿着蓝金色丝质长袖，裤子是上好棉料所织的长裤，长得也算可以，是华夏国段家的次子，其哥哥段长空是学校中最有名的天才之一，所以面对陈士这种毫无出身可言的人时，有种天生的优越感。
“就是，段哥，一个十四岁还没有引星的垃圾，连给您提鞋都不配。”
段锦岚旁边一个少年立马附和道，他叫马貔，是段锦岚的跟班之一，因为段锦岚的家世优越，他经常巴结段锦岚，处处为难陈士。
“你俩说什么呢！”
那个梳着两个羊角辫的女孩听到这二人的言语，叉着腰挡在陈士身前，大声骂了回去，声音清脆又软糯，让人心神荡漾。
“陈士，你只敢躲在女人后面吗？”
段锦岚有些顾忌这个女孩，索性接着嘲讽陈士。
“算了，仙羽，咱回家吧。”
陈士拉了拉女孩的衣角，不想和段锦岚他们过多纠缠，这些年来因为无父无母的身世，陈士没少遭到白眼和流言蜚语，早就习惯了别人的锐评。
名叫仙羽的女孩嘟了嘟嘴，但还是陪在陈士身边，一直等段锦岚等人离开后，她才走进传送阵和陈士说拜拜。
看到女孩离去，陈士叹了口气，虽然他还小，但已懂得不少东西了，他和女孩互有情愫，奈何身份差距太大，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传送阵光芒一闪，陈士也被传送了出去，这是一个较为偏僻的村落，地处山脚，住着几户人家，都待陈士极好。
“道爷，我回来啦！”
陈士推开木门，门轴发出“嘎吱”的刺耳声音，在如今这个大宇宙时代，这样年久失修的木门还真是少见。
“吃完饭就去念经吧。”
里屋只有一个木床，一个枯瘦的老头盘坐在床上，双目紧闭，眉毛已经长的垂到了脸颊，身上也穿着藏色的宽大长袍，气息微弱，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具干尸。
陈士点点头，这是他每天晚上都要做的事，吃完饭要诵读一遍老道教给他的经文，只有全念完了，才可以上床睡觉，这就是他为什么总是白天课上睡觉的原因。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
这是第一部经文，名曰《清静经》，当陈士对着窗外诵读时，老道睁开了眼睛，眼神无喜无悲，却十分清澈，与寻常老人的浑浊瞳孔不太相同。
“再有七天，就可以修行了。”
老道喃喃道，在他的眼中，陈士的身体此时正泛着莹莹白光，体内的脉络血气浮现于体表，清晰可见，只是脚面还有些黑气缠绕，看着有些渗人。
“这孩子，真的能成为道体吗？”
老道抬起头，透过屋顶看向漫天星辰，似在寻找着什么。
这个老道正是万年前的张道陵。
自那次星盗入侵后，张道陵便一直等待着死亡，但道教天尊留下的续命术太过逆天，至今已经一万年了，他还没有死。
不过他的状态已经和死人差不多了，因为他，道教所有弟子献祭了生命，张道陵万念俱灰，退隐山林中，无心再发展道教，孤独的等待死亡的降临。
直到十四年前在深山里捡到了刚出生不久的陈士，当时还是婴儿的陈士已经奄奄一息，不出几个时辰就会丧命，张道陵穷困潦倒，身上没有任何药物，毫无办法，只能诵《度人经》，希望陈士下辈子投胎到好人家中。
可张道陵刚一念，陈士的气息就好转了不少，诵读半个小时后，陈士的生机暴涨，已脱离了生命危险，这一切让张道陵心神久久不能平静，最终决定将其带回抚养。
十二年前陈士可以张口说话后，张道陵便私自做主授其道教经文，每次陈士诵读经文时，在张道陵眼中，都会出现这种身体晶莹泛光，脉络血气浮现的场景，而那缭绕的黑气以前全身都有，现在只剩脚面。
这种异象，便是传说中的道体！
张道陵身为道教诸位天尊残念的载体，已是极强的修行体质，而这种体质，都远远不如道体。
“或许，找到他这才是我的使命……”
张道陵又闭上了眼睛，前些日子开始，他又重新感受到了生机的流逝，他活不了多久了，等陈士完成最后的蜕变，他就可以结束这一万两千多年的漫长岁月。
“道爷，念完啦。”
陈士一屁股坐在地上，脑门上全是细密的汗珠，念书看着轻松，但念多了也是个体力活。
老道的老脸上泛起一丝笑容，每天花几个时辰来念些看上去没什么用的经文，换谁都坚持不了，可陈士虽然有些不理解，但从没有怨言，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
“睡觉吧。”
听到可以睡觉后，陈士立马爬到床上，没过几分钟就响起了细微的鼾声，而张道陵依然盘坐着，不知道多久没有换过姿势了。